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内核的运行设定是:
至于武松的行为模式,则是:
宋江仰着脸,只顾踏将去,正跐着火锨柄上,把那火锨里炭火,都掀在那汉脸上。
以前我以为这一开篇,只是一种关乎于作家审美的,所对应的,是最后武十回结束的这一刻:
却见那口戒刀浸在溪里,武行者便低头去捞那刀时,扑地又落下去了,只在那溪水里滚。
那妇人见他不应,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热便好。”
潘金莲拨动的,是武松的内心。
在道德与欲望之间,武松该作何选择?然而不曾想,拨着炭火的潘金莲,所引燃的,是武松的天人形态,祂替此时处于高压中挣扎着的武松,做出了抉择——你甚至可以把武松的那番呼喊,当成是天神对武松的告诫:
武松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那妇人推一跤。武松睁起眼来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带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
武松喝一声:“那里去!”把枷只一扭,折做两半个。
武松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凄惶。
他必须哭得震天动地,持续性的爆发,在那一刻,一个六边形的天人形态再次现出。
武松最常用的钥匙,是酒精(钥匙之五):
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气力不知从何而来。”
不知从何而来?醉上一分,腾给天人的空间便多上一分。对武松来说,喝酒,是“借神之力”。
武松便去腰里掣出那两口烂银也似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道:“刀却自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刀!”
然而,以下所有的钥匙,都不如武松打虎时的那一根哨棒(第一把钥匙),来得令人惊艳的夺目。
“宋江上首坐了,武松倚了哨棒,下席坐了。”
“还了酒钱。武松拿了哨棒,三个出酒店前来作别。”
“拴束包裹,提了哨棒,便走上路。”
进入景阳冈那酒店喝酒时: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
喝完十多碗酒,要离开时:
“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
喝醉了,不能用拿,而是一把绰起,酒兴也。走之前还跟了一句:
手提哨棒便走。
接着又是:
这武松提了哨棒,大着步走。
酒劲开始散发,于是又写:
横拖着哨棒,便上冈子来。
为何作者不停写着它?
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梢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赤手空拳的武松,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天人形态,终于第一次真正的现身了——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老虎呢?
结语
此文确有过度解读的痕迹,但是所表达的主题:天人的封印与觉醒模式,这确实是我所认为的,施耐庵对武松这一人物的刻画思路——需得是这样的笔法,方可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