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林林檎 与您相约月圆时节
许焕坤
樟林港、象鼻山、井仔泉、好山好水好林檎……这些字眼的无缝链接，就如童谣一般让林檎的粉丝们感到亲切。林檎是原产自南美洲的热带水果，多年生落叶乔木，又名“番荔枝”。在200多年前，由过番谋生的潮汕人，从泰国带回林檎核，到樟林种植培育起来的。
林檎在澄海农村各地的山坡、房前屋后皆有零星种植，其中也不乏树龄六七十年，高达四五米的老林檎树。林檎的大面积种植是在莲花山附近的东里樟林、莲华镇、盐鸿镇一带，受海洋性季风气候的影响，这里阳光充足，雨水充沛，土质松软，土壤中夹杂着贝灰层，含有林檎生长所需的丰富矿物质，种植环境得天独厚。其中以樟林象鼻山下，井仔泉林檎园，出产的林檎最为著名，以“樟林林檎”的口碑效应，被人们所熟知。
寻史溯源，地方志中有关林檎的最早记载，出现在清朝乾隆版的《澄海县志》：“林檎，树似柰，有水林檎、蜜林檎二种，南方无苹果，林檎可以当之矣。”由此推算，樟林林檎的种植历史，至少已有250多年了。
新种植的林檎树，要到第三年，才开花结果。每年清明前后，林檎树萌发新芽，长出新叶，农历三月开花，花似玉兰，花瓣淡绿。夏至开始结果，大暑过后，逐渐成熟，中秋节前可采摘上市。林檎果实外观独特，布满鱼鳞状的绿色小疙瘩，状如佛陀头上的发髻，也称“佛头果”。鳞片疙瘩之间是深褐色的沟纹。小果呈深绿色，沟纹比较深。逐渐成熟的林檎，鳞皮慢慢转为淡绿色，沟纹也逐渐变浅。鳞皮上附着有一层天然的白色粉霜，这层粉霜是林檎的保护膜，一旦被摩擦，果皮容易变黑，影响外观，说林檎娇贵，原因就在于此。林檎不论个体大小，以鳞大沟浅者为佳，这样的林檎核少，清甜。成熟的林檎果，散发着淡淡甜润的果香。
在传统农业时代，自然生长的林檎要到农历八月，中秋节前才逐渐成熟，采摘期短，产量有限。老辈人说：“樟林媳妇，无好林檎吃。”就是说，贤惠持家的樟林媳妇，把“大个雅”的林檎，都拿去敬养老人，送礼送客了，留下中小个的林檎自已吃。可见林檎之珍贵。
上世纪90年代，由于果蝇病虫害的出现，樟林林檎的坏果率偏高，出现滞销情况。果农为了保住收入，纷纷改种台湾释迦果，以致大多数林檎树被砍伐。当时海外华侨误以为，樟林林檎已经停止种植了，甚为担忧。回国探亲的侨胞也挂念此事，特地带去一篮林檎，与泰国的乡亲们分享，对他们而言，只要林檎在，乡愁就有了寄托。
近10年来，政府部门对樟林的林檎产业十分重视，铺设水泥路直达果园，推动林檎的大面积种植。骋请农业院校的专家，对林檎种植进行全方位的指导，从挖渠供水、喷雾、施肥、防虫、预防果实的早裂和脱落，都有全程的技术支持。助农增收成效明显，樟林林檎产业生机勃发，红火喜人。由于肥水养分供应充足，林檎优质大果批量增加，采摘期也大大提前并延长了，从农历七月一直持续到农历九月初，市民群众都可以购买到新鲜优质的林檎。
林檎采摘下来之后，在常温环境下放置二至三天，鳞皮变黑变软，果柄可以拔下，林檎果肉就熟透了。在长满疙瘩的果皮下，包藏着林檎最甜蜜的心。掰开林檎，可以看到鳞皮下面，包裹着一层绵稠的果浆，如饴似蜜。雪白的果肉绵滑、软糯、胶甜，甜味清而不腻，足够惊艳您的味蕾。
上图作者拍摄于2023年中秋夜
近年，一些潮菜餐厅，也把林檎融入到时令甜品的制作中。先把银耳、芡实洗净放入炖锅，加入冰糖，炖煮全熟，关火前加入适量枸杞点缀。把林檎果肉用铁汤匙舀出来，乘在碗里，用煮沸的银耳甜汤倒入碗中，把林檎肉冲调搅匀，林檎清甜的果香弥漫整个餐桌。若是放入冰箱冷藏，则是一道风味独特的消暑冻品。喜欢的朋友也可以自己制作品尝。
在全国琳琅满目的水果种类中，林檎相对小众，如同小家碧玉。但是对于潮汕人来说，林檎既是名优水果，更是故土情怀。行走在樟林古村落，看到老枞的林檎树，树干黝黑发亮，虬枝舒展，绿叶婆娑，硕果低垂，映衬着周围粉墙黛瓦的潮汕民居，有着国画般的即视感。林檎虽是舶来品，却自带有中国风的古典美，著名画家蔡仰颜创作的《林檎图》被秦牧先生收藏，成为一段佳话。民间艺人也通过木雕、灰塑、潮绣、潮汕勾花等精妙的艺术形式，塑造林檎，提升林檎艺术美感，赋予它吉祥的寓意：多子（籽）多福，甜甜蜜蜜。林檎的美被吟咏，被升华，被流传……
随着林檎的成熟上市，中秋佳节也越来越近了。有如大桔之于春节，林檎之于中秋，欢聚赏月的茶桌上少不了它的身影，林檎、绿豆糕、工夫茶……组成了潮汕人的中秋意象，这是银色月光下的一抹乡愁，有如一首歌谣，在俺们的记忆深处久久萦绕：“一壶好茶一壶月，只愿月圆勿再缺，万里乡情满腔爱，今夜，今夜哎伴月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