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家声
人是高级动物。有思想,有感情,而且善于管理自己,打扮自己(特别是女同胞)。
日常人们除过千方百计吃好玩好,豁出命把工作(事业)干好,多挣些票子,置办家业(比如购房子、买傢具等),改善生活,还得讲究卫生。
于是,洗澡就成了生活中不大不小或不可缺少的事情了。
南方气候潮湿、多水,也炎热,生活在那里的人几乎天天都要洗澡,一天不洗澡就觉得身上汗腻腻的,不舒服,即人们常说的早上皮包水(饮茶),晚上水包皮(洗澡),就是说南方人哩。
北方缺水,大部分人都是旱鸭子,能一个星期洗一次澡就算不错的了。
有些严重缺水的地方(比如居住在高山上的人家),洗脸都是一家子合洗半盆水,更不要说洗澡了。
有则笑话说,同村里的两个人头天夜里商量翌日去城里走一趟。
甲应心的早晨早早起床,爬在水缸里舀半瓢水,烧热,把脸和脖子好好洗了一遍,用洗脸水把脚也洗了一下。
然后换了件新衣服,出门催乙起床,乙却躺在床上说,今里临时还有点事情,去不成了,改天去吧!
甲说,你看你这人说话咋不算数呢,说好的今日一块进城你却不去了,日弄得我把脸和脚都洗了!
笑话归笑话,如此可见缺水的地方真是水贵如油啊!
言归正传,说说澡堂子的事。
记得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商州城有两处澡堂子,一个在服务楼(国有的),一个在小巷子(集体的),而且分别设有男浴室,女浴室。
那时逢了周末或腊月间去那两个地方洗澡的男女熙熙攘攘,多是大人带了小孩一块去或一家子去洗,澡堂子的生意便十分火爆。
澡堂子里盘有一个四四方方偌大的水泥池子,池子里放满了温度合适的热水。
进了澡堂,一个个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昏黄的灯光下,热蒸气袅袅升腾,澡堂子里便雾蒙蒙一片,谁也看不清谁的真面目。
进了澡堂子,不管男女老少,庶民百姓,高官贵胄,都是一个样儿,谁也不比谁多个啥。
十几条汉子(女浴室不用说尽是清一色的女人)扑扑通通全都跳到没胸池子里浸泡,感受那热水浸烫的一时受活。
浸泡得差不多了,便互相或自个搓澡(也有掏钱请专门搓背师搓澡的)从脖颈往下,前胸、后背、脖颈、耳后、四肢,胳肘窝、脚丫子,不落一个地方地搓啊搓,那垢痂便搓成了一条条若黑色的小虫子哗哗哗掉入池子内,池水也逐渐变得浑浊起来。
搓干净了,一个个赤裸着身子精虫般爬出池子,于喷头下哗哗哗把浑身上下冲洗干净,然后用毛巾把身上揩干。
走出澡堂子,把放在外边条椅上的衣服穿了,对着墙上挂着的照容镜梳光了头发,整整容装,出门走人。
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这两个澡堂子便先后废弃了,商州城内私人开的淋浴澡堂子少说也有十多家。
加之居民居住条件改善,差不多家庭都安装有洗澡设备,随时随地都可以洗澡,方便至极。
然而,我依然怀念昔日州城的澡堂子,因为在那个尚处于贫穷落后的年代,它毕竟为州城庶民百姓的卫生立过汗马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