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办公会降低生产力。”
当亚马逊和其他科技巨头纷纷要求员工返回办公室时，这种观点似乎已成为一种共识。前谷歌CEO Eric Schmidt甚至公开表示：“谷歌认为工作生活平衡、早退和在家办公比获胜更重要。”在这场关于工作模式的激烈争论中，Trip.com（携程）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让数据说话。
“如果要改变四万名员工的工作方式，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主观臆测。”Trip.com的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James说。就这样，一场改变了整个公司工作方式的实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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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初，在Trip.com的中国总部，一场前所未有的管理实验正在展开。1,600名来自市场、财务、会计和工程部门的员工自愿参与其中。为确保实验的科学性，研究团队采用了一个巧妙的随机分组方法：根据员工出生日期的奇偶数将其分为两组。
"这种简单的分组方法确保了实验的随机性，"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解释道。出生日期为偶数的员工继续保持传统的每周五天办公室工作制，而出生日期为奇数的员工则开始尝试新的混合模式：每周一、二、四在办公室工作，周三和周五远程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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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发现
实验开始前，公司的中层管理者普遍持悲观态度，预计混合办公会导致生产力下降2.6%。然而，六个月后的数据完全颠覆了这一预期。
最令人惊讶的是，实验组和对照组在所有关键绩效指标上都没有显著差异，负责数据分析的团队成员说：“无论是工作产出、绩效评级还是晋升机会，两组都保持一致。”
但真正的突破性发现是员工留存率的显著提升。数据显示，实验组的离职率比对照组低了35%。根据人力资源管理协会的研究，每位员工的离职成本约为其年薪的50%——对Trip.com而言，这意味着每位离职员工约30,000美元的成本。这个简单的计算让管理层意识到：混合办公模式不仅没有损害生产力，还为公司节省了数百万美元的人力资源成本。
Trip.com的经验表明，混合办公的成功实施需要三个关键支撑。首先是严格的绩效管理体系。CEO Jane Sun解释道：“我们建立了一个多维度的评估体系，每六个月进行一次全面评估，涵盖同事、客户和下属的反馈，并通过钟形曲线分布确保评分的公平性。”
其次是清晰的时间管理方案。统一规划的远程办公日（周三、周五）确保了团队协作不受影响。一位团队负责人表示：“这避免了大家因错峰办公而导致的沟通困难”。
第三个也是最关键的要素是管理层的坚定支持。“从最高管理层到一线主管，我们都在用行动支持这种新的工作方式，”Jane Sun说，“同时，我们持续关注数据反馈，及时优化相关政策。”
数据驱动的管理创新
这场实验的深层启示在于A/B测试在管理创新中的重要价值。就像我们一直在对产品进行A/B测试一样，James说：“管理创新也应该建立在扎实的数据基础之上。”
数据分析揭示了一些有趣的发现。例如，混合办公组员工在居家办公日的工作时间确实减少了约1.5小时，但他们会在办公室工作日和周末自发补回这些时间。数据团队负责人说：“如果没有详细的数据分析，我们可能会被表面现象误导”。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混合办公对某些群体的积极影响更为显著。女性员工、非管理层员工以及通勤时间超过1.5小时的员工，都表现出明显更强的留任意愿。这些细节性的发现为政策优化提供了重要参考。
未来的启示
如今，当其他公司还在为办公模式争论不休时，Trip.com已经将混合办公方式推广到了全公司。这个源于一场实验的改变，不仅为公司节省了大量成本，更重要的是开创了一种数据驱动的管理创新模式。
James总结道：“在快速变化的商业环境中，企业的竞争优势不仅来自产品创新，也来自管理创新。而要实现真正的管理创新，我们需要像对待产品测试一样，用科学的方法去验证每一个假设。”
这个来自Trip.com的故事告诉我们，在后疫情时代的工作模式变革中，成功的关键不在于盲目跟随潮流，而在于以数据为导向，找到最适合企业自身的解决方案。而这种基于科学实验和数据分析的管理创新方法，或许正是未来企业保持竞争力的必由之路。
本文由发表在哈佛商业评论的文章One Company A/B Tested Hybrid Work. Here’s What They Found.改编而成。原文作者：Nicholas Bloom（斯坦福）,James Liang（携程）,Ruobing Han（香港中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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