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首二十世纪的第一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诗

文摘   2024-11-27 00:01   陕西  


主播留白时光为你读诗



——给马克斯·沃洛申

它们来到我们的地方访问
只是当我们的眼睛不再疼痛,
让疼痛出现,——它们不会停留:
猫的心不感到羞耻!

这真好笑,诗人,你不会这样说,
我们要驯服它们是多么不易。
它们不会扮演奴仆的角色:
猫的心不会服从!

我们不可能诱使它们变得更安静,
这不是一个怎样喂它们的问题,
只一眨眼——它们便已逃逸:
猫的心不装有爱!

1911年


我的诗,写得那么早

我的诗,写得那么早,写在
我完全没想到可以做诗人的时候,
喷出,仿佛急速的水流
或是礼炮炫目的焰火。

而它们匆忙得像一些小魔鬼,不知怎的
就溜进了烛烟缭绕的教堂,
哦我那青春和死亡的诗,
——还不曾有人读过!

它落满灰尘,一直摆在书店里,
(没有人会向它瞅一眼!)
我的诗,珍藏的美酒,
会有它们的日子!

1913年5月


你走路有点像我一样

你走路有点像我一样,
前倾,不抬眼看。
我也是这样低垂着我的眼!
过路人,请停下!

就在这儿采一束野花,
顺便往墓石上看一眼——
它告诉你我的名字是玛丽娜,
以及我有着怎样一段岁月。

这是墓地,但别匆忙走开,
我不会升起,附在你的身上……
我这个人只是太爱笑了
即使在不该笑的时候!

我的头发曾经很鬈曲
血液常常涌上脸颊……
过路人啊,我也曾活过!
过路人,请放慢步子!

停一会儿吧,拨开枝梗
在那后面——就是野草莓:
没有什么比墓地的草莓
更大,更甜美。

不要只是站在那里叹息,
也别久久垂下你的头。
只要稍微想到我一下就行,
然后,又照样,忘记。

愿太阳温暖着你!
愿它的光线照进尘埃里。
而我的声音没有使你不安——
这从地下发出的声音。

1913年5月


命运的经卷

命运的经卷
对一个女人毫无
吸引力:对她
爱的艺术是世上的一切。

心,对所有的春药
最衷情。
一个女人天生就是一种
致命的罪孽。

哦,天国太遥远!
黑暗中嘴唇相接。
不要评判,上帝!你
从来不是一个尘世的女人!

1915年9月19日


……我愿和你一起生活

……我愿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在一个漫长无尽的黄昏
和不绝如缕的钟声中。
就在这小镇的旅馆里——
古老时钟的
细微谐音
像时间偶尔的滴落。
有时,傍晚,自楼上某个房间传来
一阵笛声,
吹笛者倚着窗户,
而窗口是大簇郁金香。
如果那时你不爱我,我也不在意。

在房屋中央,一个彩砖砌的火炉,
每一块彩砖上有一幅画:
一颗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
而在我们唯一的窗户外,
雪,又一场雪。

而你以我喜欢的样子躺着:慵懒,
毫不在意,淡然。
一次或两次划燃火柴的
泼刺声。
你的烟头闪耀然后转暗,
那灰白的烟蒂
颤抖着,颤抖着——
灰烬你都懒得去弹落——
它自己飞落进火焰中。

1916年12月10日


囚于冬日之屋

囚于冬日之屋
或克里姆林宫——
我将忆起,我将忆起
遥远的田野。

村庄轻柔的空气,
下午,和宁静,
贡献于我的女性的骄傲——
你男性的眼泪。

1917年7月27日


你爱我,以真实的……

你爱我,以真实的
虚假——以虚假的真实;
一个爱我到极限的
人,跨过所有限制!

你,一个爱我到永远的
人——突然间,手臂挥动!
一切过去,你不再爱我:
这五个字即是真实。

1923年12月12日


黑色的天穹铭刻着一些字词

黑色的天穹铭刻着一些字词,
而美丽的眼睛变瞎……
死床不再可怕,
爱床不再甜蜜。

而汗水来自写作--来自耕耘!
我们知道另一种炽热:
轻盈的火围绕着卷发舞蹈——
灵感的微风!

1918年5月4日


我知道这真实

我知道这真实!其他的真实都放弃。
在大地上已没有时间让人们互相拼斗。
看--已是黄昏;看,已是夜晚。
不会再有你们的说话声了,诗人,情人,将军。

而现在风已歇息,草丛蒙上了露水,
很快,星辰风暴的旋涡也将平静。
很快,很快,我们也会睡去,在地下,所有的我们,
而那活在地上的我们不让我们入睡。

1915年10月3日


命运的经卷

命运的经卷
对一个女人毫无吸引力:对她
爱的艺术是世上的一切。

心,对所有的春药
最衷情。
一个女人天生就是一种
致命的罪孽。

哦,天国太遥远!
黑暗中嘴唇相接。
不要评判,上帝!你
从来不是一个尘世的女人!

1915年9月19日

诗 |选自诗集《我们四个》,译者王家新,已获出版方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授权

 | Marie Murav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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