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看这群大桥人在孤岛之上建大桥

企业   2024-11-11 16:20   江苏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


仲秋深夜,马洲岛上寒气肃凛,嘹亮的歌声飘荡在中铁大桥局张靖皋长江大桥项目部上空,驱散月夜的寒冷,为大家脸上增添几分笑意。


“该我了,该我了!”一曲唱罢,项目工程部技术员兼“实力唱将”林梓胜笑着将麦克风递给下一位同事。


职工们在每周开放3次的“ktv”活动室内放声唱歌


“其实我唱粤语歌更拿手!”林梓胜转头看向记者,脸上露出几分骄傲,“等会给你露一嗓子!”


谁会想到,在江苏经济最发达,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地区——苏南,竟有一座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建筑和娱乐设施、堪称“与世隔绝”的江心孤岛傲立在长江中。


俯瞰建设中的张靖皋长江大桥


这座岛上,一群孤独的“守岛人”,守望着世界最大跨度悬索桥,连接张家港、靖江和如皋的“过江龙”通道,中国桥梁突破2000米跨径大关的“开篇之作”——张靖皋长江大桥的成长与跨越。


夜色渐深,活动室的人群渐渐散去,大家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意。项目部重归宁静,但似乎仍有欢笑与歌声在岛上回荡。


孤岛虽孤,却在静谧的夜色中孕育着奋进的力量。


“四无岛”上传出欢乐的歌


河分两岸,岛立中心,一边是霓虹闪耀,一边却灯火稀疏。


“在我们到来之前,马洲岛是一座典型的‘四无岛’。”初次见面,面对记者的提问,项目部党支部书记辛海宁陷入回忆之中。


何谓“四无岛”?


无电、无网、无淡水、无居民。


“路只有土路,码头倒是有两个,但都是私人码头,摆渡船的班次是固定的,一个半小时一趟……来之前大家都知道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辛海宁说。


通往马洲岛的船停靠在码头


关于这一点,项目主塔工区经理郁文最有发言权。作为项目第一批登岛者,他全程参与了马洲岛从“四无”变成“四有”,尝遍了江心岛开拓的“酸甜苦辣”。


“记得那会儿我们上岛放用地红线,岛上到处都是树林,地上的草有齐腰高,走在里面又热又痒,难受极了!”郁文心有余悸,“我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了,领着队伍往前走,但草丛里时不时飞出一只野鸡什么的,还是很吓人。”


根据第一批上岛职工们的回忆,当时的马洲岛上没有信号基站,一条微信有时候要十来分钟才能发出去。此外,岛上已有的电线很难承担起大规模大功率电器的使用。


加之岛上淡水资源缺乏,饮用水以及食物,都只能依靠轮船运输。可以说是“衣食住行,样样不行”。


在如此艰难环境下,2022年的5月到10月间,项目部锚准“衣食住行”,克服“一难又一难”——3个月的时间,从电线铺装到设立信号基站,从建设项目驻地到建起自己的净水厂,无人岛上终于充满生活的气息。


项目部职工正在进行露天烧烤


2022年国庆节,项目驻地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批住户。从此,万籁俱寂的无人岛上,亮起了点点光明。


半年后,考虑到项目职工的娱乐需求,项目部在驻地活动室配置了KTV点歌机、台球桌、乒乓球桌、健身器材……


从一无所有到灯火通明,“四无岛”上传出了欢乐的歌声。


马洲岛上的“鲁滨逊们”


鲁滨逊,是小说《鲁滨逊漂流记》中的一个人物。他勇敢坚毅,遭遇海难后一个人在荒岛生活了28年。


鲁滨逊是虚构的,但在马洲岛上奋战坚守的大桥人,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们不像鲁滨逊般被迫滞留荒岛,而是怀揣着建桥报国的理想,扎根于此。


马洲岛的摆渡船每天班次固定,且没有夜间航班,来去之间会耗费大量时间,因此项目职工们除非必要一般不会下岛。


项目职工喜气洋洋过元宵


“对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新青年来说,这座岛没有业余生活,就算我们再怎么在驻地上下功夫,岛上的生活质量与岛下相比还是云泥之别。”项目常务副经理杨忠勇感慨道。


在这种条件下,又是什么支撑着大桥人选择在马洲岛上奉献青春、燃烧岁月的呢?


项目副总工王瑞给了我答案:“因为我坚信,自己正在创造一座世界之最的伟大工程。


今年31岁的王瑞是项目副总工,正值青春年华的他也在最早一批上岛的队伍中。


刚进场时,王瑞在张家港做地连墙工艺性试验,到了9月底,岛上开始做三轴搅拌桩,那段时间是他最忙碌的时候,整天在三地连轴转:“我每天要从张家港坐船到如皋,再从如皋坐船到岛上,晚上还要赶最后一班船回去……”


张靖皋长江大桥是世界上最大跨度的悬索桥拥有世界最大地连墙锚碇基础,王瑞便曾经负责这一大桥建设过程中最困难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因为是“世界之最”,所以很多世界级难题都是第一次遇见,建设者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负责锚碇工区时我最担心的就是晚上忽然有电话打来,如果来电话,大概率就是施工进展不顺了。”在王瑞这里,电话变成了“发令枪”,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风雨无阻地直奔现场。


在张靖皋长江大桥锚碇工区,地连墙一期钢箱正在下放


2024年6月,王瑞到局里参加青干班培训,在做自我介绍时,他表示,自己在2016年参加工作以来,先后参与了五峰山长江大桥、龙潭长江大桥和张靖皋长江大桥的建设。


后来,在与同期培训班的学员闲谈时,王瑞听到他们说很羡慕自己刚上几年班就连续参与了3座长江大桥的建设。


“那时,我才明白,参与长江大桥的建设是每个桥梁人的愿望,有的人建了一辈子桥,也没能遇上一座长江大桥。”王瑞说。


珍惜每一次机会,为桥坚守、为桥奋斗,是王瑞,也是岛上所有大桥人的愿景。


“我曾见过花开”


生命由丰美走向凋零,而生活却是永远在凋零中期待丰美。


在体验项目部独特的KTV活动之前,记者曾向辛海宁询问过,项目管理团队是依靠什么将项目职工紧紧团结在一起?


辛海宁回答,在这片岛上,他们能做的很少,只是尽力满足职工的生活需求。


活动结束后,记者对这些话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以真心换真心,让心事有“着落”,这便是项目部氛围融洽的原因吧。


项目职工在活动室下象棋


让快递上岛,也是项目部管理层采取的措施之一。


“岛上没有快递站的接收点,所以我们安排项目部的秦主任每周下岛一两次把大家的快递拿上来。”辛海宁说。


记者曾听项目部职工开玩笑说,一周一次的快递,让“快递”变成了“慢递”。然而“快递”变“慢递”,却不影响温暖送达。


在项目部,让记者印象深刻的还有工程部技术员郭浩彬。他是最早一批上岛的人,也是项目部最年轻的一批人。


今年25岁的他在2022年刚参加工作时便被分配到张靖皋长江大桥项目部,成为马洲岛上最年轻的“守岛人”,岛上最艰苦的那段日子他都经历过。


刀在石上磨,人在苦中炼,岛上生活让郭浩彬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工作,也使他飞速成长为项目部的中坚力量。


谈及自己与同学生活的落差时,郭浩彬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不能总和别人比较,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行了?”


没错,于他而言,岛上的生活不只有辛酸,还有欢乐和歌声。


项目部举办的套圈活动,吸引了职工们来参加


“刚来那会儿,我觉得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同事们一起在宿舍里煮火锅,之后就是买了电动车,我下班后经常骑着电动车在岛上看风景。”郭浩彬回忆道。


马洲岛岛主在岛上围了一个果园,种有柿子、橘子、枇杷等树,他曾在果园花开时特地骑车去看过。


“我曾见过果园花开,花开绚烂。”他说。


张靖皋长江大桥,创下6项“世界之最”纪录、拥有6项“世界首创”设计,建成后,大桥将促进苏北、苏中、苏南地区之间往来,并成为南通“八龙过江”格局中的一条重要通道。


夕阳下的大桥引桥墩身


孤岛的孤、大桥的难,是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建设难度与管理愿景相叠加,是与“岸上”相比的孤和难。


勇者不孤,凡者不凡,大桥人如同孤勇者,只管向前奋进,一路上自会有鲜花盛开,硕果累累。


孤岛不孤,大桥人在孤寂中筑起希望的桥梁。



来源|桥梁建设报

审核|范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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