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站在阳台，朗诵一首新写的诗歌。
要轻声，轻过鸟鸣，轻过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轻过一辆汽车发动的引擎声，轻过所有睁眼的声音……
就在阳台上，用诗歌慢慢擦亮整座天空。在万物苏醒之前，先与早起的鸟在天空之下留下声音，享受空荡世界的宁静；在万物苏醒之后，慢慢拖动留在天空之上的笔触——那个火红的太阳，由我们将它推向西方。
享受这一切，这是自清晨开始，便完全属于我们的世界。
树木被围上闪烁的灯串，一群歌声悠扬，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落落大方。
夜是温柔的，环抱吵闹的、自由的人。他们踏上自己的诗歌，旋转在每一个字词之上，舞出一杯醉人的酒……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东倒西歪的躯体，释放出被压抑的灵魂，在黎明到来之前，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舞会，这是黑夜的特许。
把书摞得高高的，遮住灯的视线，在阴影里，你画出诗文的脉络。
用一种隐匿于白天，却会在夜里发光的墨，在同一个地方，叠加一首首只有你能看懂的诗歌。
没人能窥见你兴致盎然的手，没人能左右你的笔画，你书写的方向……抬头，只有高高的书墙，把你变成一支听懂指令的笔的咒语，被隔绝在外。
你，会在书墙之下，自由排放你的文字，连同标点。——全凭你的意志。
夜色正好。
城市的高楼喜欢悬挂闪烁的灯光，引人注目，使人遐想，让人忍不住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再看多一眼，自下而上地，仰望一些昏黄的灯光。我始终感受到，没过我脚背的淤泥，稗子同禾苗一起生长……
到我的膝盖，我的胸膛，我的眼前……
我能带着成熟的稻谷踏入高楼吗？
我不清楚。我的脚上长出了重量，使我步履艰难。可那些迷蒙的灯光像童话一般梦幻。我总忍不住，伸手，丈量，假意触碰……
有时，我也不那么相信情感。依靠一些财帛，一些难得的粮食，独自生存，也是美梦一场。
这个不正常的梦，像高高飘扬的氢气球，却被透明的绳子拴住，绑在我背后，无法触摸，也无法接近。
但总在人群拥挤时，在一些喋喋不休的争吵中，它被风吹得更高一些，背上传来它拔高的触感。
我不得不仰望它，不得不……
王秋霞，女，2002年生，广西陆川人。2024年6月毕业于河池学院。作品散见《星星诗刊》《散文诗》《湛江文学》《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北海日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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