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洛山葡萄架下等你,醉了也不归

情感   2024-11-15 15:28   陕西  

     文|王卫民

棣花原的初夏,片片残花在泥土中还没有化尽,红玛瑙似的樱桃已在枝头跳跃欲试,把红红的樱果探出叶子外笑嘻嘻看着世界。

晨曦雨露、初夏的风。

这里百多年以来的神奇沃土和丹江在这里打旋儿的水湾,孕育了一代文学巨匠,裴名、地标,或是一坐碑,伴着醉美香溢已久的葡萄酒。

无处不是金不换的土,一棵小草,一片树叶,风中微摇,都是翕动薄唇,低吟的诗句,浅唱着的是岁月中的歌。

酒堡在翻过土原的洼地里,像十分帅气魁梧的阙门武士,不用招手,一种因葡萄酒的醇力,把来这里的人引到酒窖的深处,引向百年前岁月河,回望、咀嚼、品咂。

一百多年前的丹江岸鹤啼猿鸣,半原始状态的植被林下清流涓涓,岩畔白瀑挂天,苍松遮日翠柏映天。

沿丹江而上,颠沛流离的下湖人、客家人至此不想再走了,和先到此居住的本人和谐相处。

依山傍水,耕作定居,夕阳里垂钓丹水畔,骄阳下汗洒锄禾时。

月初上沐晚风,侧耳闻丹江水潺潺歌唱了千万年,崇山峻岭鹿鸣期间,就是祖上留下的哪几架本土葡萄,零零星星挂在头顶,偶尔从空中滴一点夜露也是那么甘甜。

凤冠山是屏障,又是这块土地上人们抬头第一眼的神圣的物景。

日出日落,春夏秋冬,凤冠山悄然和巍峨亘古不变。

披一身朝霞的时候,她是犹抱瑟思的少女,妩媚神秘。

暴风骤雨妖风弥的时候是挥刀舞剑的凯撒。

当面对脊贫,饥饿和荒灾,不能救黎民于水火,扶社稷江山繁荣昌盛时,静夜里能听到她在叹息,谁也不知道叹息中向东流的丹江水诉说着什么。

这一日,远道而来的一个外国人,不经意的驻足间被这里的葡萄留下,不再忽忽行走了。

时间逝去,物是人非,却因葡萄酒,人们记住了他。

安森曼,西方人,就是他在凤冠山脚下把酿葡萄酒的技术教给了当地的农民华国文。

也许安先生想传授酿葡萄的技术传给勤劳的东方人,一直在苦苦寻觅物色。

活该在这里遇上了华国文,果然他和千千万万中国农民一样淳朴、厚道,没有什么特殊与特别。

极可能是比他人多了份睿智,是农民潜质中优秀的人。

今天我们无法想像安森曼内心夙愿的喜悦,华国文为这一邂逅的突兀惶恐与兴奋,怀着何等复杂的心情,接受导族人的技术馈赠,当农民们把第一筐葡萄送过来,铜子儿在掌心接奈不住跳动的时候,百姓没闻到酒香,却已偿到了甜头,华国文迟疑的目光终于换成了一种期许,能为一方乡邻做一件事,更坚定了向安森曼学习的信心。

用今天的话说,成功和财富永远属于能够抓住机遇的。

华国文的机遇就在这封建王朝大夏刚刚倾覆,民族复兴的前夜将至,巧缘和机遇不仅是他个人,而且是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能劳作的汗水有了另一份回报。

一张粗瓷碗里的第一口酒,丝丝甘醇,锦长入肺、走心,其醇美与溢香从棣花原随着东西南北风走向华夏大地。

漫山遍野的橡木,正是葡萄酒桶的好材料,由于酿造工艺与技术要求,竟用的是中央合制的老河口的橡木桶。

第一桶酒在龙驹寨码头上了漂往汉江的大木船,入长江进入大都市,而从甘陕过来的驼队。马帮,一路马蹄碎,声声驼铃长,西走戈壁沙漠,丹凤葡萄酒沿古丝绸之路进漠北西亚。

这时距白居易“羌管风杨柳,燕姬酌蒲萄”所写名句和“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王翰《凉州词》都是1100年前了,却是丹凤葡萄酒的印证。

丹凤葡萄的延生,发展,一路风雨兼程,安森曼华国文作古了,技术传到其儿子手中,原料,生产营销在艰难中前进。

新中国建立后,民族酿造业改为国有。

到六十年代,从老照片资料可见,原旧厂址就在县城北的凤冠山下,雄伟的凤冠山西峰的峭岩、壁立千人刃,傲视苍穹,高远的蓝天映衬着酒厂建筑。

做为那时的丹凤,酒厂就是大企业,而广大普通百姓得到的实惠,就是卖葡萄。

如果年节在谁家饭桌上能见到一瓶或半瓶丹凤葡萄酒,就是相当丰富和侈华了。

安森曼,华国文,丹凤葡萄酒的创始人作古了,未竟的事业在时代的东风中前进。一代又一代事业者,望一眼凤冠山,蹙蹙鼻子嗅着家乡的土地,葡萄酒的藏窑在心里,酒神没有离去。和白酒不同的是“千年老窑万年糟”葡萄不须万年糟,却少不了窖。

依山而掘的酒窖深深镶嵌在商山沉积岩里。亿万年的砂砾岩土散发着幽幽万古久远的原始气息,灰黄中略带红晕,沉睡的鼾声在地层的深处,窖口敝开的瞬间,“昨天”醒来了。

一个一个燕窝状洞,瓶装的葡萄酒像顽皮的孩童,伸出脖子,淋一丝幽光,藏窖里就有了大千世界。霸气臃肿的橡木桶此刻静卧,丝微不动,似乎要用醇香力量,穿越时空与洪荒邂逅。

藏窖壁上凿痕犹在,那一声声清脆的凿锤还在地的处回响,半壁上一个晶莹的水珠不知何来。不紧不慢的磕落,正好与藏窖起来增湿作用。大地精华,无声无息在为葡萄酒注入万古之力量,而酒香在这里浸润着每一块砾石,每一粒砂土,二者相拥融相益得彰,在得到时间证明之后,真正天堂人间的琼浆玉液就是丹凤葡萄酒了。

有人用过世上最美好的句子赞美家乡。

而当我走进丹凤任何一个酒庄、酒堡,一代一代的葡萄酒人除了让酒“说话”之外,把企业文化用饱蘸着浓浓的葡萄汁在书写、记录、庚继,传承。

最早贴着商标的瓶子不仅是见证,更是承载与记录葡萄从诞生,到成酒的历程。履痕深深中读到的这块土地脊贫中,生命和生活的艰难与顽强。

琳琅满目不同时期的商标,带着历史的印记,诉说着葡萄酒“岁月”中的故事。展墙上五彩缤纷的标记,真实评估企业成长期,低迷期、黄金期。

展墙画板上1911年初创的龙驹寨葡萄酒坊,那个时代烙印在今天看来有些微不足道,透过岁月尖埃,还原的是真实的历史。

马车上放着酒桶,盛着葡萄酒,更是装着第一代葡萄酒人的希望。也许只是挪窖转运,也许是送往船帮会馆,那里有湖广船客。

从选料开始,捏一粒葡萄,对着阳光凑上眼,端祥须臾,噙到嘴里,“噗”轻轻压破,先是用舌尖点一下,在舌根儿上回味,然后磕着牙齿咂吧几下,作出结论,决定着价格,予测着酒品。

用极简陋的设备,去梗破碎,入灌发酵,分离、过滤……不就是为了走向市场么。

百姓汗洒禾下土,抬头望明月,也不就图换碎银、铜子儿么。

东到武汉三镇的饭庄、商号,西望巴蜀酒楼,都有了商於之地的红葡萄酒的传说。

凤冠山下丹凤朝阳,葡萄酒的甘醇到处流传中,当然谁也不会料到出品之地竟是东秦岭小城一隅。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今天丹凤葡萄酒这个百年的品牌产业,更加焕发着前所未有的青春之光。

技术工艺的不断提高与改进,促进了酒品的时尚口味与国际流行行业标准接轨。也有了自己优选了葡萄优的品种、生产基地。

州河水还是昨天的浪花,只是比昔日更加清澈碧透,万古商山还是那么钟灵毓秀,这块大地永远的淳朴厚道,善和,纳祥,葡萄酒就是最好的证明和诠释。

葡萄酒把大地的委托付用百年守望与努力厚植凤冠山下,远行万里,箕求不坠,炉火纯青的巅峰和夙愿,将在时代的凯歌中兑付。

作者简介:王卫民,男,生于1956年6月,陕西商州区人,中国作协会员,商洛市作协常务副主席,第五届柳青文学奖获得者。长期从事中短篇小说创作,作品散见于《小说月报》《延河》《北京文学》《朔方》《黄河文学》《青海湖》《辽河》《滇池》《青年作家》《青年文学家》《四川文学》等。结集出版有《风雪阿尔泰》《野庄子》《瓜滚园里》长篇
小说《泥峪川》散文集《触摸灵石》。


星空回忆
言下忘言一时了,梦中说梦两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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