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组
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叙老底子事 忆老底子人
诉老底子情
(上)
余 杰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的开场白
到了60,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到点了,该退休了。四十多年的工作就在一瞬间画上了句号。从自己的工作经历来说,前十年是在云南的农场里接受“再教育”。回城以后一直在国有企业工作,算算也有32年了。期间,换了四家单位,十几个工作岗位。不算丰富,也可以说是走过来不易。
到点以后,回忆往事的时候,常常会感叹以往的岁月里这件事做得不好,那件事留下了遗憾。有时还会遐想,如果再次重来,我一定会这样去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人生就是这样!
制造型的企业、经营型的企业、开发型的企业,三种类型的企业都工作过了。虽然都是企业,但是核心内容是不一样的。从云南的农场回到上海进入企业工作时,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有一个奇特的想法。怎么上班要规定时间的?而且是那么严格。以前在农场的时候,“自由散漫”惯了,一开始到企业工作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好在经过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老老实实干活的基本觉悟还是存在的。加上好不容易回城的珍惜感,使自己很快从农场工人转变为城市工厂一员。当自己庆幸成为工人阶级一员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伟大领袖曾经的名言: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唉,就是这个伟大指示下达以后,在工宣队的强令组织下,我们开始了上山下乡。转了一个圈,我也成为领导阶级的一员了,真的是庆幸啊庆幸!
回城以后,在企业工作经历了80年代兴起的改革开放,亲身经历和体会了国有企业到了非改不可的境地。到了90年以后亲眼目睹了一大批国有企业在市场残酷的竞争面前的倒闭,大规模的国企改革使多少工人走上了重新创业的艰难之路,也为一大批下岗失业的朋友们惋惜过。进入新的世纪以后,重组的企业、激烈的市场、金融的风暴、不断的洗牌……终于,我可以不必为此担心、担忧了。再也不要去时时念叨着:市场经济不相信眼泪的警示语了。至于国有企业将来如何,不是我们平民百姓所能够左右的。还是好好过好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天吧。
(八十年代初在鲁迅墓前留影)
在继续发挥余热的时候,经常与一些年轻人聊起往事。或许是老了,叫做: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反正博客是属于自己的天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不违法吧。就此,说说回城以后在企业工作的一些有趣事、开心事、烦恼事等等。
今年5月中旬,我在阅读了王昌义老师(博客名:游牧者)写的《等你花开》一文后留言。王老师给了我一段很精彩的回复——
“据说,从生物、物理学角度看:人心就像是一个容器,装的快乐多了,烦恼就少了;装的君子多了,小人就少了;装的简单多了,纠结就少了;装的满足多了,痛苦就少了;装的理解多了,矛盾就少了;装的宽容多了,仇恨就少了。凡事不必苛求,来了就来了;凡事不必计较,过了就过了;遇事不要皱眉,笑了就笑了;结果不要强求,做了就做了。”
我们需要多一些快乐、要做君子、简简单单地生活,多感觉一些满足,一些理解和宽容,凡事不必苛求,不必计较,不要皱眉,不要强求!但是真正做到是何等的不易啊。
感谢王老师!
以“回城以后”为题,一个原因是不想忘记十年上山下乡的知青生活,这是我人生起步的青春时刻,都献给了“广阔天地”。另外一个原因是在这个大标题下,可以做许多文章吧。所以打算在这个题目下写“在车间”、“在厂部”、“当厂长”、“在公司”、“在港城”等系列的回忆文章。也可以作为“我的后知青时代生活”的续篇吧。反正是自己的博客,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记起哪些事情就赶紧记录下来。
好了,开始吧。先写写《在车间》。
1992年的时候,我在上海第三机床厂工作。领导上决定我去一车间当支部书记。那时,我在厂党委办公室当主任,刚当选为厂党委委员。我知道领导上的用意,因为这个车间对于全厂来说很重要。一个厂固定资产一千万,这个经过世界银行贷款改造的车间就占了九百万。一个厂的家当差不多都在这个车间里。而且这还是一个全封闭的空调车间。所以那时全厂的人都习惯叫这个车间为“空调车间”。里面的设备基本上都是进口的高精度机床。到这个车间工作,责任重大啊!
从云南农场回到上海,顶替父亲进了这家有1500人的机床厂工作。我在车间里从学习钳工开始,认认真真地干了三年多一些时间,被调到宣传科、党委办公室工作。虽然在厂里,但是离开生产一线已经有八年了,到车间的时间很少了。这次再去车间工作,应该说是一次重新学习的机会。
来到车间,给我的“下马威”是劳动纪律问题。车间主任告诉我:车间里30岁以下的青年占了一半。这些年青人很调皮,干完活就不见人影了。不是跑到厂区对面的游戏机房里玩起游戏,就是三五成群地去看电影、喝老酒了。而上了年纪的工人,手里都有这么几下子,靠着技术吃饭。不是怨声载道就是消极磨洋工。说来说去就是奖金少、工资少。车间里已经有不少有技术的青工“跳槽”到中外合资企业去了。人心散的很。
大家希望我这个新来的支部书记能够带来灵丹妙药,能够使车间“起死回生”!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但是,这样下去,我们的国企不完蛋才怪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我感到这些问题的出现不能怪工人们。为什么工人们干完活就跑了,去打游戏机,去看电影,去干家务?原因在于我们没有给他们活干,没有使他们看到努力干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报酬!长期以来,我们一味地搞什么理想教育、思想教育,为什么人们感到厌恶呢?就是“不贴肉”、不结合实际。干多干少一个样的机制下,不会调动职工的积极性。为什么农村在十几年前一搞承包就焕然一新呢?原因就是打破了“大锅饭”。我深知,在国企里要打破这些陈规是何等之难啊!你一个车间的领导,能够给工人加工资吗?不行,这是劳动工资科的事情。你能够给干活出色的人多一些奖金吗?不行,钱从何处来?到了年底,你明明知道谁好谁差,但是奖金的发放只能按照一年请了多少病事假来衡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以说明多发少发的依旧。因为大家都在吃“大锅饭”,没有一个严密的、科学的考核机制。一个1500人的厂,真正在一线干活的仅仅是三分之一的人。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啊。
面对现状,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有在现实面前,我才开始反思自己原先在厂部工作时的问题。喊的口号多,脚踏实地少;表面文章多,立足实际少;唱赞歌报喜多,讲问题报忧少。
想起了来车间前厂长和书记的一番叮嘱:不要怕,大胆去干。不要居于现状,而是要大胆突破。我们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
是啊,每个月底厂长都会亲临车间督阵,抓紧当月机床的装配任务完成。一个月底,厂长立马要投入筹集工资的事情,必须保证在当月15日把工资发出。周而复始地循环,真的够累的。这个厂长的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你发不出工资,全厂的人都会把斥责声投给你(我是以后当了两年厂长深有体会的)。
反正到了再不改就完蛋的地步,只好破釜沉舟了。那时,上海的纺织行业基本都“破产”了,下一步呢?我们机床行业会不会?就看我们自己了。
我没有表态。心里总是有个疙瘩,肯定有原因的,只是我们不知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小童没有朝食堂方向走去。他等在一旁,见大家都离开了车间以后突然一个转身朝厂外跑去。
又跑了!
我立即悄悄地跟了上去。小童急匆匆地回到了家里。他前脚进去,我紧跟着也进去了。小童看见我的到来先是惊讶,随后马上向我解释道:我回家吃吃饭就回厂里去。
小童的家里很凌乱。厨房的水斗里还留着早晨没有清洗的饭碗,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吃剩的菜,墙上挂着没有洗涤的衣服……。这时,从里屋传来了声音:“谁呀?”
“妈妈,是我。我们车间的支部书记来了。”小童说:“我去做饭,你们别急啊。”
我走进里屋,眼前的情景使我目瞪口呆:小童的妈妈蜷缩在一把破旧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床上躺着一位老人,不用说肯定是小童的爸爸。
小童的妈妈看见我进来后,想站起来。我连忙上前请她继续坐着。然后,我耐心地听她讲起家里的事情……。
再次回到车间,我立即把车间其他几位领导召集起来,作了一个简短的决定。
在随后的车间大会上,我宣布:今后,小童上班不需要考勤!他只要完成生产任务,来去自由。为什么小童可以“特殊”?因为他的爸爸今年65了,瘫痪在床上。他的妈妈有严重的高血压,连行走都很困难。两位老人都是当年从上海支援国家“三线”建设的工人。如今,他们老了,回来了。
小童是妈妈在38岁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宝贝儿子的,不易啊!
现在,小童除了要上班干活,还要照顾两位老人的吃喝拉撒,不易啊。
我建议车间团支部议一下,怎样来帮助小童。
我知道个别的同志会嘀咕,这样照顾小童,厂里的劳动纪律严肃性没有了。不错,劳动纪律是一定要执行的。但是,今后谁要是也是妈妈在38岁生你的,你也享受同等待遇!
我看见坐在职工中间的小童眼里含着泪花。
说完了,我长吁了一口气。会后,车间副主任与我聊起这件事情,我只说了一句话:一项特殊的照顾政策,就是要没有可比性。
对不对呢?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实事求是,特事特办。
在这个节骨眼上,许师傅的母亲突然去世了。
怎么办?他不去不行啊!可是,毕竟是母亲去世啊!厂长特意把我和车间主任找去,让我们尽量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要保证参展。
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
其一:老人的尸体怎样运到浦西的殡仪馆?许师傅的老房子拆迁了。这是他和母亲都暂时借助在浦东地区。90年代的时候,只有一座南浦大桥和一条打浦路隧道连接两岸。根据殡葬行业的规定,尸体是不可以从浦东运送到浦西的。怎么办?
其二,老人是在临时借助的家里去世的。那时正是8月高温季节,尸体经不起高温的烘烤,要立即采取措施。怎么办?
其三,还有三天的时间,许师傅要出发去哈尔滨。还能不能去?如果不能去怎么办,再派谁去?
其四,我们能够帮着许师傅做些什么?
我立即找到海生师傅。他的亲戚在龙华殡仪馆工作,请他想想办法。海生师傅是车间的工艺员,为人热情。当我把眼下的困难一说,他二话不说立即联系了亲戚。
很快,海生和车间里的一些师傅骑着黄鱼车,想办法到菜场里搞了一车冰块,从浦西骑到浦东,先把遗体保存好。殡仪馆得知此事后破例将许师傅母亲的遗体接到浦西的龙华殡仪馆。车间里的朋友们都纷纷出力相助,有的帮着写挽联、做花圈,有的帮着去购买老人的寿衣,有的陪着许师傅去通知亲朋好友。
当天晚上,许师傅对我说,放心,我一办完母亲的丧事就去哈尔滨。
许师傅母亲的追悼会是在休息天举行。我要求车间里所有的党员、班组长们必须去参加追悼会(除了有特殊事的),一律按上班考勤,属于加班。
没想到大家都说,你不叫我们去,我们也会去。许师傅为了厂里的事情,能够这样做,我们更加要关心他!
到了那天开追悼会的时候,我看见车间里90%的职工都到了。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人家是母亲去世啊。
开始,三个人都不愿意去参加学习。我问他们原因是什么?结果令我啼笑皆非。原来他们看见学习班结束以后要撰写学习体会,至少要2000到3000字。用车间调度员的话说,从学校出来到厂里干活,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写过什么文章。这不是要我的好看啊!。
我听了他们的解释以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尽管去,写体会的事情,我去对党委书记说。
他们都知道我与新来的书记曾经是关系不错的上下级,就寄希望于我能够帮着网开一面。
其实,我根本没有向书记打招呼。
等到他们三人学习结束后,我才想起这件事情。团支部书记一身油污跑来对我说,组织科来电话了,后天要交学习体会。
我告诉他,你们几个好好去干活,我知道了。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去干活了。
第二天上班,我对车间其他几位领导说,今天我啥事也不管,一门心思抓“革命”了。他们几个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于是我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把电话线拔掉,为三位朋友每人写了一篇学习的体会。在写的过程中,我结合了他们自己的工作,越写越顺畅。因为太了解他们了,所以就会一气呵成。
等到下班的时候,我把他们三人召集起来,把每人约三千字的体会文章交给他们说,都回去加加班,抄一遍,自己修改修改,看看对不对。记住,千万不要说出去是我写的。
几天以后,三人高兴地对我说,在总结会上,党委书记表扬了我们写的好。最主要是联系了工作实际。
一个星期以后,我去参加党委会。书记悄悄地对我说:你想蒙我呀,就知道是你代笔的。
随后,他感慨道:工厂与机关不一样啊。他们能够创造一流的工作业绩,我们需要好好帮助他们总结总结。临了,他不忘说了一句,下次不可以代笔啦!
有时我想起这件事,总是在问自己,对于在生产一线工作的人,是不是一定要通过写这类文章来检验考核呢?他们的成绩或者说能力应该如何检验,还是要看实际的工作业绩吧。来点实在的东西真好。
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做事,几位老师傅急匆匆地跑来说,制造加工中心的两位大师傅打起来了。我一听就急了,这还了得。加工中心是厂部下达的重点任务,限时限刻要完成。这两位师傅都是车间里的骨干,技术好,水平高。把他俩派上去是我们车间领导商议了很久的。只有他们上,任务才可以确保。如今到了节骨眼上,居然打起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生产的现场。
一位额头上渗出几丝血痕,正虎视眈眈地手握一把钳工用的锉刀望着对方。要不是身旁的几位师傅拉住,他还想再砸上去。
另一位的鼻子里流着一行血,正捂着鼻子坐在一边的工作台上。几位女同事帮助用纱布给他擦着鼻血。
围在四周的工人们见我来了,散开一个通道。我一下子就站在他俩的中间。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在看我如何处置。
其实,从内心来说,这两位师傅我都很喜欢。不管谁对谁错,都是车间的骨干师傅。干嘛要打呀。
“继续!”我对两位师傅说:“我做裁判,看看谁厉害!”
见我这样说,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打呀!”我大吼一声说:“吃饱啦,力气没有地方用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在打架,好意思啊!走,都到我办公室去,其他人都散了,干活去。”
事后,我得知两个人在干活的时候,一位开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造成了一些误会。直来直去的性格,火爆的脾气,引发了一场打斗。就是这样简单。
我和车间主任分别与两位谈了话。当然,我们都是从车间的生产大局出发,希望他们不要为了一些小事造成这样大的动静。你看,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吧。我们正在谈话,场部保卫科的人跑到车间来了。真不知道是谁多事的,报告了保卫科。
“没事了,两个人之间开玩笑产生了误解。”我对保卫科的来人说:“回去告诉你们科长,车间里解决了。”
可能是保卫科来人了,两位师傅见事情闹大了。在我们的劝解下,双方和解了。
趁热打铁,下班后,我和车间主任请两位到厂门口的餐饮店里小吃一下。一杯酒下肚,这两个师傅张红着脸,抢着要对对方赔个不是。唉,早知如此,白天你们干嘛呢!
这就是我们朴实的工人师傅。
那天,金师傅所在的工段长来找我,拿出金师傅十几张工票(工厂里工人干活的记录,上面有干什么活的内容,工作的时间,干完以后检验人员的确认)告诉我,他涂改了工票,在时间上多加了几个小时。如果没有这加上去的时间,这个月他没有完成任务。
没有完成任务,就意味着奖金要被扣除。
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工段长指着一张被涂改过的工票说:“我拿到以后要在登记的台账上进行确认。完成的打钩,没有完成的还要去催促。我一对照就看出这张改过了。”
“你找他谈了吗?”
“谈了,他死皮赖脸的。开始不承认,后来又请我帮帮忙,不要汇报。书记,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理?”
正在这时,金师傅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开了,还扬言不干了。口气还不小:“不就是奖金少一点吗,有啥了不起的!”
这时,我感到必须支持工段长的工作。我对着金师傅说:“浪头(上海话:口气)不要太大。你老婆还等着你的奖金给孩子买衣服呢。弄虚作假是很坏的品质,一定要从严处理。你不干可以,立即把机床交出来,你可以辞职回家!”
见我的态度强硬,金师傅一下子下不了台了。他把机床的钥匙朝桌上一丢,头也不回走了。
我对工段长说,按照规定,扣罚奖金。同时,对于弄虚作假的事情,按照厂纪厂规罚款。
“书记,这加起来要900多元啦。”工段长说:“算了吧,这活还是要他干的呀!”
我告诉他,你软了,将来这种歪风会得寸进尺的。一定要扣到他痛为止。我会处理的。
很快,我就到金师傅的师傅家里家访,请他出山。
很快,处罚的通知出来了,张榜公布在车间里。
很快,金师傅的老婆来求情了。
才一个星期,金师傅来上班认罚了。被他的师傅狠狠地教育了一通。
等到了年底,我看金师傅一直表现很好,认真干活了,再也不惹是生非了,就与车间其他几位领导交换了意见,找了他谈了一次话,把扣罚的900多元钱作为一次性奖励,变相还给了他。
唉,这样的事情做多了也不好。在我调离车间的时候,工人们送给我的一首歌是《心太软》。
没有办法啊,扣他的钱,又不是我的。一个普通的工人,知错了,还要他怎样呢。900元钱在90年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
【待续】
鸣谢:余杰先生赐稿分享!
余杰,男,生于1952年12月25日。现居上海。
1970年4月从上海向东中学(原南洋女子中学)69届初中毕业,到云南西双版纳东风农场上山下乡。1979年2月返回上海,进入上海第三机床厂当工人,后在宣传科工作,1986年入党。先后担任企业党委委员、党办主任、支部书记、车间主任、厂长等职。2002年参加上海临港新城(现为临港新片区)开发建设,担任港城集团行政总监、党办主任。2012年底退休后在浦东新区国资系统发挥余热,从事基层党建工作至疫情爆发为止。自2007年起在网络上刊发有关知青上山下乡问题文章约450万字。
《城市记忆》系列热文
➤弄堂
➤有轨电车
➤小书摊
➤跳马
➤垃圾桥
➤大饼油条
➤灶头间
➤过街楼
➤剃头
➤照相
【小说】5号里的故事
第一章:上山下乡那年
4、荒人滩的闹剧
5、无事可干的我们
23、一针见血的二房东爷爷
第二章:大返城那年
第三章:动拆迁那年
117、再见,5号里
我知道你在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