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家声
现在的日子可谓天天过年,白米细面、魚虾肉蛋不断,胜过了昔日财主过的日子几多倍。
好吃的吃多了就吃厌了,就想吃顿粗茶淡饭,调剂一下口味。
糊汤是家乡的传统饭食,永远离不了,我每隔上几天就想吃顿糊汤,不吃害心慌。
回想从前的商州农村人哪家不是天天糊汤,顿顿糊汤,糊汤养育了商州人的强壮筋骨,要不上世纪七十年代秦王山下那位七旬老妪咋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只金钱巨豹呢?
看来糊汤确实是个好东西,养人养筋骨。
不过从前的日子贫穷,乡村人一年四季都喝稀溜溜糊汤,很少吃稠糊汤。
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啥时候能让人吃一顿稠稠的糊汤就好了。
现在好了,是想吃多稠就做多稠,可父亲却早早地走了,无缘吃上一顿稠糊汤,让人多少觉得有点遗憾。
这不昨天下午我就做了半锅黄澄澄的稠糊汤,炒了酸菜豆腐,又用油泼了一碟咸菜,用箸一抄一疙瘩,就了酸菜豆腐、咸菜美美地吃了一顿,吃得人几乎忘记了生日。
今天周日,照例睡到九点多,漱洗毕,吃罢早餐看看墙上挂的时钟指针已快指10点半了,一会儿又要做中午饭了。
正愁不知道做啥吃呀,忽然瞧见厨房案板上还有昨天吃剩的一碗稠糊汤,忽然来了主意,那就吃炒糊汤吧。
炒糊汤是吾妻的最爱。
我说今中午咱做炒糊汤吃,妻眉开眼笑地说,行么,好久不吃那玩艺了,炒糊汤把人都想死了!
说做就做,锅里倒了油,烧七成热,炒了葱花、蒜苗,烙了豆腐条,再焗了浆水,盛出。
然后倒少许油,把稠糊汤倒入锅内翻炒,炒好了烩入葱花、蒜苗、豆腐条,再将浆水菜倾入,继续搅拌翻炒片刻,瞬间香气横溢,弥漫屋舍。
立即用碗盛了鼓堆堆一碗,先给妻端了,再给自己盛一碗。
我问,香不?妻吃了一口,说,咋尝不着盐呢?
我恍然大悟,说,呀,一时糊涂忘记调盐了,我这就给你拿盐。
我把盐罐子拿来,妻给她碗里放了点,又给我碗里放了点,用筷子搅匀,这才香香地吃了。
吃罢,妻说这种饭食是我的最爱,你以后就常给咱做,不过下次做时可不要忘记调盐。
我说哪会呢,只要你喜欢吃,我就天天给你做,看来你就是个只会吃粗茶淡饭的命。
妻说,你不也一样吗?三天不吃糊汤你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咱俩个半斤对八两,谁不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