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安全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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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梳理笔记~

“安全”是人类价值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大到人类在全球的生存环境,国家的生死存亡,小到个人的利益得失,无不与“安全”密切相关。安全一方面指安全的状态,即免于危险,没有恐惧,另一方面还有维护安全的含义,指健全的安全措施和有保证的安全机构。在汉语当中安全是指一种状态:不存在危险、没有受到威胁、不会发生出事故三种含义。

安全可分为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安全既是一种客观态势,它在客观上指某一实体不存在遭到外来攻击、侵犯的现实状态和未来可能;也是人们在主观上没有恐惧感的一种感觉和认知，不存在担心外来攻击、伤害的威胁。所以说，安全不仅涉及客观现状，还是表现为安全感的一种心理状态。

所谓安全就是指一个国家在客观上没有受到威胁，在主观上没有对可能失去国家生存与发展的担忧和恐惧，以及为维护安全状态所具有的能力。所涉及的范围正在由传统的军事、政治领域向经济、环保、信息和健康等更宽的新安全领域延伸。人们对安全概念认识的变化，实际上体现了人类安全观的发展和变化。

传统安全主要指一些传统意义上的高政治安全问题，如国防问题、领土纠纷、主权安全、军事态势等。这些问题事关民族、国家与政权的生死存亡，因而向来被认为是安全中的核心问题。传统安全观强调国家要实现安全，消除威胁和恐惧，最重要的就是要提高国家的权力威望或抵御能力，其中首要的是军事力量。

国家的职能之一就是捍卫国内外的安全，国家使用军事力量使自身不受外来威胁，或提高抵御外来威胁的能力，这是国家维护安全的出发点和归宿。把国家安全界定为有关军事力量的威胁、使用和控制，于是国家安全几乎成了军事安全的同义语。

政治学对安全的研究由来已久。在封建时代,安全主要指王权的维系《君王论》中马基雅维利探讨了安全问题,指出:“一位君主最好是既被人畏惧又被人爱戴。不过既然两者兼备是很难的,当两者之一必然有所欠缺时,被人畏惧要比被人爱戴更加安全。”

马基雅维利的观点非常明确,是否爱戴君王的主动权在人民手中,而是否让人民恐惧的主动权却在君王手中,对于君王而言,应该掌控他所能掌控的(被人畏惧),而不是去掌控他所不能掌控的(被人爱戴),因此马基雅维利得岀结论:君王“被人畏惧要比被人爱戴更加安全”。值得注意的是,马基雅维利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恐惧可以被用来进行政治统治。

这一发现不仅导致了历史上各类统治阶级运用恐惧来掌控人民,如阿尔巴尼亚官方运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恐慌来统治国内民众;希特勒利用“劣等人种”的威胁来发动保卫“雅利安人”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布什政府利用美国民众对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惧,发动了“反恐战争”并推翻萨达姆政权。虽然布什政府通过宣布伊拉克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解除了美国民众的恐慌,但是利用恐惧实现政治目的的意图已经达到。恐怖分子无法实现被人爱戴,但是却可以用非常手段实现被人畏惧,从而使其政治主张得以广泛传播,并提升恐怖组织及其政治观点的“安全感”。如果统治阶级和恐怖分子利用大众传媒来制造恐惧感,那么效果将更快、更直接、更有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媒介安全是个长期而重要的命题。

第一本将安全、恐慌(恐惧)与国家结合起来的政治学著作是17世纪英国著名政治哲学家霍布斯于1651年出版的《利维坦》。和马基雅维利相反,或者说延伸了马基雅维利的观点,霍布斯认为,实现公众的安全即免于恐惧,才是政治的重要任务。

霍布斯在《利维坦》第十章中指出:“人们希望安全保障能终生保持,对于这种保障说来,如果他们只在一次战役或一次战争等有限的时期内受某一种判断意见的指挥和统辖那是不够的。因为这时他们虽然能因为一致赴敌而取得胜利,但事后当他们没有共同敌人的时候,或是一部分人认为是敌人的人,另一部分人认为是朋友的时候,就必然又会由于利益的分歧而解体和重新陷入互相为战的状态。”

在这段描述中,人际的和利益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当受到死亡威胁时,在自然状态下的人必然会尽一切所能来保护自己,以求得安全。霍布斯认为保护自已免于暴力死亡就是人类最高的必要,而权力就是来自于这种必要。霍布斯希望一个强大如利维坦的国家和政府能够保护人们的安全,或者使人们免于自然灾害,或者在战争中战胜敌国,保全自身。

他的这一思想为“国家安全”理论奠定了基础,也使安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国家安全的代名词。假设霍布斯所设想的利维坦式的国家政权能够运用大众传媒来进行信息的发布,那么“国家安全”这一保护公民的安全概念将更深入人心和被受众感知。因此,即使国家安仝是一个传统安全概念,媒介安全依然应该将其包含。

1704年,《安全法案》由苏格兰议会通过,这是安全最早进入国家政府体系( James Der Derian,1995)。在传统安全观中,“安全”的主体是国家,国家安全的定义是利益取向。政治安全及军事安全一直是国家安全重心所在,承袭以国家为主体的国际关系体系,保障国家安全的核心就是维护国家主权与国家利益,及维护政治安全与军事安全。

以国家中心论建立的国际关系体系,认为国家之间利益冲突无法避免,军事实力与诉诸武力是维护国家安全的最有效手段,也是确保国家主权和利益的最后手段。所以传统安全观强调军事与政治安全,军事安全成为了“安全”的最高原则,也是确保国家安全的必备手段,其他非军事手段只是为军事目的服务的工具。

传统安全观以追求军事安全为最高指挥原则,军事对峙是冷战时代最重要的特征。在冷战两极体系中,美苏两国极力发展军事优势,尤其在1952年苏联率先成功发射 Spunk号进入太空以后,美国和苏联就开展了激烈的武器竞争和军备竞赛,美国的核武器策略由50年代的“大举报复”策略转变为“弹性反应”策略。80年代后美国总统里根提出“星球大战”计划,和苏联开展旷日持久、经费惊人的军事比拼,从而导致90年代苏联解体。

在西方安全理论中，占主导地位的是传统的安全观，所涉及的范式包括经典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等。按照传统安全的概念推理，国家安全应该是指国家不存在危险或不存在对国家的威胁。作为一个最基本的政治概念，国家安全是主权国家存在的首要条件，也是主权国家追求的基本目标之一。

摩根索在1948年出版了《国家间政治》一书的论述指出，权力争夺是无所不在的，他把国家间争夺的利益界定为权力，强调国际政治的本质是追求权力。他‘认为，国际社会处于无序状态，无政府状态必然导致国家之间缺乏信任，甚至相互猜疑，国家为了实现国家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自助”，但“自助”又使得他国变得不安全。国家便处于一种准备战争或战争状态。一国无法了解他国的安全意图，导致国家间猜疑增加，军备升级，国家的恐惧感增加，安全失去保障的“安全困境”状态。国际社会是缺乏绝对权威的无政府状态,国家为了争取的生存和发展,保证国家处在优势地位。摩根索的论述从此确立了古典现实主义的安全观成为国际政治理论中占主导地位的思想。

沃尔兹将关注的重点转移到通过国家互动关系形成的国际结构上,进而提出“结构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既强调国际社会存在国际政治争斗,也注重国家间的经济竞争;既强调国际间武装冲突与和解,也注重国际间经济竞争与合作。

但在重要关头,国家最终关心的并不是权力损失,而是国家安全。现实主义认为国家相互作用的本质就必然是冲突,国际政治也就是争夺强权的斗争。用摩根索的话说就是:“不管国际政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权力总是其直接目的。但是,事实证明,现实主义的安全理论并不能带来持久的、真正的和平与安全。新现实主义认为合作有时要比冲突更有利于保持和平与解决经济问题。按照新现实主义的观点,在合作安全安排下,权力关系仍然起作用,大国在合作所得中将占较大份额。

70年代以后,随着经济的全球化进一步深入发展,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相互依存越来越普遍,这种日益发展的相互依存,深刻地改变了国际关系的性质,使得国家之间在安全问题上的国际合作存在可能。1977年,由美国著名学者罗伯特・基欧汉、约瑟夫・奈合著的《权力与相互依存》一书出版,标志着新自由主义兴起。新自由主义强调国际机制对于调节国际无政府状态下国家行为的作用,认为国家间的相互依存越来越深化和普遍,安全问题上的国际合作日益成为可能。

通过经典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的比较可以看出,虽然二者在研究范式上存有一定的差异,但他们都坚持国家是国际社会的主要行为者,国际事务在国际无政府状态下进行,战争是难免的,军事权力是至高无上的。基欧汉和奈则强调,发展国家间的制度化合作,可以为实现更大范围的国际安全提供机遇,国际组织为国家间合作提供和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