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迷信的爷孙俩,最终得偿所愿了吗?
文摘
历史
2024-10-18 21:32
陕西
虞老爷子,迷信。
他在县法院工作,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老百姓排队送锦旗,上面写着:案法平允,务存宽恕。拍马屁的升职了,资历浅的提干了,他不抱怨也不羡慕,数十年如一日的勤勤恳恳,完全将工作当成了修行,广积阴德。听说,东海法院有个于公,一辈子没办过冤假错案,还自掏腰包给乡里修路架桥,老破小的地方,修建了双向八车道的大路,他说自己办理数千个案件,绝无偏差,儿孙们将来肯定做大官,八车道还怕不够用哩。同人不同命,老于的儿子做了丞相,老虞还得给儿子煎药,在他眼里,蹲在墙角撒尿和泥的孙子,承载着自己一生的信念和功德。秦岭一白说历史人物:238期虞诩虞老爷子退休了,两大箱奖状当柴烧了,看得见的财物有限,看不见的能量无垠,虞诩在爷爷的熏陶之下,沉稳聪慧。爷爷、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剩下虞诩和奶奶相依为命,一轮明月照见了两行清泪,也照透了亘古不变的义理,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才气传播十里八乡,孝顺润化万千人心,虞诩的口碑随着年龄而增长,县里给他安排好了工作,他却推辞道:祖母九十,非诩不养...奶奶死后,虞诩被推荐到朝廷做郎中,正赶上西边的羌胡反叛,大将军被北疆战事搞的焦头烂额,在会上拍桌子吼道:凉州的地盘不要了。大家集体赞成,没人敢提凉州是大汉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光因为此事很难两全,何况大将军还是太后的亲哥哥。虞诩不同意,私下对太尉说道:凉州没了,关中就成边疆了,皇帝上坟都得穿防弹衣,况且陇西民风彪悍,搬迁工作不好搞,如果丢弃了,他们臣服羌胡叛军,到时就算把姜太公挖出来,都得摇摇手回去钓鱼了。先帝开拓土宇,劬劳后定,而今惮小费,举而弃之...太尉瞪大了眼睛,听着虞诩陈述方案,先给凉州的世家子弟分官,一为安抚,二为监管,再征召当地豪杰做副职,反正朝廷不打算要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说不定还能扭亏为盈。思乱思定,根植于人心,太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套组合拳以柔克刚,不像大将军擅长王八拳,遇到啥事情都喜欢硬碰硬。太尉拿着虞诩的方案,推翻了全票通过的定论,收效还是出乎意外的好,虽然为大汉保住了里子,却让大将军觉得丢了面子。朝歌发生叛乱,叛军连县令都给砍了,一路声势浩大的冲向州郡,大将军趁机给虞诩穿小鞋,让他去朝歌做县令,平定叛乱。朋友劝他给大将军认个错,留在京城当郎中多安全,虞诩笑道: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槃根错节何以别利器乎?虞诩前往州郡报道,郡守听过他做的凉州方案,感慨道:你是有学问的人,应当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跑到前线来做啥子呦。虞诩笑了笑,没有吐槽大佬打击报复,也没有吹嘘自己文武双全,而是平静地说道:您给我多分点兵马吧,不然就死翘翘了。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虞诩带着兵马奔赴朝歌,在路上研究叛军的段位水准,这伙人连粮仓和军械库都不会抢,乌合之众。虞诩不招谦谦君子,专收地痞流氓刺儿头,第一档是拦路抢劫的,第二档是打架斗殴的,第三档是坑蒙拐骗的,理想人选都在牢房里面。一顿酒,一席话,有些人混进叛军队伍,带着他们出来抢劫,有些人在路口打伏击,光着膀子冲锋陷阵,只为换来消除案底的承诺。一战杀贼数百人,有些叛军见势不妙从良了,刚上街就被巡逻队抓走了,他们不知道衣服上有标记,这是卧底里面的裁缝干的。战场上的胜利,锄奸队的神奇,阴与阳的反转,让虞诩蒙上神明相助的光环,叛乱逐渐平息了,他低声念叨着: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羌胡在陇南作乱,邓太后任命他为武都太守,此前的凉州方案,朝歌平叛,虞诩证明了自己是把利器,邓太后对他寄予厚望。走进皇宫,恩宠万千,走出皇宫,重担在肩,虞诩的队伍走到陈仓,很多人差点吓尿了,倒不是因为秦岭一白住这儿,而是对面出现了数千羌兵。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虞诩停下来不走了,掏出大喇叭朝着对方喊道:大汉铁骑即刻就到,请问你们的遗嘱写好了吗?下属们面面相觑,咱们总共就几百号人,打哪冒出来的大汉铁骑?然而羌兵不知虚实,信以为真,抓紧时间去周围乡镇打劫了。虞诩擦了擦汗,催促大家伙赶紧溜,每天急行军一百多里,要求灶头的数量翻倍增长,一系列操作把参谋给看蒙了。参谋翻开《孙子兵法》,确认自己买的不是盗版,刚准备开口询问,虞诩就说道:别读死书了,迈开你的大长腿快跑吧。一路上靠着虚张声势,虞诩的队伍安全抵达武都,接管当地两千多名汉军,正要拉出去干上一仗,发现对面的羌兵数量多达万人。钱总是不够用的,人手总是短缺的,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人非常人,有些部将开始写遗嘱了,虞诩没有悲观,而是用心优化资源配置。他让士兵收起强弩,拿着残次品的弓箭射击,羌兵看到汉军人数不多,射箭还像老汉撒尿似得,一边嬉笑,一边往前推进。羌兵进入射击范围,虞诩下令全体换装备,一只强弩配备一根狼毒箭,将羌兵扎成了羊肉串,阵脚大乱,汉军趁机冲上去抢人头。血战,对峙,虞诩又玩起了弄虚作假,让一批批的士兵悄悄出城,找个小树林换身衣服,再从朝向羌兵的城门进来,军号洪亮。羌兵首领懵逼了,算不清来了多少大汉援军,每看到一批就少一分胜算,虞诩估摸着他们要溜了,在沿路布置好伏击点,大获全胜。羌兵拍拍屁股走了,虞诩还得处理烂摊子,他修建了一百八十处堡垒,发通告召回逃亡的百姓,打击蒜你狠,豆你玩的不法资本。他将米价从一千钱打到八十钱,盐价从八千钱打到四百钱,赈济贫民,兴修水利,人口也从一万三千户恢复到了四万多户。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虞诩通过一个个微小的细节,瓦解了强敌,安定了民心,让这块饱受战火焚烧的土地,焕发出了喜气洋洋的生机。官拜司隶校尉,虞诩站在皇宫大殿上,他的须发不再乌黑油亮,皮肤不再白嫩紧致,岁月和经历汇聚成沧桑,换来两千石的职位和待遇。这是爷爷积的阴德?还是自己努力所得?那个撒尿和泥的小孩子,反对舍弃凉州的青年人,平定多方叛乱的中年人,和现在的自己又有多少关联?一声声嘉奖在耳边飘荡,轻风细雨,一阵阵自问在心间震荡,黄钟大吕,虞诩已经上岸了,要不要彻底斩断过往,以后其乐融融,和气生财?上任数月,虞诩接连弹劾朝中大佬,从太傅太尉到中常侍,职位越高,作恶危害越大,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百官侧目,号为苛刻。老张倚仗着皇帝宠爱,坏事做尽,虞诩写了好几份检举材料,压根没人敢去调查,他将廷尉堵在办公室,今天不立案就别想走了。眼看兜不住了,老张跑到皇帝面前倒打一耙,皇帝觉得好哥们受委屈了,让他把心放肚子里,至于虞诩,送去牢房踩缝纫机吧。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虞诩将宠辱吾身置之度外,两天被提审四次也面色如常,狱吏劝他还是自杀算了,等到用刑的时候想死就晚喽。就算是死,虞诩也要死在热搜榜上,动静越大,越能把老张这伙人拉下马,好在朝堂上还有公道人,排着队帮虞诩说话:下诏出诩,还假印绶。奸邪在肌肤之上,看似可怖,良善在骨髓之内,后劲十足,虞诩这把利器犹如针砭,从肌肤刺进腠理直达骨髓,让大汉朝堂闪耀出正道的光。尚书令收了黑钱,说虞诩有罪,中常侍据理力争,说老张国贼,皇帝听得犯迷糊了,宦官跑进来说不好了,数百名太学生打着条幅游行呢。三堂会审,老张被流放边疆,党羽不是处死就是撤职,虞诩走出了昏暗牢房,迎接他的不光是花团锦簇,还有尚书仆射的聘任证书。冷月高悬,虞诩在院子里闲庭信步,望着屋檐投在地上的影子,亦明亦暗,亦阴亦阳,他的眼光移向俩儿子的房间,烛火摇曳。写下了废除义钱的奏章,这个让百姓交钱赎罪的政令,除了加重负担以外,只会让各级官吏中饱私囊,动不动就以数百万计。元年以来,贫百姓章言长吏受取百万以上者,匈匈不绝,谪罚吏人至数千万,而三公、剌史少所举奏...宁阳县的二把手来告状,状告一把手常年不作为,各部门将他当成皮球替,气得他在街上喊道:我是大汉官员,难道让我去找匈奴单于吗?一百多份诉状没人看,一句话立马就被抓了,皇帝让尚书好好修理这家伙,尚书很懂得察言观色,直接奔着最高量刑标准去了。虞诩听说了,就跟尚书杠起来了,说道:干掉提出问题的人,就没有问题了是吧,君与浊长吏何亲,而与怨人何仇乎?尚书被怼的哑口无言,虞诩也没落下什么好处,虽然大多数建议被皇帝采纳了,同时也被很多权贵所忌恨,三次下狱,九次被贬。诩好刺举,无所回容,数以此忤权戚,遂九见谴考,三遭刑罚,而刚正之性,终老不屈。多年以后,虞诩又被撤职了,秦岭一白带着土蜂蜜来访,他正坐在书房里面发呆,神色伤感,毫无终老不屈的刚硬正直。爷爷说,他六十年没办过冤假错案,孙儿应当能做到九卿之位,我做到尚书令了,或许也是源于他的阴德,我为朝廷办事,正直无私,无愧于心,为什么子孙凋零,二十多年都没有再添一口人呢?一杯蜂蜜水,无声胜有声,虞诩缓缓地放下杯子,起身走到窗户前,缺月挂疏桐,他低声念叨着:朝歌平叛,杀贼数百人,哪能没有冤死的亡魂呐,我这是获罪于天啊...
第238篇&汉朝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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