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呀!
——李娟《我的阿勒泰》
最近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大火,好多网友感慨:“阿勒泰,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这部剧是改编自作者李娟的同名作品《我的阿勒泰》,很多人被作者李娟的文字,狠狠地共情了!大家也从李娟的笔下认识了辽阔、美好、自由的新疆阿勒泰!
人生是狂野,人生缓缓、自由生长!要勇敢去爱、去生活、去受伤!这部作品有太多抚慰人心、治愈你我的句子了,尤其是张凤侠的这段话,直抵人心!
“啥叫有用?
生你下来是为了服务别人的?
你看看草原上的树、草,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
要是没有人用,她就这么呆在草地上也很好,自由自在的……”
什么样的人能写出如此豁达的话?李娟的文字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灵气”,就像文学同行说的:“这种文字,是教不出来的……”
第一次“见”到李娟,是在一个采访里。眉清目秀的她,修剪着一头清爽的短发,戴着一副框架眼镜,说话很轻柔、笑容也淡淡的,声音柔美而轻细!坦白说,她算不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女”,但那一股云淡风轻而又满眼坚定的恬淡气质,是那么“独一份”,真是自然率性、清新淡雅!
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的文字,一定和她的人生经历密切联系!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她的文字既平静又有破碎感,既自由又生命力拉满呢?这期优雅女神,我们一起走进李娟的世界!
1、成长时光:
生在新疆,颠沛生活孕育“坚韧品质”
1979年7月,李娟出生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她的籍贯是四川资阳市乐至县!李娟的一大段童年,是在她笔下的美丽、辽阔、自由的新疆阿勒泰度过的!她小时候就在阿勒泰一个以哈萨克族为主要人口的小县城——富蕴县度过!
读书时期的李娟,境遇并不乐观!在学校因为成绩太差,被老师和同学区别对待;放学路上,也常常被男同学欺负;回到家后,又被她的继父呵斥、辱骂,继父还嗜酒如命,喝醉了就跟母亲吵架,年幼的李娟只能蜷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李娟上中学时,因为没有户口,学校曾拒收她。高一那年,妈妈带李娟回到四川老家,做小生意赔了钱,一家人决定重回新疆。李娟转到富蕴县二中,因为成绩差,家庭条件也不好,她战战兢兢地告诉母亲自己不想再读下去了,母亲不仅没有骂她,而是同意了她的决定,索性退了学!妈妈学裁缝,李娟也跟着学裁缝,因此还被大家称为“裁缝的女儿”!
然而,她们的生意并不好,后来只好进入山野,跟着哈萨克牧人转场。在阿勒泰山区,她们开过小店,卖小百货。牧区的生活,是常人想象不到的辛苦!冬天他们住在1米高的地窝里,还要在四周铺满新鲜的羊粪和牛粪取暖,有时候起床动作大一些,牛羊渣子就会扑地满脸满身都是……
在这样常人看起来都无法居住的环境中,李娟的母亲却活出了“别样的滋味”!为了给鸡取暖,亲手织花花绿绿的毛绒衫;为帮小牛断奶,就给母亲穿上特制的改良胸罩;尽管自己过得不富裕,也从来不拒绝赊账的牧民!我想李娟的母亲所做的一切,正生动诠释了那一句“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李娟的成长时光,虽然没有富裕的家庭环境、没有耀眼的学习成绩、没有稳定的生活,辗转在四川和新疆之间,跟着父母一起过着颠簸而不顺的日子,甚至还在高中就变成了一个“辍学少女”!但这些并没有击垮她,反而孕育了李娟坚韧、乐观的品质,而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更是成了她日后最好的写作素材!
2、青年时期:
生活给她灵感,浸润出“独特笔风”
为了生活,李娟曾到乌鲁木齐打工,做过地下服装厂的流水线工人,还做过车工。她曾经因为要离开地下工厂,没有钱付车费,在最无助的时候痛哭流涕……
将近20岁时,李娟开始业余写作和投稿!1999年,李娟开始了写作,曾在《南方周末》《文汇报》等开设专栏!2000年冬天,李娟在照顾重病外婆的闲暇时间中完成了散文集《九篇雪》第一稿。2003年1月,散文集《九篇雪》作为刘亮程主编的“住居新疆”丛书一种出版。
在2003年的春天,李娟从乌鲁木齐结束打工生活回到家,之后在朋友帮助下,机缘巧合地成为地委宣传部的办事员,做些办公室的服务性工作。除了日常工作外,李娟也开始了网络写作,期间写了《走夜路请放声歌唱》和两部“阿勒泰”集子。
4年后,在2007年春天,李娟离开了办公室,回到美丽的草原,一头扎进哈萨克牧民扎克拜妈妈一家,与他们共处3个月。
2008年,李娟做了一个“勇敢”决定!在存够了五千块钱后,她辞职了!后来,她到江南一带打工、恋爱、生活。同时开始忆述与扎克拜妈妈一家生活的日子,一边写一边发表,大约用了三年多时间,完成《羊道》三部曲!
丰富的生活经历,不断给李娟新的写作灵感,浸润出她的独特笔风!李娟的文字,多以“在场”的方式和纪实的手法,直面社会、民生等诸多问题。她不仅是个讲述者,更是牧民生活和书中主要事件的参与者!她的文字是那么真实、纯粹!
她说:“写作不是逃避,是让你用另一个眼睛、另一种视角看世界!”
3、写作生涯:
“辍学少女”逆袭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
辞职后的短短几年里,李娟迎来了写作生涯的“高产期”!李娟的文字,仿佛为病痛灾难提供一种全新独特的解读,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和喜欢!她从“辍学少女”逆袭成为了“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如今更是成为了大家熟悉的作家!
2010年6月,李娟出版散文集《阿勒泰的角落》,这本书集结了李娟1998-2003年之间完成并在《文汇报》《南方周末》等处发表的散文;7月,又出版散文集《我的阿勒泰》;11月,在《人民文学》杂志发表《春牧场》,与《人民文学》杂志“人民大地·行动者”的非虚构写作计划签约。同年冬天,李娟跟随哈萨克族牧民居麻一家去往乌伦古河以南120公里处的冬牧场,在地下一米深的地窝子里生活了3个多月。
2012年春天,李娟将家从阿克哈拉牧业村迁至阿勒泰市郊农村,也在城里买了楼房;6月,出版长篇散文《冬牧场》;8月起,出版《春牧场》《前山夏牧场》《深山夏牧场》。2013年7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9月,推出新版《阿勒泰的角落》。2017年6月,李娟出版随笔集《记一忘三二》;11月,她出版散文集《遥远的向日葵地》,该作品收录李娟发表在《文汇报》同名专栏的短篇散文。
随着作品的不断发表,李娟的文字也得到了文学界的不断认可!2018年4月,李娟的作品《遥远的向日葵地》入选2017中国好书;8月,她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杂文奖!
2022年7月,李娟当选新疆作家协会第九届主席团副主席;9月,作品《羊道》三部曲由花城出版社再版。2023年3月,与花城文学院签约。2024年1月,作品《阿勒泰的角落》由新经典文化再版。今年夏天,电视剧《我的阿勒泰》播出并大火,更多的人因为这部戏、因为这本书,认识了李娟,李娟也被更多的人熟知和喜欢!
当然,也有人可能会批判说,不该把李娟的文字捧得太高,过于美化滤镜!说她的文字是“归隐文学”,甚至刻薄地说是“逃避文学”等!自然,文学作品的评价,因人而异,但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
细看李娟的作品,你会发现她笔下写出的人物,尽管生活条件艰辛、贫穷,但却怀抱善心、积极向上,热爱生活、乐观豁达,展现了一种脉脉温情、抚慰人心的特征!她的作品来源于真实的生活,又回馈给生活中需要被治愈的人们,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人共情和喜爱!
4、优雅淡然:
松弛的状态,养成独特“优雅气质”
很多人关心李娟的感情生活,她并没有走世俗化的结婚生子、柴米油盐的生活!如今,45岁的李娟,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她说她对物质没有太大的欲望,赚的稿费也足够生活,也不为柴米油盐发愁……
李娟虽然至今单身,但她谈过6次恋爱!她的恋爱对象既有商人、卡车司机、流水线车工,也有编辑、网友等,但总是因各种问题,以分手告终。直到第六位,他们真正开始了正常恋爱,一起看电影、逛公园,但还是分手了。李娟追求的是一种感觉,即爱情的感觉。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对此人们感到好奇。她的爱情观,或许从她的文字里能找到一点答案!
关于“爱”,她说:“当我需要爱的时候,我从来不曾被深深爱过,后来不管得到多少爱,我都不以为然!”
李娟的松弛优雅,还源自于她豁达的人生态度!不管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困难的发生,她总是以一种坦然接受的心态去面对,允许一切发生,顺其自然!
关于“苦难”,她说:“这是命运给你的东西,慢慢去理解它,找到合理性……”
关于“机会”,她说:“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因为只有在无际的弯路中,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停地靠近世界种种真实之处……”
关于“焦虑”,她说:“现在年轻人的焦虑是正常的,因为这是每个人的命运吧,你不是困在这里,就要困在那里……”
关于“命运”,她说:“人要顺其自然,命运给我们什么,我们就享受什么;命运拿走什么,我们就学习接受什么!也允许自己的不接受,接纳所有的事与愿违,从中汲取力量,发现自己的价值……”
写在最后:
从跟着父母过着颠沛的生活,高中就辍学跟妈妈学做裁缝的小姑娘,到勇敢辞职走向写作之路的独立女性,再到获得“鲁迅文学奖”,如今又成为了大家都喜爱的作家……一路走来,李娟的优雅,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礼物!
很多人说李娟看起来好年轻,她自谦说这是因为自己不上班,也没有生活琐事的烦恼的缘故!在我看来,能自在地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而把自己颠簸的生活,过得如此闪亮,更需要人生的智慧!李娟的经历告诉我们,她并不是没有苦难、没有波折、没有焦虑,她甚至比一般人过得更颠簸,但她把这一切都看做是命运的安排,坦然接受,把生活过得自在旷达、妙趣横生、温暖热闹!
优雅从来都不是刻意的“伪装”,真正的优雅折射于一个女人内心深处的灵魂!在李娟身上,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有趣、洒脱、豁达、纯粹的灵魂!写这期内容时,我甚至都很难找到几张清晰好看的照片,但透过李娟的故事,以及她身上所呈现的云淡风轻、自然率性、清丽淡雅,早已让我们明白了:原来,优雅是可以如此轻松!
作者:赵小丽We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