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鹤祥的《逃避》是他个人在《喜剧之王单口季》舞台上的一次深刻演出,通过这场表演,他不仅展示了自己对相声与脱口秀、逃避与回归的思考,更是一次对自我与传统、挑战与坚守的动人剖析。
特别是那句:“郭麒麟不是我的段子,郭麒麟是我的处境。”好像一记强暴击,突然就点醒了我。这周遭的一切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处境呢。我的原点在哪?我的对跖点又在哪?
在这场表演中,阎鹤祥大胆地袒露了自己对逃避的思考,他探讨了催婚、职业困境,以及与郭麒麟这位老搭档之间的复杂情感。他用“对跖点”这个地理学概念来隐喻人生处境的两极,指出逃避与回归是人生不可避免的主题。他坦言自己曾经试图逃避那些让他感到压迫的处境,包括对相声的深情厚谊。但在脱口秀的舞台上,他选择了直面现实,用“相声演员阎鹤祥,下台鞠躬”的宣言,重新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再次拥抱了传统相声。他的出走以为是为了寻找那个人生对跖点,但回到源头,一切的答案全是自己。
自己既是问题,也是问题的答案。
阎鹤祥的表演不仅是一次艺术上的尝试,也是一次心灵上的探索。他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观众,逃避是人生的一种短暂选择,而真正的勇气在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对跖点”,直面那些无法逃避的挑战。他的演出最终回归到相声演员的身份,向观众鞠躬,展现了他对于传统艺术的尊重和执着,同时也表达了他愿意接受改变,勇敢面对新时代挑战的态度。
阎鹤祥的《逃避》是对个人生命体验的深度挖掘,他通过自己的处境,向观众展示了逃避和回归的复杂情感。他的表演不仅是一场喜剧,更是一场关于自我和传统的深刻对话,是对于生活、艺术和个人选择的深思。
下面,我们一起看看阎鹤祥这段名叫《逃避》的自我表达,这里面全是他自我剖析的思考。respect!
阎鹤祥《逃避》
喜剧之王单口季总决赛作品
大家好,我是阎鹤祥。
我进了决赛了,单口季的决赛。这是相声的扭曲,还是脱口秀的沦丧?今天来了好多第一期的老朋友,我就第一期还行,都看了吧,后面就越演越完。我现在回想我头一期就像空城计知道吗?就喝退那一回。每回来的观众我都像诸葛亮一样,告诉司马懿,来,进来,弄“死”我,杀“死”我,空的,没的。导致那之后其实我一直在在这个舞台上会选择逃避。因为我甚至会到网上去看,对我一些负面评论,给我一些逃避和退赛的理由。阎鹤祥这个演员那么大岁数,说脱口秀梗一点都不密。我叹了口气,还真是,人上了岁数,不光骨质会疏松,包袱也会疏松。然后脱口秀演员还夸我呢,你看相声演员多厉害啊,在台上倍儿松弛,场子凉成这样,一点不紧张,还说呢!还有人说我,阎鹤祥,你说脱口秀相声味儿太重了。可我就是个相声演员,我前20年拿相声当班儿上,你说我脱口秀相声味太重了,不如说我脱口秀班味儿太重了。然后人过来跟我解释,阎老师这个班味儿,它不是相声味儿,这班味儿是我们年轻人现在面对职场,面对领导那种敷衍的状态。嗯!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我呀!这叫班味儿,我说这就是相声味儿。还有人说,阎鹤祥你说脱口秀像说评书的,这点我得承认,我就是来取经的,因为现在没人听评书了,天天都在刷短视频,十分钟看电影,谁还听我们讲故事?没有刘备、关羽、张飞、赵云,都是小美、小帅、德彪、丧彪。我们现在在剧场说评书都改了,请您欣赏传统评书《三打白骨精》,列位请看,这个猴他叫小帅,这个姑娘她叫小美,小美可能还不知道,再过几秒钟,她就会变成一堆白骨,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打死了,正在这时候打那边来了一个丧彪。书说至此,姐妹们都会问,小美白骨精身上穿的衣服链接,请关注屏幕右下角的小黄车,评论区有优惠。我们这些传统艺术跟不上这些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在选择逃避,所以后来我就开始骑摩托车周游世界。还有记者采访过我说,阎老师你为什么要当时选择骑摩托车呢?是因为喜欢机械吗?我说不是,是因为那时候说相声赶场。赶场不都应该骑共享单车吗?我说我那时候没有共享单车,我那时候如果有共享单车的话,你就会看着我骑共享单车周游世界,我还没出河北就被扫走了。还有说的,阎老师,您觉得您周游世界最重要的是不是诗和远方?我说最重要的是钱和假期。那您是不是追求风一样的感觉呢?我说完全是为了耍帅。那您是不是要走到世界尽头才会回来呢?我说没有,有挣钱的活,我马上就回来。阎老师,那您看我们报道的时候,是不是按您回答那么写?我说别介,一定按你问的那么写呀。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还要面对我妈,我妈觉得我四十多岁不结婚有问题。完了以后我跟她说我要周游世界,我妈就觉得我要离家出走。因为我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一回,那回是因为我早恋。然后我妈跟我说,儿子你怎么了?十几岁的时候你要领一媳妇回来,妈阻止你离家出走。现在你四十多岁,妈逼你领一媳妇回来,你干嘛还要离家出走?我说妈这叫call back知道吗?我妈特别关心我,我在国外骑摩托车的时候非常的颠簸,导致我那个微信步数每天能颠出几万步。然后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儿子你不是骑摩托车周游世界吗?你的摩托车丢了,你往回走呢吗?你走特累吧,你得多喝热水。这就是老人,当她不了解你,想关心你的时候,她跟你说你要多喝热水。我说妈,您了解我吗?您老让我多喝热水?你就是跟我爸学的,是吗?您了解我,您知道我干嘛吗?您知道我烦什么吗?你就让我多喝热水。我妈说儿子,我想了解你,你为什么不说相声了?脱口秀是啥啊?你为什么不结婚啊?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啊?我说妈,您多喝热水吧!所有都是逃避,我逃避跟父母的沟通,我最逃避的是什么事儿呢?其实是郭麒麟,说到这时候,所有人心里都会说,他又来了,阎鹤祥这个无能的人,他不说郭麒麟,他就讲不了段子。但是郭麒麟不是我的段子,郭麒麟是我的处境。我其实比每个人都不想提郭麒麟,为什么?因为当郭麒麟最火的时候,我几乎在北京是不见生人的。为什么?因为我一旦认识一个新朋友,不说十句话,他就会跟我说,郭麒麟还说相声吗?所以我就骑摩托车,我想离开逃离我这些处境。我从北京出发,我走河北,我走山西,我走陕西,我到西安,我过内蒙,我到宁夏,我出新疆,我到中亚、乌兹别克、塔吉克、吉尔吉斯、哈萨克斯坦,我进伊朗,走土耳其,过黑海、到意大利,过阿尔卑斯山,我骑到了德国,我进瑞士,我到法国,我到意大利,我跨过了大西洋,我到美国,我到阿拉斯加,我走东海岸,我走西海岸,我走过66号公路,我走过中美,我走过墨西哥,我走过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厄瓜多尔,我到南美洲,巴西、秘鲁、乌拉圭。当我把我的摩托车骑到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五月广场的时候,我觉得我逃避了所有的东西。这时候走过一个中国人,哎呦,阎老师,您骑摩托车从中国来啊,郭麒麟还说相声吗?我觉得我一定会逃避这些东西。我从阿根廷一拧油门,我又骑了几百公里往南去穿过潘帕斯草原。你们知不知道地理上有个概念叫对跖点,就是你站在这个地方直杵地心,穿到地球的另一面,那个点叫对跖点。如果北极的话,南极就是它对跖点。我找到了我家的对跖点,这个地儿在阿根廷潘帕斯草原和巴塔哥尼亚高原的交汇处。巴西、阿根廷有一个重要的河流叫内格罗河的下游,一望无际全是草原,什么都没有。你站在这个地方是离你所有处境和困境最远的地方,你不能向前后左右多迈一步,因为多迈一步,你就离你的处境又近了一步。往前走可能是父母催婚,往左走可能会失业没工作,往右走就是爹妈都老了。我往后退一步,我把我摩托车碰躺下了。这就是人生,退无可退。当那一步的时候,你觉得你双脚离地,你可以离这点再远一点,但是那连个树都没有你都没法上吊,你知道吗?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心里有了一棵树,是什么呢?就直到我来到了这个舞台,我原来以为我很了解脱口秀,但实际上不是。如果喜剧是个圆的话,脱口秀这个点其实是相声的对跖点。就是如果走心的话,我们是最近的,如果不走心,可能就是最远的。但是今天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场演出,我非常高兴。因为一旦我结束这个演出,走出这个舞台,我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离回家说相声又近了一步。这就是我今天最后的演出,也许无法改变,但请不要逃避。相声演员阎鹤祥下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