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早喝多练的原因,也或者是毕业后社会职务的影响,班长们的酒量普遍都不错。
这辈子我做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小学时当过一个多月班里的副班长,还不是被正式认命的那种,只是班主任不在的时候,让我和班长轮流带着同学们在课堂上读一读课文。
虽然后来初中也做过历史和政治课的课代表,但我的语文和英语成绩更好,因此就没有特别地珍惜,但那已经是我18年求学生涯中最辉煌的“官场”经历了。
我很崇拜,也诚意羡慕和尊重那些给我做过班长的同学,因为我觉得他们承受了很多,在那个大家都还是孩子,每个人每天都想着怎么玩的年纪,他们已经成熟地担当起了一部分管理和社会交际的职责。
刚入学时对他们的印象,觉得他们特别正派,非常负责,总是一脸严肃地给同学们处理各种的事情,向老师认真汇报班里出现的问题,当然,也在各种场合、各种活动中当大家的“领头羊”,带领大家跟其他班级进行PK,争取和维护荣誉。
我从小性格腼腆,也深知当班长肩上的责任,因此承担不了这样重要的职务,班长可不是仅凭学习成绩好就能胜任的。但我又深知权力的重要和好处,比如可以在考勤的时候给以照顾,可以在老师面前说好话或打小报告,因此我跟历任班长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有的还在我的撺掇下擅自调换了座位,跟我做了同桌,班主任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未加干涉。
不过那个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对班长和班干部的权力价值认识不清晰,并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任命和选举。比如,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选班干部,班主任让大家排好了队,让小学时期做过班干部的向前跨一步,竟无一人出列;班主任没有办法,只好让没当过班干部的往后退一步,大家叽喳渣兴冲冲地大步往后退,将几个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同学闪在了前边,用这种办法才选出了班长。
到了高中,特别是高考之前,因为多年带过高考班的班主任的经验,班长和班干部被渐渐重视起来。在高考填档案表的时候,好几个同学在老师的指引下都填上了“班长”,为的是进入大学的时候能够“世袭”这一职务,混个“干部”身份当当。
跟小学和中学相比,大学时期的班长职务已体现出更大的社会价值,不仅在入党、入团方面具有很大优势,毕业分配找工作时一般也都具有比较好的选择和去向。他们也比其他同学更早学到了一些社会经验,有的甚至已经能跟学校年轻一些的老师推杯换盏,做起了酒友。
学而优则仕,仕而久则嗨。或许是早喝多练的原因,也或者是毕业后社会职务的影响,班长们的酒量普遍都不错。特别是进入机关工作的(班长们进机关工作的比例很大),当了领导之后,应酬不断,酒量也随之水涨船高,半斤八两不在话下,一天两顿倒也无妨,在爱好和习惯方面渐渐都成了酒文化的拥趸。
明面上看来,他们的工作能力和社会影响似乎跟他们的酒量有很大“正比”关系:凡是能喝的,官做得大,生意赚钱也多;反过来,官场和生意场都混得不错的,酒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原先一些并不太会喝酒的同学,做了领导或经商之后,几年不见,酒量突然就大得出奇,让你真的就不由自主联想,酒量大小和酒场的多少,说不定真跟经济发展有某种神秘且紧密的逻辑关系。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体能的下降,战斗在各个关键岗位上的各位班长的酒量也渐渐萎缩下来。前几天参加一场婚礼,多年来一直海量的老班长平生第一次用水杯敬起了酒,那一刻我满腹心酸与感慨:既为我们这一辈即将失去的诗酒年华而感叹,也为疫情之后这几年经济的不振而担忧,想到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我们这些马上失去战斗力的老班长们在2024年的酒桌上做到“先立后破”?
既有数据为证,过去五年,中国白酒产量从1198万千升下降到671万千升,下降超过4成,厂家、经销商的库存却在持续增加。这里面当然有年轻人渐渐不爱喝白酒的因素,但是否跟经济发展也有彼此互为因果的关联,同样值得玩味和思考,就像这几天被人反复调侃的一篇文章:人没躺平,酒先躺平了!
也有史实为鉴,东汉末年战乱频仍,粮食奇缺,曹操不得已颁布了禁酒令,为此遭到以孔融为代表的士大夫的极力反对,双方爆发了一场骂战,曹操一气之下,将孔融全家杀死;但曹操自己本人,却以酒为媒,以酒为乐,与天下英雄尽数煮酒论交,最后终成一番霸业。在曹操留下的诗歌作品中,一半左右都描绘和涉及到酒;而在《三国演义》中,全书提到酒的地方也有300多处,可见酒对于政治交合和经济营商确实起到了很难用言语表达和论据论述的微妙作用。
按照这个逻辑,也许未来的很多希望,真的就体现在新一代年轻班长们的“酒量”上,如果我们年轻的班长们现在都讨厌白酒,不参加酒局了,固然会大大降低酒驾事故,但也就真的不知道他们未来的理想和社交的关注点在哪里,又怎样激发出为世做人的冲天豪气!
至少,从历史上来看,在国与国相交的外交场合,只喝奶不喝酒,是展现不出一个国家的礼仪风范和威武霸气,维护不了社稷安全和经济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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