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关系理论传统如何处理国际政治和经济之间的联系有一个清晰的模式。自由主义和现实主义传统都包含以政治-经济联系为关注焦点的思潮。此外,马克思主义者对国际政治经济学做出了重大贡献,即使不是他们自己的传统,也可以说是一种潮流。最后,还有一种思想潮流,可以称为折衷潮流。它的特点是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几个学科对国际政治经济学有重要的看法。因此,它不是一个完全同质的潮流,但相当多的学者赞同这个想法。国际政治经济学的这几个分支——现实主义、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中的每一个都具有特定的特征、概念理解和谱系。结合起来,它们就经济学的作用、国际政治和经济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有趣而有争议的观点。
现实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
现实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通常被视为重商主义的一个版本。重商主义是一种流行但并不完全在国际经济事务公共话语中的积极作用,基本上可追溯到16世纪欧洲的政治学说。重商主义是欧洲流行的经济哲学和国家实践,持续了两个世纪,即16世纪和17世纪。新建立的威斯特伐利亚秩序与重商主义相辅相成,欧洲专制主义时代也是重商主义时代。18世纪,亚当·斯密等自由贸易理论家抨击重商主义,它慢慢开始消亡。然而,在19世纪,重商主义理论和政治实践在德国和美国重新浮出水面,这种新浪潮有时被称为新重商主义。
最后,马克思主义依赖理论家的政策处方直接取自重商主义手册。巴西、印度等许多第三世界国家都认同这种说法,采取重商主义政策:对于大多数后期开发商,即试图赶上全球经济前卫的国家来说,这是一个需要的选择。由于未能兑现,这些政策逐渐被放弃,取而代之的是自由贸易政策。
如果重商主义学说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如果19世纪后期德国和美国的新重商主义实验已经让位于自由贸易和新政经济学,如果第三世界的依赖型政策制定发生了大转弯,那么为什么重要呢?这样做有两个非常好的理由。
首先,虽然重商主义的一些历史形式早已不复存在,但重商主义政策在世界各地仍然存在。他们影响了当代的欧洲、亚洲、非洲和北美,甚至日本的海外发展援助(ODA)也被声称符合日本重商主义的目标。欧盟的特点是“自由贸易者”和保护主义者之间存在根本分歧。同样,在国家对重点行业控制的态度方面也存在同样显着的分歧。一些人非常不愿意减少这种国家控制,而另一些人则倾向于实行自由化,也涉及这些行业。美国可能是国际自由贸易战略的最坚定支持者,但实践证明,它不太愿意取消对农产品的高关税、对战略产业的外国直接投资开放、放弃对国内市场产业的补贴。
其次,重商主义得到了提炼并形成了一种理论潮流。现实主义的国际政治经济学通常被称为重商主义。与政治现实主义一样,经济现实主义强调国际经济政治充满冲突的性质。重商主义还意味着国家对国内经济的强力干预,例如以国有公司的形式。权力是关注的焦点,因为重商主义政策的目标是增加国家权力;不仅通过军事手段(如进攻性现实主义者所建议的那样),而且还通过经济手段。正如罗伯特·吉尔平所解释的那样,“多边自由化的战后时代已经结束,世界经济稳定的最大希望是某种形式的良性重商主义”(Gilpin 2005:368)。吉尔平通过对影响货币、贸易、发展、金融和跨国公司的政治和经济发展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得出了这个结论。
自由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
许多学者认为国际政治经济学领域是自由主义理论的中心地带。首先,经济自由主义的起源可追溯到18世纪对重商主义学说的批评,其特点是强调保护主义和国民经济应为强权政治的(军事)目标服务的观念。作为重商主义的替代品,自由主义理论家提倡自由贸易,而自由贸易是国际政治和经济交叉点的关键。
此外,自由国际思想的主要维度已经确定:相互依存自由主义、共和自由主义和新自由主义制度主义。这些自由主义理论的潮流与关注国际经济和政治之间的交叉点完全兼容。尽管相互依赖的条件可以有多种来源——例如经济、安全和生态,自由主义理论家通常会考虑经济维度,认为经济相互依赖对国际政治有积极影响,特别是因为政治冲突的成本会增加,而好处减少。强调生产国际化或全球化影响的研究往往代表了相互依存自由主义的延伸。
关于新自由主义制度主义,值得注意的是它适用于制度化的一般过程,包括国际经济制度。换句话说,(失败的)国际贸易组织(ITO)、关税和贸易总协定(GATT)和世贸组织都旨在促进自由贸易并提供有关国际贸易的共同规范和规则。同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的创建也考虑到了政治目的,而这些目的将通过经济手段来实现。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而言,最初的政治目标是确保稳定的货币关系,特别是因为不稳定的货币会损害国际贸易和经济增长。
随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宗旨被重新定义和扩大。即使是看似非经济的国际机构,如世界卫生组织(WHO),在国际政治经济中也发挥着关键作用。世卫组织的直接目标显然是确保全球高水平的健康,包括抗击非典、寨卡病毒和禽流感等流行病。然而,国际卫生具有相当大的经济维度,监管这一卫生产业综合体是政治家和官员的一项重要任务。
总之,自由主义理论“蛋糕”的所有三层——相互依存自由主义、共和自由主义和新自由主义制度主义,旨在分析处理国际政治和经济之间的交叉点。这样的交叉点不仅仅代表一个可选的“附加”分析工具;它们构成了理论潮流的一个内在方面。此外,纯粹的经济理论,例如国际贸易理论可以被视为分包的结构。
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
马克思主义是政治经济学的一般理论,因为它意味着马克思主义者关注他们认为是社会发展的主要决定因素的因素,而将附带的因素留给各种理想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看到了从生产方式到资本主义社会上层建筑的强大因果箭头;上层建筑被理解为政治、宗教和意识形态领域。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积累一般规律的全面了解,为理解所有其他衍生的社会和国家现象提供了必要的钥匙。作为政治经济学的主要分析师,马克思在这些分析干预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他提供了一种政治行动理论,从而对事物的本来面目以及如何通过运用解放策略来改变它们进行了综合分析。
在整个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西欧大学重新引入了马克思主义。彻底重新考虑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是议程的一部分,部分原因是该传统在很大程度上已被遗忘(Anderson 1973)。此外,马克思主义还分析了资本主义事务的现状,包括帝国主义、依附、美国化和生产资料逐渐国际化。在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经济学传统的主要学派中,我们发现了阿姆斯特丹学派、多伦多学派和世界系统理论学派。阿姆斯特丹学派以阿姆斯特丹相对强大的马克思主义学者群体命名,而多伦多学派则指加拿大多伦多约克大学的一个研究团体。它们都代表了对国际政治经济学的所谓新葛兰西主义方法。
此外,这两个学派都侧重于霸权的维度,而与葛兰西对文化和意识形态维度的强调相去甚远。尽管存在这些关键问题,但这两个学派都被认为属于马克思主义传统,葛兰西的角色一直在概念化,例如霸权,新葛兰西随后将其应用于国际事务。阿姆斯特丹学派尤其可以指出跨越三代或更长时间的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悠久传统。
左望 国际关系与国际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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