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信的导火索是阿塞拜疆总统的信口开河和该国借机扩大油气生意的倾向，但对公约效率的质疑一直都存在。图片来源：UNFCCC 一封公开信终于在开幕第五天进入一个明确的主题日：能源日。在主席团第二个记者吹风会上，年轻的阿塞拜疆首席谈判官亚尔钦·拉菲耶夫（Yalchin Rafiyev）发布了这个消息，并邀请了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简称IEA）、国际可再生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 Renewable Energy Agency, 简称IRENA）高级官员作陪。但记者们显然对主题日不感兴趣，而是直接抛出了阿塞拜疆和美国都准备扩大油气生产、前联合国秘书长等联合发出质疑公约大会意义和磋商效率公开信等尖锐问题，拉菲耶夫答非所问，看上去像没听懂问题，倒是IEA执行总裁法提赫·比罗尔（Fatih Birol）帮忙圆场。一封公开信成为今天的焦点。签署者来自一众知名人士，包括联合国第八任秘书长潘基文(Ban Ki-moon)、前爱尔兰总理玛丽·罗宾逊（Mary Robinson）、前公约执行秘书克里斯蒂娜·菲格雷斯（Christiana Figueres）、气候科学家约翰·罗克斯特伦（Johan Rockström）等。公开信的导火索是阿塞拜疆总统的信口开河(例如“煤油气是大自然的礼物”云云)和阿国借机扩大油气生意的倾向。但大家对公约效率的质疑一直都存在，这次更是认为年度公约大会已经失去应有的意义。这封公开信直接提出公约大会应该在那些能够真正以身作则的国家举行(顺带也批评了COP28，当时油气行业相关代表人数超过了所有其他参会人员)，并提出要精简程序，真正从谈判走向实施。其实在COP29召开之前，就有舆论批评，现在的COP大会大而无当，不如拆分成行业COP，例如电力COP、交通COP、工业COP等等。人数缩减议题集中，也许可以有效提高谈判效率。然而，这个方案技术可行性有，政治操作性小。不过也可以看到行业目标对公约决定的影响越来越大，例如COP28通过的“三倍可再生能源、两倍能效目标”就是先由能源界提出进而得到公约大会的认可。公约大会作为凝聚广泛共识的渠道还是无可取代，但确实需要与时俱进。至于东道国选哪家，在地缘冲突背景下，实在有太多无可奈何之处。 第一次：和平主题纳入大会议程这一天(11月15日)主席国在埃及、德国、英国、乌干达、意大利、阿联酋的支持下，高调发布了“采取气候行动促进和平、救济和恢复巴库号召”(Baku Call on Climate Action for Peace, Relief and Recovery)，指出这是第一次将“和平”主题纳入到气候大会议程。这个第一次还是值得赞许的，就像COP28第一次正式讨论健康问题——来自世卫组织(WHO)的官员惊呼，到COP28了才开始讨论气候和健康的关系，就是说你们已经忽略了它二十七年！从发布会传递出的信息来看，这里的“和平”是比较广义的，既包括要有效管控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带来的额外排放、对碳汇的破坏，也包括要积极应对气候灾难带来的地区不稳定因素。记得2015年英国发布第一份气候风险评估报告时就特别指出气候危机会带来政局不稳和地区冲突，实证也比比皆是，例如“阿拉伯之春”。随后发布的“COP缔约方联合郑重呼吁休战”(Joint Solemn Appeal on COP Truce)就比较狭义了，132个国家加入(包括中国)，一眼扫去几乎没有西方国家。▲前民主党副总统阿尔·戈尔携技术人员带来了更新的、免费的数据，并且间接呼应了潘基文等的公开信，批评化石燃料企业总在误导公众，严重影响气候大会效果。图片来源：UNFCCC “美国日”11月15日见证了三场与美国直接相关的活动：两场记者会一场特别活动。上午，世界自然基金会（World Wide Fund for Nature， 简称WWF）携一众美国州长和市长亮相，宣示“美国一直在”(America is all in)。华盛顿州长在回答关于中国是否应该做出更多贡献的问题时，非常政治正确地回答：所有国家所有人都应该做出更多贡献，我们现在不要互相指责了，要共同努力。 傍晚时分，美国能源部部长珍妮弗·格兰霍姆（Jennifer Granholm）召开专场记者会(图2)。她斩钉截铁地传递出积极信息：七年前特朗普做过同样的事情(退出《巴黎协定》)，但并没有挡住转型步伐，现在情况更不一样了，不仅能源在转型，经济也在转型，拜登总统开创的以《通胀削减法案》为代表的新局面不会被颠覆。在回答记者问时，她回应说已经上马的技术项目很难撤销、取消电动汽车税费减免政策也得不偿失，那样会严重削弱美国企业的竞争力(马斯克赌赢了，电动汽车应该有发展空间——笔者注)，并强调核能在美国不可替代的意义。 前民主党副总统阿尔·戈尔（AI Gore） 又来啦！从2019年他年年出现，2022年COP27带来了重量级项目发布，当时戈尔和气候跟踪联盟(Climate TRACE Coalition)联合举行了“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源详细清单”边会。戈尔以激情满满的演讲，辅以大屏幕演示，又一次展示了巨量的排放、无处可去的热量、深重的气候灾难以及低碳零碳技术的进步，效果十足。技术人员则讲解了核算方法论。那次发布的数据已经覆盖252个国家和地区、10个主要部门、众多企业以及主要的三种温室气体。这个数据库的方法论主要基于卫星和其他遥感手段，并结合AI技术(Google是大股东之一)，编制独立的、时空分辨率很高(如5-10分钟)的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清单。这一次老同志携技术人员带来了更新的、免费的数据，再次激情分享。此外，戈尔也间接呼应了潘基文等的公开信，批评化石燃料企业总在误导公众，严重影响气候大会效果，联合国应该认真反思这个事情。
场内磋商气候资金新集体量化目标（New Collective Quantified Goal on Climate Finance，简称NCQG）文件似乎又缩减了10页，现在应该是23页的样子，但依然没有触及核心问题，数量、来源和获得资金的条件。适应磋商看上去还是很焦灼，问题似乎出在公约和《巴黎协定》的“管辖范围”上(例如即适应委员会到底应该设在公约下还是《巴黎协定》下, 解读或许不准确)。笔者比较关心与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简称IPCC）相关的讨论。现场的焦点问题是IPCC与全球盘点(Global Stocktake,简称GST)的关系。立场相近的发展中国家（Like-Minded Developing Countries，简称LMDC）认为GST不应该只引用IPCC来源信息，还应该关注非IPCC信息(non-IPCC source), 遭到 环境完整性集团(Environmental Integrity Group ,简称EIG)的反对。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the Independent Alliance of Latin America and the Caribbean ,AILAC）、最不发达国家( least developed countries ,简称LDC)、欧盟、EIG、南非、澳大利亚、巴西等支持IPCC周期应与GST时间线保持一致，埃及表达了担忧，认为过于仓促可能折损科学研究质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