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林主人 诵：江蓠
十二月来得安静，平淡，后半夜没有听见的大风，陷入十一月的没有结尾的留恋。
只是知道天冷了，天短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一顿感不到饥饿的晚饭。
树上的叶子，还没有落尽。
湖里的冰面，尚不能载行。
就是这样吗？还像去年一样的毫无新意，淡漠自知。
冷清的街市，萧条的烟火，看起来还不如去年，人们都像隐去了，街上唯有寒风里孤立的站台，寂寞的路灯。
可我浑若梦痴，还是保持着四年前的习惯。
一个人，九点半，过天桥，走大街。
还假装被拆得一片狼藉的地方，仍然是灯火通明的夜市。
假装那个长着成片梧桐的围墙里，还有一座没有倒闭的工厂。
夜晚的酒馆，食客寥落，吧台后面的店家无聊地玩着手机。
路边的旅店，闪动着瞌睡的霓虹灯，墙上的电视，依旧响着欢乐向上的新闻腔。
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关于明年的设想，似可预知。
受到惊吓的人，有着想像不到的娇气，现在无论抛出什么好话，却再也哄骗不好。
人们退缩在无可奈何的深处，聊以度日。
对于今日，明日，说起来苦涩一乐，问得急了，便只剩下压抑背后的自嘲。
从来没有想过，日子忽然变成这样，即使在病毒肆虐的时候，仍然心生向往。
可以忍下千日的口罩，忍下枯燥的排队，还有日复一日的抬头，张嘴，只因心里揣着从未被打败的希望。
一场煎熬，终于在年末解脱。
接着发几回烧，吃几片药，还有几瓶黄黄的罐头。
春风活力，重回人间，原来人间早已是一头扶不起的大象。
那些坠落深海的人，已经被暗流带走，平静的水面下，便永远藏了一个不会漂出的故事。
受伤的心，开始懂得拒绝。
逆来顺受的身体，在过度的支配下，变得不配合，无所谓。
不再相信，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洪水猛兽。
每一颗星辰，只是不愿意发光，而非没有光芒。
等待，是解决任何问题的良药。
等着勇敢的人，有能力的人，而非微笑的假意的不敢面对真相的懦夫。
想念那样的日子。
想念脚下空无一人的广场，曾有过热火朝天的排档。
想念那条没有改造过的购物街，人们挨挨挤挤，水泄不通，寒风里挂着红灯笼，青瓦上落着雪。
想念一棵酒吧门口的大树，年轻的女子扶着它，一边狂吐，一边说着发誓的话。
人要有希望，因为希望寄托着活命，热情，梦想。
大象入泥，莫用铁钩，等喘息够了，便是它自起自出的时候。
朗读者：江蓠
风格清新流畅，典雅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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