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黄圣依与老公杨子上了一档综艺节目《再见爱人4》，引发众多讨论。
我也火速去吃瓜，杨先生的种种言行令人窒息，而黄圣依的「沉默以对」却让我无比熟悉。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莎翁早在500年前就已经预判了她的反应。
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莎翁笔下那些「神操作」的丈夫，以及他们「无言以对」的妻子。
约瑟夫·诺埃尔·佩顿，《奥布朗与提泰妮娅的争吵》，1849
仙后说：“请你死了心吧，整个仙境也不能从我手里换得这个孩子。”
理查德·达德，《矛盾：奥布朗与提泰妮娅》
他们夫妻闹别扭之后，仙王决定惩罚仙后。
埃德温·亨利·兰茨尔爵士，《仲夏夜之梦》，1851
这幅画画的就是仙后爱上驴头波顿的场景，美丽的仙后无比眷恋地依偎在他身上，周围是小精灵和小兔子。
古斯塔夫·多雷，《仲夏夜之梦》，约 1870
爱德华·罗伯特·休斯，《仲夏夜》，1908
托马斯·弗朗西斯·迪克西，《赫敏》局部，1874
上面的仙后提泰妮娅被丈夫戏弄已经很惨了，然而更惨的是她——赫敏（不是《哈利波特》的赫敏）。
她是西西里的王后，丈夫是西西里国王莱昂提斯，就简称他老莱吧。
老莱的发小是波西米亚的国王，名叫波利西尼，下面叫他老波。
这天，老波向老莱和王后辞行，因为他已经在西西里作客长达9个月。
老莱舍不得老友，尝试挽留，可是老波坚持要回家。
他就让妻子帮忙劝说。
格特鲁德·德曼·哈蒙德，《赫敏、莱昂提斯及波利西尼》
赫敏能言善辩，她通过“回忆杀”让老波想起童年与好友一起度过的时光，成功地说服老波又多留七天。
这本来是好事，老莱却泛起了嘀咕：怎么我让他留下来，他死活不答应，你王后一开口他就留下了？
天真的赫敏还觉得自己帮了夫君一个大忙，向他求夸夸：“好事不宣扬，就杀死了一千桩随之而来的好事，赞扬是最好的酬劳。”
老莱的醋坛子已然打翻，他开始怀疑妻子与老波有私情，甚至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于是他开始一系列骚操作，派大臣卡米洛去毒杀老友。
卡米洛是个明眼人，于是他选择把真相告诉老波并跟他一起逃走了。
老莱又向赫敏发难，夺走她的儿子马米留斯，并把她打入大牢。
威廉·汉密尔顿，《<冬天的故事>中的场景》，国王夺走王后的孩子
众多大臣都坚信王后忠贞不渝，纷纷劝说老莱，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王后在狱中生下一个女婴，老莱让大臣安提戈努把她扔掉，不允许婴儿在自己的国土之内。
约翰·奥佩，《安提戈努向莱昂提斯表忠心，试图挽救他小女儿的生命》，1793
接下来老莱向法庭起诉赫敏，控诉她是荡妇，犯有叛逆之罪。
对此赫敏痛心疾首，她说：“生命可抛弃，它就像我的悲伤一样，而名誉却是要代代留传给孩子的东西，我看重的就是它。”
她要求：“我要把自己托付给神谕：让阿波罗为我做出判决！”
赫敏遭受审判
神谕的判决是：“赫敏贞洁，波利西尼无辜，卡米洛是忠实臣民，莱昂提斯是嫉妒的暴君，那无邪的婴儿为他所亲生。国王将死而无后，除非他能够找回已失去的一切。”
老莱仍然不信，突然侍从跑上来汇报王子马米留斯因为担心母亲而不幸身亡。
赫敏大受打击，晕倒在地。
查尔斯·罗伯特·莱斯利，《埃伦·崔，查尔斯·基恩夫人，扮演赫敏》
直到这个时候老莱才幡然醒悟，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王后的侍女鲍丽娜告诉老莱，王后因为悲伤过度也已经死去。
一时间老莱失去三个挚亲，印证了太阳神阿波罗的神谕：国王将死而无后，除非他能够找回已失去的一切。
阿波罗是古希腊的太阳神，他是宙斯和勒托的儿子，也是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双胞胎哥哥。
他还是预言之神，古希腊人遇事不决时，常常会去到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寻求神谕，就像《冬天的故事》里一样。
他的故事也很精彩，有机会聊聊。
老莱在悔恨中度过了16年，闭门思过。巧了，杨过也等了姑姑这么久。
16年后，当初被遗弃的女婴并没有死，她被牧羊人捡到，名叫珀迪塔。
安东尼·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桑迪斯，《珀迪塔》，1866
原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成了牧羊女。
她与波西米亚的王子弗洛里泽（也就是上面的老波的儿子）相遇相爱，但是婚事却遭到了老波的反对。
因为老波信奉门当户对的婚姻，认为低贱的牧羊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弗朗西斯·惠特利，《珀迪塔、弗洛里泽及波利西尼》
奥古斯特斯·利奥波德·埃格，《<冬天的故事>中的场景》，1845
这幅画描绘的是珀迪塔流落民间时的场景——乡村剪羊毛盛会
玛丽·F·拉斐尔，《弗洛里泽与珀迪塔》，1901
总之，历经一番波折，老莱认回了女儿，也与老波重归于好。
接下来，鲍丽娜告诉老莱自己府中有一座赫敏的雕像，就像真人一样。
众人来到她家，她揭开遮住雕像的幕布，刹那间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雕像赫敏栩栩如生，只是比当年增添了岁月的痕迹。
托马斯·弗朗西斯·迪克西，《赫敏》，1874
威廉·汉密尔顿，《<冬天的故事>中的场景》
这又是一个丈夫作妖，最后还能被妻子原谅，得到圆满结局的故事。
可是我的疑问是：忏悔和原谅真的能抚平伤痕、弥补造成的伤害吗？
赫敏失去两个孩子、自由和名誉的16年；小王子马米留斯幼小的生命；珀迪塔无父无母地长大。
阿波罗神谕说“除非他能够找回已失去的一切”，然而他们的儿子马米留斯却没能回来。
亨利·富塞利，《马米留斯为他的母亲赫敏召唤精灵和妖精》
还有鲍丽娜的丈夫安提戈努，当年是他救下珀迪塔，自己却遭遇风暴、被熊吃掉……
托马斯·布拉格，版画《安提戈努被熊追赶》，1807
故事的结局，赫敏没有对老莱说一句话。
她只是问自己的女儿：“你怎么留住了生命？住哪里？怎么找到了你父亲的宫廷？鲍丽娜将神谕告诉了我，知道你活着，我有了希望，才是我坚持到今天重逢。”
莎翁似乎以此暗示，赫敏并没有真正地原谅那个罪魁祸首。
查尔斯·罗伯特·莱斯利，《珀迪塔》
提泰妮娅和赫敏，在故事的前半段她们都很有个性。
一个拒绝丈夫的无理要求，表明自己的立场；一个在面对不实指控时，坚定地为自己正名。
然而，到了结尾，她们却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顺从地接受自己的境遇。
提泰妮娅不再追究丈夫离谱的恶作剧；赫敏原谅夫君因为嫉妒犯下的弥天大罪。
这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时代观念所致：大度、宽容、温柔、坚忍、沉默、谦逊、贞洁以及忠诚（书中原话是“婴孩般温柔慈爱”）……被认为是女性的美德。
所以，故事的最后，「大梦初醒」的提泰妮娅和「浴火重生」的赫敏都选择了沉默。
然而，这份沉默也许并不是真正的“释怀”，而是无言的“呐喊”。
文：湛蓝
参考书目：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冬天的故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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