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菁 《幻之魅》, 2023
艺术家往往在不同媒介中实验,由各种材料独特属性与他们的主题产生的作用,创造出新的艺术形态。科技的进步令艺术家们不断从中得到启发,由摄影术的诞生到现今的数码世代,以创新技术与前卫的思想互相交流。但当科技发展以几何级数加速,互联网带动演算法及人工智能的出现,人们对于能否驾驭自己创造出来的工具,这些工具又如何影响社会、灵性仍至现存的架构和系统等等问题愈趋不安。艺术家林菁菁、麦影彤二、王韫琛、王欣和钟慰在德萨画廊群展《系统更新》,以他们的作品跟科技展开当代对话,反思现今人类与科技的定位,思考人类现有或假想能力与科技之间的对垒,以及它如何影响社会、信仰,乃至整个人类现存的架构和系统。
当科技在效率为本的幌子下迅速发展,人际关系之复杂性依然是人们未能解决的烦恼。林菁菁的作品《Everything is Unreal Until it is Not》由一系列的布面和录像作品组成,视觉化了一个所有人文皆可以被新科技复杂的世界,想像出一个可透过科技或药物手段虚构爱和其他情感的未来。她描绘私密情感的秘处药方及人工智能生成诡异得美丽的人物,以展现既奇幻又反乌托邦的未来想像。
香港观念艺术家麦影彤二(Mak2)则以另一方式呈现想像,揭示人类对科技的理想和现实应用的不协调。艺术家以电子游戏《模拟人生》生成影像,并从电商平台淘宝上聘请不同画家把它们实体化为布面三联画,模仿现实生活物件的游戏元素,结合不受现实规范的奇思妙想构建荒诞的叙事。当她的电子想像通过他人之手转化为绘画时,最终的结果总是不尽相同;在这个系统里,人的美好愿景在实现过程中被迫放弃并过滤,反映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必然落差。
艺术家对于新科技的本质以及随之而来的效应有着各自的看法。在钟慰的画笔下,互联网是一个懂得学习、成长与繁殖的生命体。艺术家使用易于识别的网络元素如代码、模因和表情符号等,构成活力充沛且堆叠的画面,描绘出一个原始、拟人化、甚或是骇人丑恶的共融体。参考了网络世界的流行生态及其持断续变化的景观,其中人造结构与难以驯服的生物间的张力亦随之而生。随著科技变得越来越自动化,钟慰阐述了一个事实,则人类已通过自己的发明进入了一场进化的竞赛。
王韫琛则剖析了人类于新科技时代下获得了能力后的宗教信仰和哲学系统。她的实践穿越虚拟与实体,透过使用3D 建模软件创作出一个探索人类新发现其全知全能的数码世界。艺术家暗示这如同上帝般的角色,她思索科技的世俗本质并设想它对我们日益增长的人类中心主义之影响。透过将宗教形象与未来主义的意象融合在一起,王韫琛试图阐释精神学说与其他人造结构之间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