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振｜曹喜冬：初出茅庐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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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7 14:41
山西
像一只青苹果，别人看着光鲜只有自己知道未成熟的酸涩;像一颗小小的露珠，还没来得及炫耀就已蒸发;像一路奔跑的小溪，从不在乎前路是高山还是悬崖;像伊甸园中的一个梦，冲动总是多于理智。这就是我们那已不在的青春。刚满二十岁那一年，从一个离县城足有二三十里的几乎封闭的小山村(师范学校所在地)回到另一个离县城有四五里的小山村，老天跟我开的玩笑有点过。说实话这两个关乎我生命事业甚至前途的村子我都不待见，打心底里不喜欢。离县城四五里的那个村子是我的出生地，也是我毕业后工作的第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和我的青春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一路走来。校长是个有点小洁癖的高个子老头，虽然五十多岁，但身板挺拔，整个人总是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年四季一身深蓝色中山装，那个年代文化男人的标配。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从不见有过灰尘。那时候校长和我们老师同在一个大的办公室。每天早上校长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把小笤帚浑身上下扫一遍包括他那双黑皮鞋。他很少给我们开会，说话也总是干脆利索，五分钟搞定。以后的教学生涯中我再没遇到过“五分钟”校长。但校长也几乎不过问教学，听课评课从不参加，考好考孬一个样，不奖励也不批评。我们心里虽然不痛快，私底下也常常说他的闲话，但工作照常进行，没人敢迟到早退。只有一点，我们却也很佩服校长，那就是他从不让“外人”欺负我们。比如上级领导听课后点评，说的话太过分他就会出面给所谓的领导一点难堪，时间久了，那些人为了少吃闭门羹也就很少去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倒也落得清闲自在。离开那儿以后再也没过过那样悠闲的好日子。有时学校会有些没素质的家长来闹事，这时校长会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刻间能让对方蜕变成一只溜墙根的耗子，很长我们的威风。教导主任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这话现在品来真是寓意深刻呢!会计是也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由于平时说话语气重而且喜欢瞪着眼珠子，所以我们私下送他个雅号“景狼”(他姓景名景良)。其实会计特别热心肠，为人也很直爽，平时也喜欢和我们年轻人说话聊天。记得工作后第一次领工资。别人都陆续签字领走了工资，我们刚毕业的几个年轻人却有点不好意思，谁也不去领。“景狼”等不及了，大吼一声:“谁的工资还没领?不要了?见了钱还有躲得道理-"我们一个个便走过去，拿了工资就走，景老师又把我们喝回来:“当面点清，长退短补!”我说:“肯定没错，景老师数过了，怎么会有错?"老头脸一沉:“不行，我数是我数，你数是你数!”我们乖乖地又数了数，确定没问题签字。现在想来那是时真是傻得冒泡，按劳取酬都不好意思!换现在，有人给钱我就敢要，呵呵呵……特别幸运的是一同分配到我们村子的还有四个一届的师范同学，我们五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的到来为略显深沉的校园带来了不少青春的活力。那时我代音乐课，其实真是赶鸭子上架。他们四个是语文兼数学。课余时间，我会把当时最流行的歌谱找来，大家一块学唱。我们相信《爱拼才会赢》，我们幻想有段刻骨铭心的《来生缘》，我们偶尔也会在某个《梦醒时分》感觉孤独寂寞，我们在漆黑的夜晚用《星星点灯》，任它外面《东西南北风》。有时我们唱歌的声音会让校长皱眉，但我们才不顾及，高兴就依然我行我素。受不了，选择离开的他，而不是我们。呵呵……最喜欢夏天，因为没课的时候可以打打羽毛球，那时我们几个女老师最喜欢和其中一位很绅士的男老师合作，因为他的羽毛球打得超好，好到可以随意迁就我们任何一位水平不高的女老师的劣质球。大家觉得和他玩很舒心，因为在绅士面前，女士才能找到自己的优越感。当然这曾经是我们的秘密。因为新分配的师姐师妹们大多家在县城，所以他们中午会住校，吃过饭她们也不午休，会聚在一起打扑克。我偶尔也会参与其中，大家边玩边胡侃，要多快乐有多快乐。这时要是赶上上课铃响了，我们就得看校长的脸色行事，要是校长刚好满脸春风我们就会肆无忌惮的继续玩;要是校长晴转多云，我们便会以闪电般的速度收拾干净，马上在校长面前消失。转眼，一切真的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还是那所学校，却已物是人非。还是那群人，却已各奔东西不再年轻气盛。如今闲来无事，感怀那时的人，那时的事，更怀念青春时的无忧无虑与毫无心机。曹喜冬，山西省骨干教师，阳高县培仁学校任教，中小学副高级教师。爱好文学，爱好写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