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性辅导”数十名信徒，两次入狱，却坚称自己无罪
体娱
2024-08-31 12:31
江苏
![]()
1998年，台湾有13名女信徒将基督门徒教会的牧师唐台生告上法庭，揭发他借“性辅导”之名猥亵多达40名女信徒，并将他送进监狱。2007年，出狱后的唐台生竟然再次因为同样的罪名被捕。他的妻子和一些女信徒坚称唐台生是冤枉的，教会活动中不存在猥亵，而唐台生宣称，“性辅导”是他帮助信徒的方式，自己是无辜的。唐台生出生于1949年，祖籍江苏，从小在台中眷村长大，毕业于中台神学院。1984年到1986年，他曾在基督教圣洁会担任牧师，因多次对女教徒“性辅导”被教会开除。被开除后，唐台生携妻子陈碧琦到桃园中坜开设了基督教门徒会。在这个自己开设的教会中，唐台生“大展拳脚”，据旁人说，他十分有个人魅力，口才极佳，信众对他非常崇拜，他说的话被视为真理，有些信徒甚至称他为“先知”。有信众说，这个教会不是信神，而是信牧师，连结婚也要征求牧师同意。唐台生还逐渐摸索出一套挑选“猎物”的规则。该教会的成员会主动到学校门口发传教传单，挑选年轻貌美且来自单亲家庭的女学生做教徒。唐台生所宣扬的理论是，女人的幸福来源于婚姻，而幸福的婚姻需要和谐的性生活，他负责在这方面为女信徒们提供“帮助”。他设置了“四阶段门徒造就”的课程，第一阶段用来取得女信徒的信任，进行灵修课程，给她们灌输女性的性吸引力极为重要的观念。譬如他曾说，“教会中女生多于男生，身材不好，没有性吸引力者，无法交到异性朋友。做阴蒂按摩将来容易达到性高潮，因为女生反应慢，男生容易早泄，最好的方式是女生缩短时间达到高潮，不然将来婚姻会不美满。”第二阶段，唐台生会选择其中一些女信徒参加“性辅导”，他宣称，进入性高潮的快慢，将决定女人婚姻的成败，因为他的这些信徒大部分都是未婚女性，所以需要他的帮助。进入第三阶段的信徒需要签署“门徒公约”，“即必须完全顺从牧师师母及小组长，乐于接受操练，并保守小组员的‘秘密’。”所有组员必须脱光，集体自慰或互相爱抚，唐台生会在一旁观看，或者加入。第四阶段则是“闭门个别辅导”，即唐台生筛选得自己欢心的女信徒，与对方发生关系。性辅导的课程很私密，女信徒被要求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过程，包括她们的家人和配偶，以及教会的男教友。如果有信徒在过程中表达不适，马上会有小组长或其他教友介入，安抚对方、或用引用圣经来说服对方。1998年，有一名女信徒因不愿顺从唐台生而告发了他。这名女信徒说，她在高一时逛书店，被其他信徒传教后进入教会，起初并无异样，后来教会吸纳她参加“性辅导”课程。进入第二阶段课程时，唐台生要求她拍摄录像带，“他说拍给他看过，以后结婚才会幸福，技巧很重要”。她极力抗拒，但最终因为想上第三阶段的课程妥协了。“高中毕业后，唐牧师就说要教我骚一点，……于是亲吻我的耳朵后面……，然后要你脱光衣服做给他看(自慰)，……后来还甚至教我接吻。我开始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大家都这样，没有人说不好，我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感受。”“他要我坐在他腿上。当时我全身僵硬的坐在他腿上，然后也用手抚摸我的乳房...想当小组长，想在教会有地位的人，就必须接受‘性辅导’，如今积非成是，成了教会里的次文化。这事若不除，会有更多人受害。”这名女信徒称自己还被唐台生传染了霉菌，霉菌是由一名小组长传染给唐的，唐在性侵时传染给了自己。有一名化名阿香的信徒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称，唐台生会找三四名女信徒，赤裸上半身互相拥抱，并拥抱他本人。然后唐台生会就女性胸部发育如何进行评论。当时阿香很害羞，但小组长和唐台生告诉她，服侍神要开放。随后的进阶课程，便是如上文所述的阶段三。另一名接受过“个别辅导”的信徒阿玲则说，唐台生告诉她，接受“辅导”是神的旨意，随后就性侵了她。她说，“他不配当牧师，我才会出面指证。”但在警察调查时，教会的8名小组长只承认她们有对信徒示范自慰，没有猥亵或性侵行为，还当着警察的面大唱圣歌，赞美唐台生。接受讯问的唐台生虽然曾对办案人员和基督教协会的人承认自己有对女信徒进行“性辅导”，但他争辩“这不是一种性爱，这是一种辅导、一种教导”。他强调自己扮演的角色类似医生，只是让女信徒知道自己的敏感点，自慰达到高潮，从而避免婚前性行为，婚后也能和另一半性生活和谐，且对对方忠贞。唐台生还将自己的行为上升到担负起“社会责任”的高度，在后来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今天你不觉得很多人性的问题很严重吗，社会上已经变成这样，轰趴艾滋病盛行，你不觉得吗？谁能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记者：“你可以用影像、图片，为什么要用接触的方式呢？”唐台生自称在拘留期间，仍有信众找他进行“性辅导”。他用讲笑话的语气告诉旁人，有一对刚结婚的夫妇跑到看守所，找他会面，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我说，我已经搞到这种地步，你们还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们也太那个了。他说，那没有办法，你不帮我们解决怎么办呢？那我还是告诉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言谈之间，唐台生表现得颇为无奈，似乎自己为帮助他人受了莫大委屈。在被告发后，唐台生告诉信众，这是上帝对他的考验，他只能接受。“圣经里面说他（信众们）是我的小羊，对不对？是不是？那小羊有问题，这个牧人一定要去帮助他，他们有任何问题，他们都会来告诉我对不对。那如果我今天做了不对的事，那他们就不会再相信我了嘛。对不对？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有得到帮助，人就是很实在的。”警察在搜查教会时，找到有名为《初熟的果子》《纽约超级模特儿》和《应召女郎的告白》的录像带，其中虽没有直接的性相关镜头，但疑为有性暗示作用。除了告发唐台生的人，另有数名女性教徒为唐台生喊冤。一名女信徒称自己自愿接受过性辅导，这为她后来跟丈夫相处融洽提供了帮助，她很感激唐台生。有一名小组长举出一例为唐台生辩解，但她所讲述的事件听上去并不那么有说服力。她称有一名高中女生阴道有分泌血丝，经同学介绍，带来向唐台生求助，该女生自愿脱下裤子给唐台生观看，其时唐台生的妻子陈碧琦也在现场。后来该高中女生被确诊患有子宫肌瘤。在调查中，检方怀疑唐台生除了性侵信徒，也存在利用教会敛财的嫌疑。他名下有两栋房子，一栋自用，一栋用作教会场地。检方发现，他还有另外三栋登记在教友名下的房子，但这三名教友均没有自己购置房屋的能力。开庭后，唐的妻子陈碧琦放出了一名受害人的录音，在录音中，该受害人推翻了自己的说法，称唐台生没有让自己坐在他腿上。法官最后没有采信这段录音，因为无法证明该录音是在受害人在没有收到恐吓的情况下录制的。这桩案件有30多名被害人作证，最后只剩两名坚持出庭，案件经历了艰难的审判。一审获刑后，唐台生坚持上诉，并引用圣经表明心志：“怜悯原来就是向审判夸胜。”（“怜悯”是指在对方不配的情况下，仍给予同情和体恤，而“向审判夸胜”则指面对审判时坦然无惧的信心和态度。释义来自百度）2001年6月21日，更一审（台湾的一个司法术语。三审时法院若认为被告上诉有理由，会将案件发回第二审法院重新审理，第一次发回时，称之为更一审）法院宣判唐台生无罪。该名法官解释说，收集的证据不够，所以只能判决无罪，但这不代表唐台生是无辜的。这名法官的判决结果引来了巨大的争议，有妇女团体认为，这样的一个结构性侵害事件，不应在举证上局限于肢体证据，应该进行更综合的考虑。此次获知自己被判无罪的唐台生对着镜头说道：“人本身就是有罪性的，人本身就是软弱的，虽然有的时候ta因为对你有所需求，或者ta有一些个人的欲望，ta没有得到满足，ta会打压你，但我觉得这都是小事情，但是也有很多善良的信徒，他会支持你，他会爱上帝，那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而他的妻子陈碧琦说：“圣经说，我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一路走来，好像天这么黑，因为被抹得太黑了。”面对这样的判决结果，有受害人表达了对司法的失望，她说陈碧琦曾带自己的妹妹去受害人家里或学校，威胁要将受害人的性命和地址给记者，甚至有人因此不敢回家。而她们甚至找不到法律条文能阻止对方。陈碧琦的妹妹也是教会的骨干，她在一档电视节目中连线现场，说唐台生帮助信徒获得性知识，“释放压力”，避免她们在婚前跟异性发生性行为，她觉得这没什么错。2004年2月26日，台湾最高院判处唐台生3年2个月有期徒刑。经历了五年的艰难审判，从有罪到无罪，最终被判决有罪，唐台生面对镜头的态度始终稳定，有时甚至会露出冷冷的微笑。唐台生出狱后曾登上电视节目，有台北市议员诘问唐台生：“圣经有没有告诫（教导）我们说，可以摸别人下体，可以摸别人胸部，可以做这样的性辅导，让人家达到性高潮？这个要请你解释清楚。”唐台生回答：“我想圣经没有直接说这个问题，圣经也没有直接说这个可以不可以，我想我只能回答到这里。”当面对议员“你有没有摸？”的直接发问时，唐台生一改之前的说法，否认自己有触摸信徒，他说，“这些人（女信徒们）本身很多在幼年的时候，他们就遭遇到性侵害，也有一些人生于单亲的家庭，或者是父母有外遇，甚至于他们亲眼看见父亲或母亲跟别人做爱，我所做的一个工作，只是帮助她们复原，而不是去伤害她们。”（这印证了前文所说的唐台生选择信徒的标准）2005年2月，唐台生获假释出狱，过短的刑期没有对他造成震慑，很快，又有11名信徒指控唐台生性侵，其中一名与唐台生发生过实质性关系。唐台生对她的指控全盘否认，并宣称该信徒家境困难但爱慕虚荣。他指出，对方在高二暑假进入教会，其母有精神疾病，其父修自行车养家，家境较差。但她喜欢购物，教会借给他4-5万元，自己和教友都曾接济过她。她之所以对自己怀恨在心并诬告自己，一是曾向自己要钱未果，二是她暗恋一名男信徒，曾被自己阻止，因为想让她专心学业。陈碧琦也再次大喊冤枉，她强调唐台生已经60岁，性功能已经退化，根本无法达成性侵。在唐台生第一次入狱后，台湾法律进行了修订，规定和未满16岁少女发生关系，即使合意也构成犯罪，所以唐台生出狱后特别交代小组长们在寻找信徒时，“最好找18岁以上的”。在犯案手法上，他也一改过去会直接上手触摸信徒的方式，改为由小组长帮他筛选出“没问题”的信徒，他再进行“个别辅导”。在第一次判决时，检察官考虑到小组长们也是唐台生洗脑的受害者，所以未被列为共犯，导致她们成为第二案的帮凶。第二次被告发后，唐台生和8名女组长被捕。2009年，唐台生二审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强制治疗3年。8名小组长被判处3年2个月有期徒刑。唐台生私设的基督教门徒会一直不被其他教会承认，台湾的基督教代表在案发后也一直规劝唐台生，并撤销了他的牧师资格，中台神学院撤销了唐台生的毕业资格，但唐的教会始终在秘密活动。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当时当日的世俗社会中，女性的婚姻幸福是人生首要大事的观念深入人心，为了这个最高目标，女性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否则，唐台生为何不召集男性信徒，教授他们性知识，以使婚姻中的性生活和谐，好达成婚姻美满呢？第二，则是唐台生能熟练玩弄人心，从挑选信徒开始，教会先为这些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女信徒提供了归属感，她们一部分成为受害者，一部分则成为唐台生忠心耿耿的伥鬼。当时办案的检察官认为，唐台生的性癖好很特殊，不同于其他借宗教之名骗财骗色之徒，他的性侵方式更加迂回，而且他还在性侵过程中洗脑被害人，令对方觉得他“完全是为你好”。他出狱后的性侵更多改为借小组长之手，让自己达到观赏目的。检察官还认为，唐台生掌控欲强，意志力也很坚强，非常能言善辩，也很会洗脑，对唐台生出狱后再度犯案，她“一点也不意外”。第三，基督教协会监管不力，判罚过轻，唐台生在正统宗教团体任职时就有不当行为，但协会仅做开除处理，且对其开设教会没有明令禁止或说明，这无异于一个让有性侵史的教师重回岗位。第四，宗教性侵案的特殊性。唐台生不仅背叛了宗教，且假上帝之名，行恶魔之事。台湾励馨基金会（致力于预防与终止性别暴力并创造性别平权的台湾NGO组织）的工作人员一语道出唐台生行为的本质，宗教中存在权力和信任关系，唐台生正是利用了这两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来，不少受害人都表示，在被“性辅导”时，她们感到非常害怕，但其他人都脱了衣服，如果自己不脱，就会显得像个异类。这种集体压力促使她们做出自己不愿意的行为。再加上，唐台生还会威胁信徒们，如果不顺从，就是违反神的旨意，会有不幸福的后果。2021年1月23日，已经出狱的唐台生乘坐由妻子陈碧琦驾驶的车辆，遭遇车祸，陈碧琦肋骨骨折，唐台生则因重伤送医后死亡，一生猝然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