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丨刘金栓
小黑是二十多年前我养过的一只狗。狗的前主人是个独居的聋哑老人，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只刚满月的小黑狗，我叫它小黑，小黑和老人形影不离。
我家和老人家相距一里多路，由于经常相见，老人比画的手势我能看懂一些。小黑长到三四个月大时，老人对我比画，意思大概是小黑长大了，吃得太多，他粮食有限养不起，让小黑经常饿肚子，想五块钱把它卖给我。
那时，我无意养狗，摆摆手拒绝了。老人眉头一皱，比画着可以不要钱把狗送给我。见老人为难的样子，我不忍心，拿了十块钱递给老人，他眉开眼笑地把小黑送到了我家。
临走时，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麻绳，把小黑拴到了我家门口的柱子上。老人离开时三步一回头，小黑则不停地呜咽，差点把绳子挣断了。午饭时，我特意给小黑找了个小盆，我们吃啥给它倒啥，可小黑瞅也不瞅一眼，一直到晚上饭食都没动。无奈，我帮它把绳解开，它一溜烟跑走了。
第二天早上，老人又把小黑送了过来。他站在小黑旁边，小黑没几下就把昨天没动的饭食吃了个净光！
小黑吃饱后，老人又把小黑拴在柱子上，一边“啊啊”一边比画。我告诉小黑：“以后这就是你家。”它像听懂了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人走时，我牵着小黑送他到路口，小黑目送老人从视线里消失，才转向我直摇尾巴。听老人们说，四条腿的家畜拴上四天就不走了，第四天我解开狗绳，它果然不走了，我走哪儿它跟哪儿，成了我的尾巴。
一天上午，小黑突然兴奋地向村外跑去。我追了过去，大老远看见老人拄着拐杖来了，小黑飞快地迎上去，在他身上扒呀扒，老人放下拐杖，坐在路边的石块上抱住小黑，把脸贴到小黑的耳朵上……
老人又要回家了，小黑摇摇尾巴蹲在路口，看看我，看看老人。我说：“你想走就跟他走吧，想回来就回来，这也是你的家。”小黑仿佛听懂了似的，摇摇尾巴跟着老人往前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爬上我的心头。从那以后，老人不时把它送回来，我则随它来去。小黑像个上学的孩子，每天准点回来吃饭，老人像个老师，不时地“家访”，有时还会留下吃顿便饭。
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我早早钻进被窝，不时掖掖被角……突然，小黑的一阵狂吠把我从梦中吵醒。小黑很少在我这儿过夜，我感觉情况异常，便慌忙穿衣开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小黑看见我，立刻叫着向老人家的方向跑，我一路紧跟，追到老人独居的小屋前，看到老人正倒在屋外的地上。我用尽全力把全身颤抖的老人扶进屋，他衣衫单薄，坐在床沿上哆嗦着把小黑紧紧地抱进怀里……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辆车停在我家门前，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原来，乡里来人要接老人去养老院。小黑又在老人身上扒呀扒，我忙给老人搬了把凳子，他坐下来紧紧抱住小黑，眼里闪着泪光，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后来，我专门开着三轮车，带着已长高长胖、皮毛油亮的小黑去养老院看望老人。老人衣着干净整洁，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小黑不停地摇着尾巴，舔着老人，老人抚摸着小黑，高兴得眼睛眯成了缝。
作 者 简 介
○刘金栓 网名愚非，自由职业，爱好读书，喜欢写作，有少量拙文在《洛阳晚报》上墙。
朗 读 者 简 介
○晓华 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好奇，相信声音能治愈。期待与您在声音里相遇相知。
THE END
![]()
洛浦听风
![]()
编辑：晓华
审核：广英
洛浦听风
编辑：晓华
审核：广英
根据著作权法相关规定，以上作品版权归洛阳日报社享有，除法律许可之外，未经洛阳日报社授权，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非法转载使用。
洛阳日报社所属媒体使用之文图及音像稿件，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与洛阳日报社联系，电话：0379-652335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