杨安琪||再次走近清水河五七干校
文摘
生活
2024-10-15 06:17
四川
有个愿望由来已久,挥之不去:重游故地——和硕清水河五七干校,去父辈们曾经劳作的地方,看他们打的水井,建的石板桥,寻觅我们常常戏水的水闸,倾听芦苇的欢唱。
五七干校是上世纪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全国各地各部门根据毛泽东《五七指示》兴办的农场,是集中容纳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的知识分子,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的地方。去年深秋时节,和同学相约自驾游一路南行,穿胡杨、游古城、踏沙漠,看山河,暮秋阳,环游塔里木盆地一圈,回程途经和硕县,特意拐进县城找寻清水河五七干校的痕迹,可惜,时间紧,毫无收获。心心念念、难以忘怀。今年,重提旧事,我对爱人说,坐火车去和硕,住一晚,沿着干渠慢慢找,一定有昔日故地的痕迹。就这样有了今天坐动车游故地的经历。动车风驰电掣,旅客坐得平稳舒适。记忆将我带回到50年前每年寒暑假两次五七干校的汽车之旅。乌鲁木齐到和硕县380公里。途经托克逊、甘沟,由于甘沟限速,今天开车也就是4小时左右。坐动车,耗时也在3小时之内可到。但当时的70年代初,我们在暑假去和硕,要有2天的行程时间安排。当时的必经之地是“甘沟”。甘沟是跨越天山的一条峡谷,那条路没有水、没有草、没有植被。而公路建在光秃秃的山脉之间,全长约100公里左右。甘沟道路是简易搓板路,沿山势蜿蜒曲折,路况差,路窄,汽车驶过,满眼的尘土、砂石。但在当时,它是连接北疆和南疆重要交通枢纽。每到暑假,我们留守城市的孩子们都去380公里之外的五七干校探望父母,所搭乘交通工具都是“解放”牌大卡车。记得那时,我们往往都是下午4点多从乌鲁木齐出发。坐在卡车车厢上,兴奋填满了我们的心怀;或者站在车厢上,大声地喊,快乐地叫。数着被我们的解放车超过的一辆辆大车,心里美滋滋的。一路南行,夕阳染红了我们欢快的脸颊。傍晚9点左右我们到了托克逊,在此地住一晚,第二天凌晨5点左右,天还是黑的,我们就启程赶路。听叔叔们说,过甘沟一定要早,不然水箱开锅,我们都走不出去。又是一路颠簸一路行,8小时左右的爬山下山,终于出山到达库米什兵站。之后是沥青铺道,离和硕清水河五七干校就近了。对我们这群孩子来说,即将见到爸爸妈妈,那是很幸福的事,旅途的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寒假出行反而方便,就走一天,因为不考虑甘沟炎热,水箱烧干因素。要早起,凌晨4点左右出发,当天深夜可以到达。冬天出行,乌鲁木齐至托克逊这段寒冷无比。我们照样坐在解放牌大卡车车厢上,车厢用一个大帆布车篷罩着,阻止寒风吹到我们身上。我们全副武装,棉衣、棉裤、棉鞋、围巾、口罩穿戴整齐,有条件的孩子再穿一件羊皮大衣,一路南行去见父母。暑假,我们在干渠里戏水、扑鱼,被“牛虻”追得在渠边乱跑。全身袒露的地方每天都绽放着大片红包。又痒又痛,我们只有躲进干渠中,将身体浸入水中才能躲过它的追寻。而在绿油油的油菜地追蜻蜓、逮小蜜蜂则更加快乐。寒假,我们在戈壁滩疯跑、追逐。一路追着野兔跑,偶遇“四脚蛇”乱窜,吓得我们又躲又跳,生怕它咬我们一口。夜晚,我们会打着手电筒和大人们满世界寻找刺猬洞,就为明天吃到裹着泥巴烧熟的新鲜刺猬。干校位于一望无际的荒凉盐碱滩上,杂草繁茂,是父辈们靠自己的双手努力,驱车20多公里在博斯腾湖割芦苇,搭建自己的新家园,完善生活设施。我们这些孩子们,第一次走近它时,五七干校的建设初具规模:有一排排的自建房,有自己打的清洁水源——水井,有24小时的发电保障,有新建的干渠大桥。听父辈们说:由于他们的到来,提升了当地的“消费能力”,因他们“经济自由”,鸡蛋、母鸡价格翻倍递增,还供不应求。父辈们在这里得到了劳动的洗礼,褪去了“书味”,练就了“钢劲”。而我们一次次地走近,看到了它的一次次巨大变化。今天我坐动车来了,魂牵梦绕的故地。再次走近它,踏上了这片父辈曾经挥洒汗水的田埂之地,我童年留下生活色彩的方寸之地,感受着这里发展变化之大。昔日的和硕县城,经过几十年的变迁,已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区由东向西的主干道,居然是由大理石板铺就而成。号称“石材大道”。好是气派!由于交通主干道都在北面,所以城市规划围绕北面。而老城区以南多是盐碱地,发展空间有限。而昔日的五七干校就在老县城以南。踏上昔日故土之时,水闸依稀可见,但已不是50年前的旧物。时间流逝,我已是花甲之年,梦里的旧景已荡然无存。金秋十月,随心随梦走进五七干校,看它承载的过往历史,看它变迁的生活轨迹。来了,我心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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