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睒睒,回应一切

文摘   2024-08-13 09:28   宁夏  

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罕见地接受了采访。在8月10日播出的央视《对话》栏目中与主持人畅聊了近一个小时,就今年以来的热议话题进行了回应,如公司会不会交给儿子、为何食言做纯净水以及中国首富是不是很水等问题,他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作者 | 张向阳
编辑 | 吴跃
图片来源 | 视觉中国


接班人不能犹豫不决

距离钟睒睒上一次参加央视《对话》栏目已经过去20年,当主持人问他这期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时,身穿宽大衬衫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白头发,白头发很多了。

在钟睒睒看来,过去20年他踩了很多坑,但这些坑都是有价值的,他的知识面被拓宽了不少。“人生的丰富性就是一个坑一个坑地踩出来的,大家不要觉得不踩坑,我不犯错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而2024年,钟睒睒无疑踩过了一个又一个坑。
一方面,自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去世后,钟睒睒遭到一些非议,由此,农夫山泉的销售也受到了影响;另一方面,钟睒睒曾经抨击纯净水,并退出了纯净水市场,今年又推出了绿包装的纯净水产品,还发起了“水战”,再次引发争议……
在一波又一波的热议中,钟睒睒年底就要迎来70岁生日了。
到了这个年龄,钟睒睒依然手握两家上市公司——农夫山泉与万泰生物,又是首富,交接班问题自然备受关注。
钟睒睒向来低调。连续当了四年首富,他极少公开露面,也没有什么流传的名句。往前数几年,互联网与房地产行业制造的首富们,没有一个像他这般低调。
即使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钟睒睒及农夫山泉一直被讨论,他也未曾露面。这次《对话》栏目的深度访谈,是被称为“独狼”的钟睒睒,近些年来罕见地面对镜头。
在访谈中,主持人就接班话题提问:有说法称农夫山泉有可能会传给美国籍的二代,未来它可能就不是中国企业,此话是不是真的?对此,钟睒睒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强调,“农夫山泉永远都是一个优秀的中国企业,我再重复一遍。农夫山泉永远属于中国”。
上半年,对于这个话题曾引发过热议,被讨论的核心点主要围绕钟睒睒儿子的国籍。
4月中旬发布的农夫山泉2023年报显示,钟睒睒之子钟墅子,36岁,2017年6月成为农夫山泉非执行董事,负责对公司业务计划、重大决策及投资活动提供意见,且其于2020年3月至2023年5月任董事会审计委员会委员。
钟墅子于2014年1月进入农夫山泉,于2020年1月起任农夫山泉股东养生堂的品牌中心总经理,于2023年9月起出任农夫山泉营销中心杭州大区总经理,负责杭州大区的营销管理工作。
另据农夫山泉多份公告显示,钟墅子于2011年12月获得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英语专业文学学士学位,于2021年3月获得浙江大学国际商务硕士专业学位,系美国籍。
目前,两家上市公司——农夫山泉与万泰生物的实际控制人均为钟睒睒,且农夫山泉的董事长、总经理均为钟睒睒,钟墅子为农夫山泉非执行董事。在万泰生物,从2021年开始,钟睒睒就不再担任董事长了,而钟墅子的名字在公司年报中也尚未出现。
未来农夫山泉是不是交给钟墅子接班?对此,钟睒睒没有明确回答。
在他看来,意中人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还不清晰,也不能清晰,这是惯例。因为所有大公司为了让机体永远处于竞争阶段,都要保密,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有机会的。只有等到考察对象的能力让钟睒睒看起来放心了,他才会决定交棒。
钟睒睒认为,企业接班最重要的是文化传承和制度传承,这比所有权传承更重要,关系到一个企业的长盛不衰。
虽然没有给出具体答案,但钟睒睒对接班人是有着深度思考的。他认为,接班人最不能有的是犹豫,议而不决,不果断,这个是最底线的素质。“你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也要决断,你也要快。实际上有时候决定要慢,有时候决定要快,但是你必须有一种决定。”
同时,接班人还得具备善良、聪明、利他主义,有创新性,敢于打破常规等特质。钟睒睒说,他对接班人的要求非常高。

做纯净水,与舆论有关

今年夏天,“水战”再次打响。虽已入秋,“水战”依然在进行。这其中,主角正是农夫山泉。而为农夫山泉打头阵的,就是其今年四五月份上市的绿色包装的纯净水。

4月下旬,农夫山泉将要推出绿色包装纯净水的消息流出。几天后,消费者就看到了产品。农夫山泉明面上也没有什么大动作的宣传与推广,但纯净水已悄悄在往各地铺货。
这意味着,钟睒睒食言了——再次回到纯净水市场,的确有些“打脸”。
钟睒睒在节目中透露,推出纯净水公司内很多人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没有今年这次网络争议,他可能永远不会生产绿瓶装的纯净水。“因为在这次的网络争议当中,人家说你‘农夫山泉有点甜’骗了我二十年,骗了我一辈子,有些人说,你就是不甜的,哪里有点甜?”
“这个水如果是给我父母亲喝的,给我孩子喝的,我肯定是不生产的。那个时候我就宣布停止生产纯净水,选天然水。”钟睒睒回忆称,当初刚做水时,他一无所知,去欧洲、日本发现,几乎看不到纯净水,后来看了很多资料才知道,天然水中的矿物质对人体有益,水中如果没有矿物质尽量少喝或者不喝,这是他当初叫停的原因。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农夫山泉在中国瓶装水发展史上,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页。
2000年,包装饮用水市场还是纯净水的天下,娃哈哈还是行业霸主。那一年,钟睒睒在发布会上口出惊雷:纯净水不含矿物质,不如天然水,“纯净水对人体健康无益”,并宣称农夫山泉不再生产纯净水,将全力生产天然水。
此言一出,媒体争相报道,越炒越热。同时,农夫山泉还在电视等媒体上投放广告,搞出一系列充满争议的对照实验来证明自己的理论。比如用纯净水、天然水养水仙,看谁长得更快。
几乎一夜之间,农夫山泉成了行业“公敌”。
娃哈哈、乐百氏联合全国几十家纯净水生产企业发布了“联合声明”,请求有关部门严惩农夫山泉的“不正当竞争行为”。最终,农夫山泉被罚款20万元。
但是,营销造势之下,天然水的概念,却走进了人们的脑海。
从2017年开始,农夫山泉就成了中国包装饮用水老大。
宗庆后去世后,农夫山泉遭到非议,钟睒睒在随后的发文中继续捧天然水。在3月发布的《我与宗老二三事》一文中,钟睒睒提到:“时至今日,我仍然坚持认为,水中的矿物元素对人体健康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我坚持生产天然水的原因。”
可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农夫山泉就推出了“穿着绿衣服”的纯净水。
这是因为,虽然钟睒睒内心里还是觉得天然水更好,但网络言论反向刺激了他,“我的错误最多也就是,我剥夺了消费者的选择权,既然你要选择,那我重新把机会还给你。”
今年农夫山泉把纯净水推出来,是想告诉大家,你如果想喝有点甜的,喝味道你就喝这个,你想健康你就喝那个。钟睒睒说,“我错了,所以我把选择权还给了大家。”
不过,农夫山泉推出纯净水之后,主动发起了“价格战”——以天然水产品将2元水推向主流后,突然又利用纯净水杀回到1元时代。在北京一家连锁超市,农夫山泉550ml*12瓶的纯净水,促销价甚至低至8.9元,每瓶合7毛4,比娃哈哈、怡宝便宜不少。
可见,这不仅是“多一个选择”的问题,也是农夫山泉感受到了压力,在防守与反击。

“每一块钱都是干净的”

从2021年到2023年,钟睒睒连续当了三年中国首富。2024年,钟睒睒70岁了,他仍坐了大半年的首富宝座,直到最近才被超越。

农夫山泉于2020年4月上市,万泰生物于9月上市。农夫山泉主营瓶装水、茶饮料等;万泰生物主营HPV(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体外诊断试剂等。
钟睒睒也说过:“水和疫苗产业,是我将来要生根发芽的两个产业。因为这两个产业,对未来人们的健康和长寿,都有非常重要的决定意义。”
这两家公司上市之后,钟睒睒的财富故事就迎来了高潮,首富光环随即加身。
近几年,钟睒睒连续登顶富豪榜,但一直甚少公开露面。
钟睒睒曾在《总裁在线》节目里解释了为什么极少出来公开露面与发表言论。他说:“真正沉下来研究的企业家,我想他们是不想多说的。任正非从来就不多说……”
2024年,与农夫山泉与钟睒睒相关的话题太多。而且,农夫山泉的处境不同于往年,万泰生物过得也并不如意。
对于首富这个附加的社会身份,钟睒睒在《对话》栏目中说:“我过我的日子,我没变化,我没有觉得让我人生当中有什么改变……像我这种人是幸运者,非常幸运的幸运者,就发现了那个机会,上了那个时代的那条船。”
钟睒睒称,从财富本身看,首富是市场对一个企业家的褒奖,但也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无形当中,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到了聚光灯下,同时也失去了自由。“而自由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像我这样的人,我希望有一个私人空间。”
上半年的非议让他开始重新思考起首富的责任在哪里?钟睒睒说,当了首富后,大家对他的批评来自只捐赠了24000瓶水。他解释称,这是制度设计的原因导致的,由于灾害有突发性,为了快速反应,农夫山泉把捐赠的权力下放给了办事处和经销商,他们可以捐赠1000箱水去救灾,正好是24000瓶水,结果却被外界误读为首富抠门。
面对美国首富是造火箭的,而中国首富是卖水的所以比较“水”的观点,钟睒睒觉得这句话算中肯的,因为他就是卖水的。
谈及美国首富埃隆·马斯克,钟睒睒评价称:“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天才型的企业家,同时我们两个人的对比有非常大的不一样,我想我25岁在干什么?我读了4年小学,做了17年的农民,就这么点经历。马斯克24岁的时候,已经是斯坦福大学博士在读,但他博士也没读完他就下海了,他去做他的理想事业,这个是两个人作为社会评价来说不能比拟的。但是同样是首富,这个社会责任是可以比较的,因为财富本身它是有社会责任的”。
“马斯克虽然他做得非常惊天动地,我是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企业家,我有自己的自豪感,我解决了美国人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保持了农民正常的收益,这是我能贡献的,所以我也会为自己自豪。”钟睒睒说道。
面对“首富是一个高危字眼”的观点时,钟睒睒强调,他对自己的结局非常有信心。第一个,白手起家,干干净净,每一块钱都是干净的;第二个,照章纳税;第三个,对上下游供应商留利,经得起调查;第四个,对员工的福利、待遇,尽管还有努力的空间,但是就目前的水平来说,他自己是满意的。
对于网络上的非议,钟睒睒坦然处之,“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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