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在春天 收获在金秋——记曲艺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李炳杰

文摘   2024-09-23 12:18   山东  

“幸福并不总让你幸福”,现代社会学研究很支持这种观点。天长日久,我却从中寻找出一条“你总会感觉幸福”的路径——找知己朋友聊天。

这种聊天特自由舒畅,身边没有顶头上司、没有需要向其隐瞒秘密信息的旁听者,你们可以天南地北放开胆儿地聊,谈天说地,聊古论今,说事业、侃偶遇、讲旅游、话运气、讲男人、品女人,凡是你能想到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越聊越自由,越聊越兴奋,你会聊得唾沫星子满天飞,也会聊得口干舌燥嗓音哑,用老百姓的话说“这俩大老爷们儿真对撇子!”当双方心扉完全打开的时候,当感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时候,你心中的幸福感就已经鼓胀得快盛不下了。

我是常常被幸福叩响心门的人,我喜欢找知心朋友开心地聊天,形式上可以比以上的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我又来到50多年的老友——曲艺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李炳杰家中,我尊重他,除了他在艺术上的造诣,还有我对他人品上的认可,我们见面总是极少寒暄,打开话匣子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我特喜欢炳杰的性格,也特喜欢他聊天的方式,他待人实诚,嘴上也有功夫,炳杰太太宋丽娜看到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挖苦中还带着几多欣赏地说:“他这一辈子就活在个嘴上。”

准确!李太太的话说得到位,一语中的。

李炳杰搞了一辈子曲艺,说相声、唱山东快书、山东琴书、胶东大鼓、表演小品、相声剧等,他亲自搞过的曲艺项目囊括太多内容,仔细想想,哪样活儿能离开嘴皮子?不服不行,只有贴心的女人才最了解身边的男人,宋丽娜就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炳杰家住青岛“专家公寓”,顾名思义便知大楼上住了些啥样人物,这里楼上楼下几乎都是岛城有些名气、有些建树的文化界人士,当时俞正声书记在青岛工作时,及时解决了文化界专家学者的住房问题,至今大家一提起当年的“新居搬迁”之喜,仍充满些许感激。

我和炳杰的认识说来话长,可以追溯到半个多世纪前,当时炳杰所在的“青岛市自来水公司”和我的单位“青岛市市政工程管理处”同属“青岛市城建局”的管辖单位,那是革命样板戏风靡全国城乡的年月,两个单位的领导又都非常重视对毛泽东思想的宣传,便分别成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两个单位又先后投资排演革命样板戏。

自来水公司排演的是《红灯记》,炳杰担当男一号李玉和,市政工程管理处排演的是《沙家浜》,我出演的是男一号郭建光,文艺舞台成为我们结识、深交的天然载体,自1972年起两个血气方刚的“英俊小生”(那时观众都这么称呼我们)便开始了在各自舞台上的脱产演出,那是我们尽展才艺、尽显芳华的年代。

舞台下我们两个好伙伴常常相互切磋表演技艺,相互交流演出体会,成为情同手足、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后来随着样板戏演出的逐日降温,我们就各自回到原单位上班,再后来炳杰正式调入专业文艺团体“青岛曲艺团”工作,我考上“青岛职工大学”攻读英语专业,我们的人生之路都经过了诸多的曲曲折折和沟沟坎坎。

我知道,在炳杰心里,曲艺舞台才是他应该久留的发展之地,在他的心底,曲艺是他的至爱,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曲艺就是炳杰的命!他能够为此舍弃一切!

按照世间万物的一般规律和哲学原理,一切物质的或非物质的事物都有其因果关系,种萝卜长不出西瓜,种芭蕉树长不出烟叶,炳杰能成为一名著名曲艺演员,与他少年时代家庭和家父在文艺方面对他的耳濡目染关系甚大。

追溯最初的记忆

李炳杰的父亲李茂训是个“文艺迷”,解放前他一直在铁路上工作,还当过火车司机,确切地说,这不仅是养家糊口的一门技艺,也是他从事革命工作较好的一个身份掩护。

李茂训从事党的秘密地下工作,担任铁路局地下党支部委员,他利用铁路职工坐火车不花钱的有利条件,经常奔走于青岛和南村之间,南村是铁路党总支所在地,他常去那里汇报和研究党的工作,解放后还干了一阵子青岛铁路局“事故检查室”主任,尽管他酷爱说说唱唱,解放前因受多方面条件限制和制约,有文艺才华也是无处施展。

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人民当家做了主人,有的大企业工会,把爱好京剧的票友们组织起来,成立了“京剧团”,他们白天上班,晚上或公休日排练、演出,因当时职工文化生活非常贫乏,“京剧团”的成立受到广大职工群众的热烈欢迎。在这些社会“京剧团”中,可称为“佼佼者”的当属“青岛铁路局京剧团”和“青岛银行系统京剧团”,而从演员角色、舞台装备、演员行头等诸多方面比较,铁路京剧团略胜一筹。

炳杰的父亲、三叔、五叔这些从小的京剧迷,也都成了舞台上的“角儿”,父亲唱马派老生,同事刘少华唱荀派青衣,他们的演出成了岛城职工文化生活的一道亮丽风景。

人民的解放迎来了文化生活的繁荣,炳杰父亲的文艺喜好自此时起也如同打开的水闸宣泄开来,父亲的艺术爱好令炳杰陶醉其中,受益匪浅。确切地说,父亲是炳杰喜欢上艺术表演的第一位启蒙老师。

炳杰四五岁的时候,父亲经常喊他:

“冬平(炳杰的乳名)!”

“哎!”炳杰答话总是极为爽快,因为爸爸的呼唤总会有好事儿接踵而来,不是给他留着好吃的美味,就是给他带来好玩儿的小东西,很多时候他还会给儿子带来一些惊喜。

“来,上自行车。”父亲朝着炳杰招手。

炳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坐到自行车大梁上,乐滋滋地问:

“爸,咱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炳杰不再问,吹着微风,闭着眼睛,猜想着各种美好。

父亲带着小炳杰直奔朝城路青岛铁路局大院礼堂,告诉他今晚看大戏,从那时起,在炳杰的脑子里就有了“看大戏就是最高兴的事儿”的记忆。

铁路局礼堂是一座德式建筑,里面的舞台、座位与现代剧院作比较也算得上很讲究的了。那期间,一些传统京剧如《龙凤呈祥》《四郎探母》《打渔杀家》《捉放曹》等等,李炳杰可没少看,虽然看不懂,但舞台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服装的来回流动,一直紧紧地吸引着小炳杰的眼球,眼睛很有忙活不迭的感觉,在炳杰心里,舞台人物的对白,咿咿呀呀的唱腔,京胡拉出来的吱嘎吱嘎的声响,锣鼓家什敲出的“嘣噔呛”锣鼓点儿,配以演员踩着鼓点儿的脆快亮相,炳杰看直了眼,他觉得看戏是最开心的时刻,因为这个台子那么好看、那么好玩儿,是最美最美的地方。

每逢星期天,炳杰家里不宽敞的屋子变成了另一个“京剧戏台”,炳杰爸爸唱得一口娴熟的马派老生,三叔擅长铜锤花脸,铁路同事刘云鹏唱得一口字正腔圆的荀派青衣,屋里一开嗓,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立马会将屋门堵个水泄不通都说“免费听戏,水平不低。”

星期天休息日,邻居的家长哄孩子出去玩儿,都会说:“去去去,到李大爷家听戏去。”久而久之,李家屋子便成了铁路大院的“快乐星期天”,每逢周日“演出”,众邻居都自觉聚集在李家屋里屋外聆听不花钱的“京剧演唱会”,那时炳杰年龄虽小,可很自豪,在自觉与不自觉中也常会跟着大人们亮开嗓子唱几句,这在他以后的专业演出生涯中,在现场没有麦克风的条件下,他的嗓音一样可以唱响全场,他的好嗓子与他年幼的“童子功”功底不无关系。

少年心中“艺术梦”

炳杰在“青岛铁中”上初中的时候,他的绘画和表演才华开始崭露头角,他竟成了学校美术组邰老师和管乐组刘老师拉锯争夺的“香饽饽”,其实在炳杰心里,成为曲艺演员才是他的梦,他逐渐放弃了学吹小号的机会,专心致志地跟着铁路局老广播员殷世平学起了曲艺表演,内在的兴趣驱动着炳杰的学习力量,他进步特别快,在不长的时间里,在学校文艺演出和教育系统的文艺汇演中,他成为师生眼里的“大明星”,无论是表演山东快书,说相声,还是演独唱、男女声二重唱,炳杰一定是最出彩的那一个。

炳杰单纯,只要在舞台上听到台下的掌声,他就格外高兴,朦胧中还渐渐生出了“文艺梦正在逐日梦想成真”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艺术细胞”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自己的文艺表演之路也是能继续走下去的,一次次成功演出的结果坚定了他继续向前走的决心和信心。

任何演员,不管他是名家大腕还是受观众欢迎的普通演员,他们的从起步到成功无一不是经过勤奋学习和刻苦训练的历程。就拿学习方言来说,我们每天都会听到不同方言土语的发音,对一般人来讲,听过就是听过了,耳边却很少留下什么语音痕迹,更没有人去拿方言去琢磨点儿什么事儿,方言遍地是,左耳进右耳出,方言能有什么琢磨的价值?

炳杰则不同,他讲:“我住铁路大院的时候,左邻右舍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铁路职工,他们一见面必定是操着最有地方特色的方言问好、聊家常、谈工作,说孩子,我特别喜欢听他们的对话,我会静静地听,细细地品,听得津津有味,说‘百听不厌百闻不烦’一点儿不过分。

你细细琢磨他们的吐字、拖腔,有顿字,有滑音,方言因舌头高低位置和口型的扁圆程度不同而不同,有些是字典里没有的字的发音,但在生活里,听着就那么有特点、那么好听,并且方言是代表不同地区人们的风土人情,里面有很丰富的内容,我模仿他们,学习他们,他们就是我身边最准确无误的方言示范老师。”

难怪炳杰模仿山东各地方言真实生动、惟妙惟肖,这不正是他在舞台上表演相声模仿方言土语时台下欢呼叫好的“秘密武器”吗?有了方言土语的深厚功底,炳杰自编了一个相声段子《歌曲与方言》,把他的好嗓子和会讲方言的优势融为一体充分发挥,哇!《歌曲与方言》演出了上千场,场场座满,回回叫好!

这个嘴皮子功夫绝非一日之功,连讲方言的当地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行家会发问:难道这只是嘴皮子功夫吗?不全是,炳杰还有一种锲而不舍深入生活的“潜水”精神。

炳杰还把印度尼西亚民歌《宝贝》用方言演绎得炉火纯青,他先用印尼语演唱一遍,因为模仿得真,全场一片鼓掌喝彩声,当然他是有备而来,提前做好了印尼语的功课,印尼人一样听得懂,接着,他用老百姓熟悉的潍坊、高密、日照、胶州、济南、文登等地的方言,将印尼的民间音乐与山东的方言土语巧妙组合,浑然一体,这种音乐与方言的高度契合,使剧场效果达到空前热烈的程度,观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台上演员的表演与台下观众的情绪如漆似胶地完全黏合在了一起。

一个相声段子能变成观众平日娱乐生活的话资,这在曲艺界是不多见的现象。炳杰的表演显示出他口才、智慧、表演技巧和扎实基本功的多种特质,专家评判他“水平很高”,作为鉴赏者的观众百姓自然也会为他的表演拍手叫好。

炳杰长期注意搜集生活中的笑料和幽默,有一件事儿对他印象颇深。在“铁路中学”初三快毕业时,正是上山下乡掀高潮的日子,班主任马增萤老师问炳杰,你们家里谁说了算?炳杰姥姥对他的成长一直关心备至,便信口说了一句:“我家姥姥说了算”,马老师便找到姥姥动员她让炳杰下乡上山,姥姥性格爽快,说:“孩子上山下乡我完全同意,我们是革命家庭,过去我还为我们党组织贴过革命传单呢,听党的话,我没说的。”

马老师特别高兴,没想到今日碰上了一位既开明又干脆的老太太。谈到最后,姥姥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一定要跟着炳杰一起上山下乡!”马老师犯了难,姥姥说:“我可以给孩子们刷碗、做饭呀!”其实老太太心里真舍不得炳杰这个好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生活中的许多小事儿有时让炳杰至今还记得真真的。

圆梦征程多磨难

世人做万事,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偶然有一个机会令炳杰兴奋不已,“山东艺校”来青岛招收新学员,他信心满满地前去测试。一男两女三个考官见炳杰走进来,开始仔细打量进来的这个帅小伙,炳杰从不知什么叫“怯场”,他面带微笑毕恭毕敬站到了场地中央,鞠躬致意。

“你先唱支歌吧。”男考官和气地说。

“好,我喜欢唱民歌,我唱一支《唱支山歌给党听》吧。”

考官们微微点头。

炳杰挺了挺胸脯,敞开歌喉放声唱起来。

唱支山歌给党听,

我把党来比母亲,

母亲只生了我的身,

党的光辉照我心… …

嘹亮的歌声在考场房间四周环绕,炳杰的双手和着充实的歌词在歌声中自然贴切地轻轻动作,等候在室外的学生纷纷议论:“这个男生唱得好,肯定能选上。”歌曲完成之后,炳杰习惯地向考官鞠躬致谢,一副谦虚的样子,就像站在舞台上向观众鞠躬的动作一样,美妙歌声与谦虚动作都给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

考官们脸上浮出笑容,有一个女考官边微笑边点头,然后眼睛转向男考官,画外音是:小伙子不错吧?我是选定了,男考官直截了当地问炳杰,说:“李炳杰同学你唱了几年了?”炳杰实话实说:“小时候在铁路大院里有空没空就张着嘴唱,还真没算过唱了多少年。”考官们被炳杰的实话逗笑了。

“你还会表演什么?”男考官又问。

炳杰是有备而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副山东快书月牙板,自信地说:

“我给老师们表演一段山东快书小段《武松打虎》吧。”

还没等考官回话,炳杰的月牙板“当哩个当,当哩个当”已经敲出了脆快好听的铜板儿声。

“闲言碎语不要讲, 表一表好汉武二郎,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 功夫练到八年上……”

几句台词,几个挪步,立马抓住了考官们的眼神,喝!这小伙子真是太有灵气了,他不但模仿得“真”,动作有架势,而且他那响亮清脆的嗓音配上月牙般的碰撞声,和谐自然,美妙动听。主考官满脸喜色地说了一句:“可以了,回去等消息吧!”

回家之后,炳杰还在兴奋点上,他自小就是个“人来疯”,人家越是关注他,他越是来劲儿,更何况今天在考官面前的超常发挥呢!看考官的神态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录取!

他高兴地与爸爸、妈妈、同学、老师分享心中的喜悦,大家也同有一种预感,不久的将来炳杰一定会展翅高飞,飞到艺术爱好者向往的“山东省艺术学校”去深造。年轻的炳杰自己也掂量,能到“山东省艺术学校”读书应该是坐上直通车了。

可是,世界上的好多事情往往都是在捉弄人,期望和结果往往也是背道而驰。炳杰最后接到的是一份“未录取”通知书。

残酷的政审结果像当空响起一声炸雷,炳杰着实被震了一下!因炳杰的伯父解放前是国民党的空军教官,当下人又在台湾,不言自明,学校肯定不会录取和培养“有杂毛”的学生,一块大石头砸在炳杰头上喘不过气来。父亲像是宽慰又像是讲道理,他跟儿子讲:“一辈子吃文艺饭可不是件容易事儿,竞争会很激烈,有个数吧,咱不去吃那个专业饭。”

其实,人生的下一步有时很难估测得那么精准。

就在炳杰对参加专业曲艺团体完全失去信心和绝望的时刻,又出现了一次“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那天他接到北海舰队文工团的通知,通知他前去面试,并且人家还担心他不参加面试,提前讲了许多对他的演出和水平较高评价的话,这更让炳杰激动不已。那天炳杰真是拼了,把自己的看家本事统统表现了一番,唱歌、唱戏、说快书、唱快板,接着又来一段单口相声,浑身解数全都使尽,八般武艺全部耍完,炳杰的兴奋点其实和考官的兴奋点是一致的,看完炳杰的表演,参加考核的北舰文工团领导非常兴奋,说了一句“咱文工团缺的就是这样的全才文艺兵!”

这一次面试让炳杰感觉与上一回大不相同,上回是咱主动参试,被动接受挑选,现在是舰队文工团主动找上门来要留住人才,这次肯定能留下来,他信心很足。当晚炳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一身洁白的海军军官服,手持麦克风,气宇轩昂地站在舰艇甲板上演唱《永远守卫祖国的海疆》,全体舰艇官兵为他热烈鼓掌,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更显得英姿飒爽。

梦终究还是梦,但是这一次梦想的破灭把炳杰彻底打入万丈深渊,考核单位正式回信:政审不合格。

李炳杰又一次陷入切切的心痛和深深的思索之中。

初中毕业后,街道安排炳杰到小港码头干临时工,对当时的社会闲散人员来说,一天挣八毛钱当然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临时工干好了说不定还能转为合同工呢,炳杰欣然同意,第二天直赴工作岗位。

这是用海水洗刷鱼筐的工作,鱼筐里的鱼卸掉之后,不仅腥味大而且又黏又脏,工人就用海水洗刷鱼筐,青岛的后海沿儿毫无遮挡,十二月份是海风吹得最凶猛的季节,炳杰穿着水靴,脚上包了好几层布,为的是防止海水透冻水靴冻伤双脚,干这样的脏活累活,炳杰从来没有厌烦情绪,相反他干得还蛮有劲头,他知道,能有一个干活挣钱的机会对当时的社会闲散青年来说算是万幸之事,机会得之不易啊!

临时工生活后,李炳杰在“青岛市测量队”正式就了业,从此开始了有稳定收入的生活。谁料想,当时市里的一个造反派大头头不懂装懂地下了一道指令,说什么“要个测量队有什么屁用?工人阶级在沙滩上一样能盖出高楼大厦来!”造反头头的一句话竟不可理喻地解散了测量队,18名职工听天由命转分到了“青岛市自来水公司”。

有句话讲“金子总要发光的。”这句话安在李炳杰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在自来水公司他照样找到了发挥艺术才华的大舞台,在“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里,他唱歌、说相声、说山东快书,演样板戏,行行拿得起,样样放得下。

扮演李玉和,那身姿,那眼神,那唱腔,百里挑不出一个,毕竟那是多少年苦练而成的舞台功夫,岂能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就拿李玉和的大段唱腔来说,没有一个少年时代练就的好嗓子,没有炳杰那股勤学苦练劲头,单靠“会演节目”是绝对上不了台面、演不了戏的。

炳杰的个人天赋和后天的勤奋好学,决定了他在艺术表演方面的进步速度和取得的成绩。由于演出机会多,演出水平高,炳杰的小名气也逐日大了起来,青岛市文化馆、工人文化宫等单位的艺术团队纷纷向他发出邀请,这正合炳杰心意,在那些年头里,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是在大街上瞎逛,就是没白没黑地聚在一起下棋、打扑克,而炳杰却将大量的业余时间花费在文艺舞台上。

特别难忘的是在工人文化宫文艺小分队排练演出的日子里,他在艺术上的很多长进是来自吉文利老师的亲自指导。吉老师是青岛相声的带路人,他本人是相声表演艺术家,在相声界辈分很高,与马三立等相声泰斗同辈,比侯宝林等相声大师还长一辈,当时他在工人文化宫培养青年曲艺演员,最看好的年轻人就是李炳杰,吉老师喜欢炳杰,曾单独带他到北京、天津等地观摩学习。

期间,炳杰也参加过很多会演,多次荣获大奖,没有辜负老师的殷切期望。吉文利将自己积累下来的丰富相声表演艺术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年轻后辈,至今已89岁高龄的吉老师仍为他培养的李炳杰、耿殿生等学生成为国家一级演员而感到兴奋和骄傲。

打铁练得浑身硬

苍天有眼,可识真人。炳杰30岁时,在单位宣传队的表现足以显现出他在文艺表演上的天赋和扎实的基本功,偶然的一个机会,在企业工作的炳杰被“青岛曲艺团”看中,人生路上的曲折经历让他倍加珍惜参加专业文艺团队的机会,他知道:没有真功夫,在舞台上靠硬装是装不出来的,一个好的演员必须功底扎实,而且还应该是多面手。

好学是炳杰的天性,在曲艺团他向老师们学习,不仅在相声、山东快书、快板书演出中出类拔萃,他还先后学会了胶东大鼓、山东琴书等许多曲艺表现方式,很快成为团里的“骨干演员”。

李炳杰在学艺上既刻苦又认真,还有一股子拼命的劲头。他对小时候的记忆特别深,小时候他去看“铁路京剧团”的演出,一些武将扮演者为撑起武将演出服,大夏天也要穿上厚厚的“胖袄”,即塞了很多棉花的厚棉背心。

有的演员还要穿上用竹子编制起来的“竹背心”,这是准备在台上演出出现大汗淋漓的情况时,让汗水在竹背心里面流淌,不至于渍透衣服。从事曲艺这一行,炳杰深深懂得艺术这碗饭不好吃,既然干上这一行,还要时刻做好穿“胖袄”,穿“竹背心”的准备,他也经常提醒青年演员“多向戏曲演员学习”。

他的相声作品《流浪者》是他向表演艺术高峰冲刺的一个保留节目,他担当逗哏,老相声艺术家、曲艺团团长耿殿生为他捧哏,两个人在台上一唱一和,伴着耿团长敲打的大蟒皮鼓声,炳杰把印度电影《流浪者》里的演唱推向了此起彼伏的境地。俗话讲:“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在李炳杰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台下观众的阵阵热烈掌声和欢呼声,将演出推上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行家这样评论李炳杰:“他嗓子好、嗓门又高又亮、发音纯正、会表演,有丰富的舞台经验。”确实,观众席上热烈的喝彩鼓掌,都是对艺术家精彩表演的赞许,舞台的频道紧贴着观众最喜欢的频道,难怪观众席上发声,直呼:绝了!过瘾!

炳杰深有体会,他说:演员上台演出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举例说吧,你知道给谁演出最难?告诉你,给领导演出那是最难的,台下各位领导都稳稳当当、正襟危坐,要让领导观众开心,演员的表演难度就大了许多,既不能表演过火,还要恰如其分把握好火候,还要让每一个“包袱”都摔得啪啪响。

给市民、学生演出就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这个观众群很容易与台上的演员形成互动,有了互动就比较容易调整剧场气氛,演员越是“火上浇油”,观众的情绪就愈是高涨,台上台下融为一体,演出效果会特别好。

给小学生们演出也不是容易事儿,最难掌握的是怎么控制好“哄着演”,这个火候必须掌握表演要恰如其分,演员不能光顾自己在台上热闹,还要随时观察小学生的表情和眼神,顾及孩子们的感受,没有经验和功底的演员往往达不到互动效果,演出就砸了。所以演员在做好功课的同时还应该适当地学点儿观众心理学,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演出效果。

在炳杰的演出生涯中,谦虚、诚恳、好学、自律、友善的态度和操守是他不断取得进步的法宝。

进到曲艺团之后,他虚心向耿殿生、王锐、潘贵才等老师们学习相声表演技巧;向山东快书大师高元钧弟子高景佐学习山东快书;向山东琴书传承人朱丽华学习东路琴书;向胶东大鼓唯一传承人梁金华学习胶东大鼓,为了掌握地方戏茂腔唱法基本功,炳杰跑到胶州在茂腔名家曾金凤老师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掌握了茂腔的唱法基本功。那时,京剧团、吕剧团的导演是炳杰的拜访常客,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和老师。

功夫没有白费,汗水没有白流,李炳杰常年不懈地坚持,不断取得艺术进步,终于成为不可多得的曲艺界多面手。

拜师学艺成高徒

炳杰是中国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很赏识的曲艺人才,是山东快书大师高元鈞的再传弟子,后来他又结识了马季、刘兰芳、侯耀文、高英培、唐杰忠、李文华、姜昆、李金斗、李国胜、石富宽、奇志、牛群、侯耀华、郭德纲、于谦、郭冬临、寒柏等等众多曲艺界前辈和同行,虚心向他们学习相声表演的高超技艺,日久天长,他把自己锤炼成了中国相声界的一块金刚。

炳杰和相声大师侯宝林的关系过从甚密。侯宝林也对炳杰喜爱有加。炳杰只要去北京,首先要见的老前辈就是侯宝林。

一次炳杰又来看望家住前门四合院老宅的侯宝林先生,侯老特别高兴,乐呵呵地说:

“炳杰呀,以后别人问起来‘炳杰,到了北京住在哪儿?’你就说‘住在侯宝林家’”可见老先生对炳杰的喜爱程度非同一般。

在谈到“学唱”方面,侯宝林对炳杰讲:

“相声演员要唱的就只有太平歌词,其他的都是学,学大鼓,学各种戏曲,学的东西多了去了,包括学鸟叫,学动物叫,那都是别人的东西,都要好好学,要尊重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侯宝林又跟炳杰细说起“唱”的技巧。

“相声学唱一定要学得像,要让观众感觉:‘是那个味儿’,一定要有出彩的几句。相声演员毕竟不是戏曲演员,不用唱全部唱词,观众不会那样过分要求,比如你要唱马派马连良的唱段,你就要学唱前面两句,这两句你要学得非常到位,要学得非常精,学唱的时候,头一句是重点,在头一句中前半句是重点,而前半句中前两个字是关键,在前两个字中,一开口就是关键。”

这些话炳杰咀嚼了千万遍,他记着大师的教诲,在学唱中实实在在下了太多的功夫。

结合着学唱,侯宝林又说:“炳杰,你演的《流浪者》我看过了,不错!还不能说不错,应该说‘很好’,全国各地的很多相声演员都演过这段相声,让我看,你的表演是最好的!一点儿不落俗套。

听到侯老的这一番赞许,炳杰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谢。侯老的这些话在炳杰心里会深藏一辈子,他知道这是老一辈艺术大师对青年演员的鼓励和期望,他也从来不想借名家之嘴对外宣扬和抬高自己,他知道,要达到相声名家的表演水平,自己还只是一个学步不久的小孩子,路还远得很呢。

特别令炳杰高兴的是:1986年中国传统相声传承人、中国新相声的开拓者侯耀文先生欣然同意正式收炳杰为徒,当然,这是老爷子侯宝林提前点头认可的事情。1992年著名高派快书表演艺术家李宏基来青岛正式收李炳杰为弟子,对炳杰来说这都是其艺术生涯中值得庆贺的大事儿。

马三立的儿子马志明听说侯耀文要收李炳杰为弟子非常高兴,1986年夏天在“青岛浪花餐厅”由马志明亲自主持了李炳杰的拜师仪式,自此李炳杰成为侯耀文的大弟子和得意门生。

侯耀文收徒一向慎重严格,他一是看好炳杰的人品,二是看中他的艺术才华,三是看好他的勤奋精神。作为自己的老师,炳杰当然知道,侯耀文出身名门,天资聪慧、多才多艺,说学逗唱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他把京剧,甚至许多中国地方戏如越剧、评剧、黄梅戏、豫剧、川剧、吉剧、越调、秦腔等,在舞台上演唱得韵味纯正、惟妙惟肖,极易带着观众在不自觉地观摩中进入到传神入化之境地,这么好的老师天下难求啊!

侯耀文对李炳杰的最初相声指导是从一个坐标图开始的。侯耀文在纸上画了一个坐标,然后慢慢道来。

“相声从这儿进,打这儿出,在这儿要平起来,然后要有起有落,有波浪感,不能平铺直叙,说相声是要遵循规律的,快到结尾的地方一定要沉下去,接近煞尾,到了这个地方,要‘哗’地一下子拉起来……”

一张坐标图就像一场成功相声演出的行进路线图,最终目标通达了成功,炳杰至今还珍藏着这张宝贵的坐标图,他觉得,老师是在用最明了的坐标来诠释深邃的相声原理,一个坐标画出了相声艺术的科学性,讲出了相声表演要遵循的发展规律,要认认真真对待每一场演出,切切不可违反规律而独出心裁。侯耀文以自己的切身体会现身说法,他告诫李炳杰:“记住,一个节目表演不了40场,就不能说自己能驾驭得了它,每一场都要演好,不容易啊!”李炳杰牢牢记住了侯耀文老师宝贵的经验之谈。

侯耀文老师的很多话语至今想起来都令炳杰感慨万千。

他讲到父亲侯宝林最初对他要学相声的态度。

“父亲一开始是坚决反对我说相声的,老人家是旧社会过来的人,艺人的苦楚简直没法说,他太懂得艺人的苦和难了。父亲说:旧社会,说相声的都属下九流,乞丐是第八等,艺人就是第九等啊,真正的臭老九,说相声这碗饭可不是好吃的,你功夫不到家,人家连一个子儿也不扔给你,你就等着挨饿吧!”

以后侯耀文来到铁路文工团工作,父亲侯宝林专门找到文工团团长,特别嘱咐:“你们把耀文留下来,可以,但不能让他说相声,让他说山东琴书吧,我是怕他说不好相声。”

侯耀文讲:“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的文盲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相声演员绝不能迁就这些人去说荤段子,社会进步了、发展了,都是新中国新社会了,荤包袱要坚决拿掉,相声也要改革,要按照国家的政策来。”

这些话李炳杰滴水不漏地全都记录下来,常揣摩,常思考,品其中的味道,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开门学艺助新苗

李炳杰在“青岛曲艺团”工作期间曾担任演出队队长,他除了自己要认真参加排练演出外,还担负着安排全队的演出任务,在演出实践中,他一直感觉青年演员的演出水平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一是观摩高水平演出的机会少,二是青年演员长期是关着门在本市演,听不到国内行家对青年演员的业务点评,进步较慢。炳杰跟团长直接表述了自己的想法:曲艺团年轻演员多,是不是该摸索出一条“走出去,请进来”的路子,让青年演员的演出水平在学习和演出实践中不断提升。

团领导很赞赏炳杰的新构想,商量之后,团里决定派青年演员到北京和天津两地学习,去接受老辈相声名家的指教,好的想法很快落地了。可是真要办起事儿来,比设想的就要复杂很多。一是北京、天津的相声界名家多,派谁去联系?怎么联系?二是伸着十根胡萝卜就能见上人了?总得带些青岛的地方土特产作为见面礼吧。三是哪几个青年演员去最合适?第四项最贴地儿,谁出钱?离了它好多事儿玩儿不转。

待“青岛市文化局”将批准文件转回到团里的时候,一个个都咧嘴笑了。炳杰最高兴,团里领导决定:炳杰带队,此行共派出12名青年演员,这是青岛曲艺界第一次组团到北京、天津学习取经。青岛曲艺团在后期的发展进程中之所以能走出大步伐,与本次外出学习和拜师学艺有着直接关联。

炳杰详细制定了取经方案,核算好一路上的花费,万事皆备,青年演员个个兴奋,只期待资金到位便可动身出发。

炳杰心里嘀咕,还没派人打前站呢,这样去了人家能接待吗?他自告奋勇,“北京天津我熟,我去打前站。”炳杰那时结婚不久,囊中羞涩在所难免,但想到团里经费紧张,就悄悄自己掏腰包买了两箱当时还算时髦的青岛罐装啤酒和海米、鱼片等青岛特产,塞了满满一提包上了火车。

青年演员到了北京、天津,看“北京人艺”的话剧演出、看天津曲艺名家的表演,开阔的可不只是“眼界”,更重要的是结识了许多曲艺界的前辈名师,并有机会在排练场里向他们面对面表演展示,然后亲耳聆听老师们的褒贬点评,接受老师们一针见血的“指毛病”,老师们不端架子,躬下身子做示范,使青岛演员个个深受感动。炳杰说,通过这次外出取经学习,青年演员们都有了一个“质”的变化和发展。

为了保持后续联系不断,演员们还有针对性地去“攻”相声界的大咖一刻也不放松。他们有分工,当时还在曲艺团工作的赵宝乐“攻”中国广播艺术团说唱团的冯巩,付象波“攻”相声前辈高英培,不但“攻”成了,还成了高英培的学生,还有的演员分别“攻”北京曲艺团的赵振铎、赵世忠,青年演员邢英英、刘立新后来拜马季为师,女演员单联丽拜表演艺术家刘慧琴为师,专攻河南坠子等等,在青年演员面前展开了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

扯上了艺术上的人缘关系,演员们便得到了名家的长期指导,一步步走下来,青年演员得到的锻炼和指导机会多了起来,实事求是地说吧,这一出一进的过程,使每个演员的表演技能和基本功都踏踏实实地上了好几层楼呢。

后来青岛曲艺团先后有九名团员“跳槽到了北京的专业曲艺团工作,有人对青年演员的“出走”感觉惋惜,也有的持有不同观点,王炳杰坚持认为:青岛不仅为国家培养了人才,更是为年轻人展开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年轻的艺术人才就应该越走越高,到更大的空间去展翅翱翔。

金秋满目好收成 

李炳杰在青岛文艺界是一位口碑不错的名演员,他从不拿架,从不摆谱,他尊重师长,尊重同行,一贯保持谦虚谨慎的处事风格,他待人真诚,教学生全部是义务培训,分文不取。这一点不像岛城文艺、文学界口碑极差的个别人,把自己的小才气当成买卖去做,动辄伸手要钱,把个人利益、物质利益时刻摆在头位,这种人出了点成绩尾巴能翘到天上去,类似这种作风败坏,负才傲物,旁若无人的所谓“人才”,虽是与炳杰同属一个圈子,但他们的人品和做人规矩与炳杰相比却有天壤之别,文坛里这种拿不到台面的人,岂能与李炳杰的为人和道德情操同日而语!

若刨根究底地开挖李炳杰为人处世的哲学和谦虚好学的精神,可以从李家的家风说起,炳杰的爷爷李汉卿当年被人们称为“李大善人”,他一位火车司机,在家里他喜欢用极其简单的事理给孩子们讲解大的道理,他说:“火车行万里,离不开铁轨,做人也一样,人这一生一定要行善积德,一定要正直守规矩,在轨道上走,走正路。”

因为有好的教育,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学业和做人上都做得很出色,炳杰的伯伯、叔叔、姑姑都先后上了大学,爸爸曾是火车司机,参加过铁路系统的地下革命组织,后担任青岛铁路局“事故监察室”主任,三叔担任过铁路高级工程师。父辈的榜样力量在炳杰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健康的种子。

几十年的学习、模仿、演出、创作,炳杰一直有着坚定的信念,尽管曲艺表演之路异常艰辛,他却一直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前走,从没想过慢一慢脚步,更没想到停下来休闲歇息,几十年的光阴不负炳杰对艺术的全身心投入和追求,春天播下的种子,金秋结出了丰硕果实。

“全国《景阳冈杯》山东快书大奖赛”是知名度很高的全国专项曲艺节目比赛,在本次比赛中全国各省市共推荐了72名曲艺表演艺术家参赛,中国山东快书名家高元钧、杨立德等老前辈,以及高派、杨派的代表全部到场,说得温和点儿,是全国山东快书表演大展示,从现场气氛看,这就是一场全国曲艺专项大比武啊,谁能让着谁啊,是骡子是马都要拉出去遛遛,一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炳杰参赛的山东快书《大家庭》,本子由全国著名曲艺作家刘金堂老师编写,他一生编写了近千个曲艺精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艺作家。

山东快书通过一场突如其来的九号台风,讲述了一个全社会齐心合力抗击台风的感人故事。炳杰接下了这个活儿,说没压力那是假话,为了代表山东打好这一仗,刚结婚不久的炳杰干脆住到了刘金堂老师家里,白天黑夜反复打磨修改本子,终于改成了适合炳杰自己演出风格和特点的快书段子。

搞曲艺的有一套“行话”:“既然装上活儿了,就要去‘砸活儿’,这样才能立起来。”怎么砸?找谁砸?于是炳杰主动跟小学、中学、大小企业联系,请他们组织不同类别的观众前来免费观看他的演出,一是炳杰要体会演出的现场效果,二是他的表演需要与本子反复磨合,更重要的,演员要在现场演出中实实在在地把握演出的节奏和速度,舞台上呈现的每一个重要环节一定是最佳表现。

既在预想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在本次大赛中,李炳杰获得了全国大奖赛的优秀演员奖,也是本次全国山东快书大奖赛的前五名选手,一段快书表现出了实力,一场比赛使他成功跨入到全国优秀演员的行列。

在全国《幽兰杯》北方曲艺大赛中,王炳杰表演的相声《劝酒》获得了创作表演一等奖第一名;在全国《新曲目》广播曲艺创作表演选拔赛中,他表演的相声《酒精考验》获得了创作表演的政府大奖;在《中国曲艺杂志》主办的曲艺大赛中,他表演的小品《仙姑下凡》又获得表演一等奖;

在全国“非遗”精品比赛中,他参演的山东琴书《同学会》获得金奖第一名;在山东省文化厅主办的曲艺大赛中,他参演的胶东大鼓《三巴掌》又获得了表演一等奖;诸多奖项中的一等奖,简直是非炳杰莫属,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曲艺界一等奖专业户”,炳杰自己比谁都清楚,这是评委老师们的抬爱,是多年来自己学习成绩的一个光荣榜,他更懂得:舞台上的说学逗唱、一招一式必须精益求精,观众需要的是真功夫,观众有一双火眼金睛!

炳杰退休之后很少有空闲时间,他常在“青岛市老年服务中心”向大家普及曲艺知识,在社区里他也常常策划、主持、表演文艺节目,在他的倡导下,青岛还成立了“青岛益友文化交流中心”,中心将社会上众多的书画家、音乐家、作家等组织起来发挥各自特长,很好地促进了大众文化艺术的交流和传播,难怪青岛市老领导胡延森夸奖李炳杰是青岛文化艺术界的一名“艺苑宿将”呢!

半个多世纪的艺术生涯,李炳杰尝遍甜酸苦辣,他一直十分珍惜领导和观众对他的厚爱,更将各级领导、同行和观众对他的艺术评价和赞赏视为珍宝,倍加珍惜。

李炳杰的艺术人生,真是:一生痴迷曲艺情,说学逗唱技艺精,春日撒下粒粒籽,金秋满目好收成

作者:楚成东 1949年1月生于青岛,中共党员、英语专业、青岛市劳动模范、翻译、作家。

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楚成东小说散文集》——《乙甲庄骑手》《楚成东报告文学集》——《屋檐下的风景》等著作,报告文学《高家·糖球》被山东省写作学会评为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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