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3年12月出版的《中国周边外交研究》第十四辑刊发了广西大学顾强、黄坚撰写的论文《大变局背景下越南的对外战略与政策走向探析》。今日推送的是该文的缩略版。获取全文，可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内容提要】在大变局的背景下，妥善处理中越关系已成为中国外交的重要任务。因此，探究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的对外战略和政策走向，特别是对华政策，具有特殊意义。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经济、科技、国际格局以及发展模式等方面都呈现出许多特征。越南认为，大变局带来了正反两方面的影响。一方面，大变局给越南带来了重大历史机遇，堪称“千年难逢的好机会”。另一方面，大变局也给越南带来了诸多挑战，主要是选择空间的压缩、国际秩序重构的挑战以及大变局引发的不确定性。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的政策目标是实现与五大洲强国并驾齐驱，政策环境是出现了对其前所未有且较为有利的国际环境，政策措施是要采取“混合方式”予以应对。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将坚持不选边站的立场，在中美之间保持动态平衡，与此同时积极推动“多边化、多样化”外交。因国家发展目标的需要，经济外交成为越南外交的重中之重，越南进一步融入国际社会的方面不会改变。
【关键词】大变局；越南；对外战略；政策走向
【基金项目】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东盟国家对中美战略竞争的认知与政策选择研究》（批准号：20XGJ01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顾强，博士，广西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黄坚，广西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20级硕士研究生。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深刻地影响着各国的对外战略和政策走向。近年来，越南成为诸多大国争夺的重点，成为跨国企业投资的主要目的地之一，处于左右逢源的位置。越南在国际舞台上的表现，也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被认为是实施高质量外交的典范。因此，研究和探究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的对外战略和政策走向，特别是对华政策，既具有一定的学术意义，也具有特殊的现实价值。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有许多特征，面对此大变局，越南认为其带来了正反两方面的影响。从正面来看，大变局给越南带来了重大历史机遇，堪称“千年难逢的好机会”。从反面来看，大变局也给越南带来了诸多挑战，主要是选择空间的压缩、秩序的重构以及引发的不确定性。2017 年 12 月 28 日习近平在驻外使节工作会议时首次提出“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论断。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先后在多个场合重申这一论断。根据中央有关文件、习近平总书记有关系列讲话，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近一百多年来特别是是近几十年来，取得独立、逐步迈进现代化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不断崛起逐步改变了世界经济发展的格局，其突出表现为经济实力相对平衡。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势不可当。相对而言，全球经济力量逐渐出现了相对平衡的局面。当今世界竞争实质是以经济和科技为基础的综合国力的较量，谁抢占科技制高点，谁就在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这从反面印证了科技变革所迸发出的巨大威力，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将为人类创造巨量财富。冷战结束之后，世界权力分布呈现出一超独大、多强并立的状态。随着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作为新型市场国家代表崛起势不可挡。在中美两强之外，欧洲、日本、俄罗斯、印度和巴西等国，都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重要强国。越共十三大提出，“世界格局继续朝着多极化、多中心的趋势继续发展，大国仍在合作与妥协，但彼此之间的斗争和遏制更加激烈。”在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发展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意识到，不能盲从他人指定的发展道路和模式，需要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建立起适合本国历史、社会和文化的国家治理模式。从全球范围来看，发展模式已经从此前的单一向多样化转变。从越南政府官员和媒体的表述来看，面对大变局，越南认为其面临着重大的历史机遇。面对越南迎来外国投资的新浪潮，越南政府认为，这是越南“千年难逢的好机会”，越南要努力抓住这一机会。在经济方面，越南之所以对未来信心满满，其信心的基础首先来自于过去35年所取得的经济成就。在科技方面，新一轮的科技革命无疑将给世界各国都带来重大的发展机遇，越南也将享受到这一轮红利。在世界格局方面，随着世界多极化的演进，国际社会已经几乎不可能再出现单一的霸权国家，这为越南运筹外部环境提供了足够多的空间。在发展模式方面，发展模式的多样化，使越南更有自信和实力坚持其发展道路，以实现国家目标。2、 大变局带来的挑战：选择空间、秩序重构和不确定性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背景下，越南也将面临相当程度的挑战。从外部环境来看，越南主要面临着三方面的挑战：选择空间的压缩、秩序重构带来的风险以及不确定性。首先，大国激烈博弈压缩越南的选择空间。越南已多次明确表示坚持不结盟政策。越南官方的多次表态从侧面说明了，越南正面临相当程度的选边站的压力。由此可推断，在大变局的背景之下，在部分领域已经压缩了越南的选择空间。其次，是国际秩序的重构充满风险和挑战。在经济方面，西方大国在进行经济调整的过程中，使越南迎来了外国投资的浪潮。这种情况很可能会使越南的经济过分依赖外资，特别是外贸中外资企业的占比过重，将进一步遏制越南本土企业的成长空间乃至越南经济被外资所绑架。在中美博弈激化的背景下，东盟的中心地位受到削弱。在发展模式方面，越南依然无法排除外部“和平演变”和内部“自我演变”、“自我转化”的风险。第三，大变局引发的不确定性。在大变局背景下，无论是对越南还是对整个人类社会，都引发了诸多不确定性。诸多不确定性，对越南的内外政策构成了相当程度的挑战。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的政策目标是实现与五大洲强国并驾齐驱，政策环境是出现了对其前所未有且较为有利的国际环境，政策措施是要采取“混合方式”予以应对。1945 年 9 月 15 日，胡志明主席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开学第一天给学生的信》中写道，“越南的江山是否变得美丽，越南人民能否登上荣耀的舞台与五大洲强国并驾齐驱，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的教育。”随着近年来越南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在大变局的背景下，“与五大洲强国并驾齐驱”的目标有了实现的可能。正因如此，越南领导人无论是以集体，还是以个人的形式，频频强调此目标。越南自独立以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面临着比较险恶的国际环境。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正迎来前所未有的有利国际环境，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体现在国际宏观环境方面，这为越南的发展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第二，体现在周边环境方面，良好的周边环境，使越南能够把精力和资源主要用在经济方面上，促进综合国力的提升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提供良好的环境空间。第三，体现在独特的经济环境方面，越南已经加入多个自由贸易协定，随着各项自由贸易协定（FTA）逐步得到更全面和更有效地实施，进出口活动将继续出现起色。在大变局背景下，面对着日益激烈的大国竞争，特别是中美战略竞争，预计越南不会轻易选边站，而是把“混合方式”（Hybrid Approach）作为其政策措施。阿里•韦恩（Ali Wyne）在分析第三国应对中美博弈所采取的政策和立场之后总结提出，“第三国会继续采用‘混合方式’来平衡处理同美国与中国的关系。” “混合方式”即第三方国家拒绝一边倒地在中美之间选边站，而是针对具体问题作出决定，在某些问题上选择支持中国，在某些问题上会更靠近美国。甚至，在同一问题中的不同议题上，会分别支持不同国家。从现有情况看，“混合方式”已成为第三方多数国家面对中美博弈时的首选。可以预见，“混合方式”将继续成为越南的首选，这可从逻辑与实践两方面来看。在大变局背景下，越南将坚持不选边站的立场，在中美之间保持动态平衡，继续执行独立自主、多边化、多元化的外交政策。因国家发展目标的需要，经济外交成为越南外交的重中之重，越南进一步融入国际社会的方面不会改变。越南政府认为现在的中美关系与昔日的美苏关系将会有所不同，“无论美中之间有多少冲突和不和，都不会出现过去美苏之间的‘冷战’局面。旧冷战的特征不是‘谁赢谁’的问题，而是‘谁优于谁’的问题。”因此，在没有赢家的情况下，越南不会有选边站的考虑。可以预见到，越南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而会在中美之间保持动态平衡。越南要在大国合纵连横以及波谲云诡的国际局势实现其发展目标，在中美之间保持动态平衡是其比较切实可行的战略措施。越共十三大指出，“继续执行独立自主、多边化、多元化的外交政策。”在大变局的背景下，世界多极化不断推进。越南在中美两大国之间保持动态平衡的同时，积极地推动其“多边化、多样化”的政策主张。在联合国外交方面，越南将会投入更多的外交资源，也将发扬更大的作用。其次，在区域外交方面，越南将会进一步深化并拓展其区域外交，以使越南获得更为良好的周边环境。第三，是强化与其他大国的关系。从越南的外交路线看，多边化、多样化是越南外交政策的主要手段，在中短期之内，促进其经济发展是越南外交政策的核心目标。纵观越共十三大之后越南外交所提到的内容可以发现其中的“要点”，即越南把经济外交作为其外交工作的重中之重。越南的经济外交为其经济社会发展和融入国际社会事业做出了切实有效的贡献，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首先，作为参谋作用。第二，开拓国际市场。第三，达成贸易协定。第四，对接与协调。越共十三大指出，“充分履行国际承诺和签署的其他贸易协定方面的作用”。可以看到，越南呈现出越来越开放之势。2022年5月23日，越南加入了美国所主导的印太经济框架。越南积极参与国际事务，越南在武装冲突中保护平民、冲突后重建工作、妇女与和平、安全等方面都有所参与。越南通过深化与其他国家的关系，进一步融入国际社会效果比较明显。2021年9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关键时期，我们面临的风险挑战明显增多，总想过太平日子、不想斗争是不切实际的。”面对日益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我们需要有更为娴熟且高超的驾驭能力、更坚韧的意志，并准备付出更多的汗水。为此，中国谨慎地处理好与包括越南在内的国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重要。因此，研究越南在大变局背景下的对外战略，以及对中国所产生的影响，需要学者们的持续关注和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