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意义026||志士李白2·李白对儒家思想的“选择性”接受1-③

文摘   文化   2023-05-23 08:20   四川  

李白的意义026||志士李白2·李白对儒家思想的“选择性”接受1-

三、李白对孔子的崇拜

毫无疑问,李白吸取了儒家文化精华,对儒家思想鼻祖孔子的尊崇也是“一以贯之”,并坚持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息。

有人考证,现存李白近千件诗文,涉及历史人物约460人,提及次数最多的是孔子,多达30余次,远远超出道家始祖老子。他尊称孔子为“宣父”“尼父”“圣人”“大圣人”,在其诗文中或敬仰追思,或以其自况,都是为表达其继承儒家思想的坚定不移的用世愿望。

李白对用世理想的追求与其人生奋斗轨迹同孔子比,何其相似。相传,孔子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孔子为了传播、推行自己的思想,用世之路异常艰辛。他一生辗转奔走,曾率众弟子周游列国十余年,困难重重,劳心费神,磨破嘴皮,四处碰壁,险象环生,但孔子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追求。纵观李白这一生,总是身在路上,心一直在远方,虽然经历了毁灭性打击,他却始终没有终止对仕的追求,对济世理想的全力求索。这一点,李白亦类似孔子。孔子是李白遥隔数代的“启蒙老师”“人生导师”。

李白常以孔子为圭臬,融入其政治理想的“自我化”描述中。“君看我才能,何似鲁仲尼?大圣犹不遇,小儒安足悲”(《书赠南陵常府赞》),以孔子自比为“小儒”,大圣尚且“不遇”,言自己的失意不足挂齿。“仲尼七十说,历聘莫见收”(《赠崔郎中宗之》),孔子七十岁创立学说,游说天下,以求征聘,结果无人理会。李白在这里表达了一种潜在内心深处的忧戚,即自己通过不懈努力,真有孔圣人无为而终这一天,那就以草木为伴,接受这“不遇”的命运。“时命或大谬,仲尼将奈何”(《纪南陵题五松山》),一个人一旦命运不济,生不逢时,就连孔子也无能为力;如此忧叹,怀古伤时,表现对命运的无奈,对时势的不满。“仲尼欲浮海,吾祖之流沙”(《古风》其二十九),把孔子的遭遇与其祖上的厄运对举,与孔子比,都有相似的多舛命运;“西过获麟台,为我吊孔丘”(《送方士赵叟之东平》),请求朋友帮自己凭吊孔子,以表达对“先师”的景仰和敬意。以上诗句表达了李白对孔子的尊崇,在理想、人生价值追求等方面,时时以孔子为师,勉励自己,走出困境。李白入世之初即受到冷遇,这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孔子:“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上李邕》)先贤的风范激励着他直面困难,信心百倍,一路向前。在其绝笔诗《临路歌》中,他不无遗憾地感慨道:“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一代大圣先师最终只得遗憾辞世,自己也将和他一样追随而去,就别指望还有谁能为此“出涕”。正是相似的命运,共同的结局——一心用世却最终为世所弃,使李白在生命的最后一息,想到的还是孔子。是否有人会为他的辞世“出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缺少知音,更为重要的是,他倾情一生、拼搏一生,最终仍带着无限遗憾辞世。进一步强化了李白诗歌与李白人生的悲剧效应。至于“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古风》其一),虽未言政治理想,则是从另一个方面表达了效法孔子的愿意,即立志于“删述”而振兴一代之诗歌、一代之文化。

李白的表述“自我化”痕迹十分明显,不仅体现他对儒家思想的自我认知,还体现了他对儒家思想的主动实践与积极探索。

即使李白写过一首《嘲鲁儒》的诗,也不能证明李白轻慢孔子及儒家思想。因为,这个鲁儒“问以经济策,茫然坠烟雾”,行为迂腐,思想僵化,既不晓世事,更别说经国济世。只知饱食终日,摆一副读书人的臭架子。他还在别的地方有过类似的嘲讽:“拨乱属豪圣,俗儒安可通?”(《登广武古战场怀古》)“予为楚壮士,不是鲁诸生。”(《淮阴书怀寄王宗成》)如此“鲁儒”,既非一般深怀用世之心的文人士子,更非孔丘这样的先贤祖师。李白“嘲”的是读书人中的迂腐之徒。这样的人肯定要沦为世人嘲讽的对象。这些人,即使穷尽一生的心力读儒家著作,于世于己均无意义。

李白不禁敬畏孔子,效仿孔子积极用世,还一直以孔子的儒家思想为准绳来衡量自己的德才。他说:“白妄人也,安能比之?上挂《国风》相鼠之讥,下怀《周易》履虎之惧。”(《上安州李长史书》)他希望自己表里如一,言行都要符合儒家标准。有时,他还以儒家自居:“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悲歌行》)时时提醒自己,告诫自己需珍视华年,不要荒废时日,妄为儒生。有时又有些自暴自弃:“黄金散尽交不成,白首为儒身被轻”(《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帷复何益”(《行行且游猎篇》),以为此生为“儒身”被时代抛弃,被社会贱视,苦苦坚持一辈子,结果“何益”,什么也没干成。如此专一,如此无所作为,会不会太委屈了自己。而怀疑也仅是一时的迷惑,稍作“休整”后,又表现为信仰与持守的笃定。

如果抽去李白身上的儒家用世思想成分,李白的气质再飘逸狂放,再仙风道骨,遗世独立,性格再率真爽性,再轻王侯,傲权贵,要不就是没有人情味的绝世羽客,不管世事苍生的真正的游仙或隐者;要不就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这个侠客还极有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人必诛之的草寇、山大王之流。

可见,是儒家思想武装了李白的灵魂,形成了终生践志用世的人生观,引导着他的所思所行,是构成其人文精神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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