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方言杂谈】宝应地名里的帝王事｜王荣华
民生
社会
2024-12-05 11:59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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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荣华
家乡宝应有很多的古地名，这些古地名不但有自己独特的方言读法、历史传说，有许多还与古代帝王相关，每每读来都觉得满满的历史沧桑感。
家乡宝应有很多的古地名，这些古地名不但有自己独特的方言读法、历史传说，有许多还与古代帝王相关，每每读来都觉得满满的历史沧桑感。“阿”作为地名应当读ē，而宝应人把地名“三阿”的“阿”读成ā，有人据此否定宝应是尧帝的故里。其实这些人不知道宝应方言“ā”“ē”可以互通互读，其中最典型就是“阿”“二”二词，因此宝应人把地名“三阿”读成“sàn ā”恰恰证明“三阿”地名的独特读法和历史悠久。![]()
《帝王世纪·五帝》记载,“尧初生时,其母在三阿之南。”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两个“三阿”地名都曾在宝应境内。第一个“三阿”在今天金湖县塔集镇附近，是当地人对这一带东晋之后出现的平阿、下阿、北阿等地名的统称，金湖人把泛指性地名“三阿”说成尧帝故里缺少历史的真实性。第二个“三阿”位于宝应县射阳湖镇西南，包括今天的射阳湖集镇及“九里千墩”古迹。宝应第一部县志《嘉靖宝应县志略》记载：全县分9乡30里，三阿乡辖四里，有射阳镇”。说明“三阿”有史以来就是一个行政地名，“三阿”的行政地名一直使用到民国初期。古代典籍对“阿”的解释包括“山”（《尔雅·释地》大陵曰阿）、“丘”（《释名》阿，一边偏高也）、“岸”（《玉篇》阿，水岸也）等实词意义，地处射阳的“三阿”自古就有“箕山”“九里千墩”和“射阳湖”，完全符合古人对“三阿”地名命名的“山”、“丘”、“岸”地理要素的要求。近几十年来，在射阳“三阿”地域发掘了潘舍村新石器文化遗址并相继出土过有柄石刀、石斧、石钻、石犁、石凿等石器，说明“三阿”在尧生活的时代就已经有高度发达的原始文明，具备产生尧帝的前提和条件。在“三阿”周边现在还有尧沟、尧河、尧舜庙和尧灵庵等一批纪念尧帝的古地名，这些古地名充分说明宝应人自古以来不但敬仰尧帝、纪念尧帝，而且一直把射阳“三阿”当成尧帝故里。子婴河：秦始皇祖孙为宝应留下一份珍贵的人类文化遗产。![]()
子婴河最初是吴王夫差为讨伐齐国于公元前486年开挖的古邗沟中在宝应的一段，运行200多年后基本淤失。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为巡视东方，派长孙子婴先行开路。子婴驻扎临泽，征集民夫，清淤疏浚了联通广洋湖高邮湖的古邗沟宝应段，保证了秦始皇庞大船队的顺利通过，同时也为沿岸人民带来的灌溉、交通的便利。两岸百姓为感谢秦王子婴带来的福祉，把这段古邗沟称为“子婴沟”，后又改名“子婴河”。如今，子婴河已在宝应大地上流淌了2500多年，现在依然为两岸人民灌溉着万亩良田，已成为当今世界还在运行的历史最悠久的人工运河。射阳湖镇：“射阳侯”和“汉三王”造就射阳古镇辉煌历史600年。![]()
相传尧帝使后羿射下九个太阳，其中有一个太阳坠落在尧帝故乡“三阿”境内，将大地砸成了一个大湖，湖因“射阳”而得名。吴王夫差开挖古邗沟经射阳湖联通江淮后，宝应的先民们在射阳湖畔筑码头接待八方来客，逐步形成江淮重镇——射阳古镇。汉之项伯、魏之郭淮、晋之荀恺三朝“射阳侯”和吴王刘濞、淮南王刘安、广陵王刘胥“汉三王”在这里叱咤风云、文治武卫，演绎出射阳古镇600多年的历史辉煌。今天我们站在射阳古码头上，依然能感受到当年黄金水道上帆樯林立的蓬勃气势。曹甸、金吾庄：见证曹操驰骋江淮、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公元197至199年之间，汉廷发起针对袁术称帝的征剿，曹操率军屯兵淮南楚甸。他们在这里囤积军粮、操练守军、囚押罪人，在宝应大地上留下了“太仓”“宥城”“金吾营”“金吾庄”等一串古地名。后来袁术病死在被追杀途中，传说就埋葬在氾水镇南郊的运河东河堤下；曹操后来当上了曹魏的太祖武皇帝，为追念曹操在江淮的足迹，楚甸就变成了曹甸，算来也快两千年时间了。重温这些历史古地名，似乎还能听到汉末列强征战江淮的鼓角之声。望直港、白田渡：诉说两宋开国皇帝不同的艰难建国史。![]()
后周显德年间，身为殿前都指挥使的赵匡胤跟随世宗柴荣破北汉、战后蜀、攻南唐，于显德五年（958年）初攻取楚州后南下扬州时曾路过宝应。传说赵匡胤率军途经宝应县城时，忽见一只五彩斑烂的灵鸡从一巷中飞起。身后参军对赵匡胤说:“将军，灵鸡乃吉祥之宝物，食之必大贵。”赵匡胤闻言便催马扬鞭向东追赶十多里地，接着又跟着灵鸡在返回县城才在一街巷内捕吃了灵鸡。也许是这只宝应灵鸡为赵匡胤带来好运，两年后，赵匡胤便黄袍加身建立大宋王朝，宝应人则把宋太祖策马追鸡沿线的地名改成了“望直港”“茅家舍”“蛤拖沟”“金鸡嘴”“回龙巷”“鸡心街”，赵匡胤策马追鸡的故事已成宝应人代代相传的美谈，但是作为一个大将军为了一只鸡而追赶几十里则让我们看出当时建国创业的艰难。时隔167年之后的1127年10月，刚刚建立南宋王朝的高宗赵构被金兵追击一路逃亡到了宝应白田渡，他完全没太祖皇帝在宝应君臣团结一路高歌的声势，驻扎宝应的后军将孙琦还乘机作乱差点要了赵构性命。真可谓：“一样开国皇帝过宝应，两种乱世境遇皆艰辛”。白鼠村、氾光湖：大明两朝皇帝过宝应应验了“草根皇帝草民情、鱼肉皇帝鱼肉民”的古话。![]()
相传元朝末年，朱元璋被元兵追逼到宝应东乡碧霞村走投无路时，一只大白鼠把他引进芦苇荡逃过了一劫。得到大白鼠相助之后，朱元璋建国伟业蒸蒸日上，后来朱元璋攻打南京又得大白鼠梦授破釜沉舟之计，一举攻下南京当上了皇帝。为感恩宝应白鼠的救助之恩，朱元璋便御赐碧霞村为“白鼠村”。鼠为俗物，难登大雅之堂。朱元璋却能与宝应的白鼠演绎出一番动人的故事，可见草根皇帝的草民情结非同一般。而过了150年他的子孙正德皇帝朱厚照打着“讨贼”的幌子游玩江南，一路上他犬马声色、鱼肉百姓，来回路过宝应湖上更是上演鱼肉百姓的丑剧。正德十四年十一月宝应地方官员为了欢迎下江南的朱厚照安排成百上千的渔民在寒风冷水中山呼万岁迎送龙舟。第二年八月回驾京城的正德皇帝再次路过秋高气爽的宝应湖上，竟然泊舟垂钓，上演了“一鱼五百金，铁链锁知府”的闹剧。也许是正德皇帝纵欲无度，回北京后不到半年便一命呜呼。![]()
1684年，康熙第一次南巡开了“轻装简从不扰民”的先例。他每次南巡都要巡察河工水情，为治理里下河水患做了许多实事。每次路过宝应时都不需要地方官员的接送，史载唯一一次驻跸宝应是为了抚慰因治理黄淮水患被罢官回乡的邑人乔莱。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春，皇帝玄烨第二次南巡的船队停泊在宝应西门外运河码头，召乔莱带领戏班至御舟中演出，君臣共赏昆曲《耆英会传奇》，皇上还当场恩赐主要演员银项圈。表面上是邀请旧臣看戏，实际上是对乔莱因治水被罢官一事的纠正，也是对乔莱冒死上疏《束水注海四不可议》做法的认同。这次君臣相会直接带来四个结果：一是对乔莱治学水平和治水能力的再认同，康熙帝于三十三年春再召乔莱回京候用；二是昆曲在宝应得到发扬光大，导致后来宝应诞生京剧鼻祖高朗亭及京剧的诞生；三是导致康熙帝对宝应学人和宝应学派的再认识，特赐邑人王式丹殿试，并将殿试第五名的王式丹钦定为状元。四是直接影响了乾隆帝对宝应的了解和重视，导致乾隆六次南巡五次驻跸宝应御马头、四次赋诗宝应古今事、两次登岸策马宝应城，并在宝应留下诸如“一宿庵”“乔家白”“大王庙”等轶事传说。宝应，里下河区区小县，却能演绎出历朝帝王的传奇故事，值得宝应人永远的骄傲和自豪。但愿宝应的后来人，能够有“欲与天公试比高”雄心壮志，做出骄人的业绩载入史册、光耀千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