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青年律师的思考与实践:
《麦肯锡方法》读后感
拉塞尔以百页的篇幅凝练了一套规范的、以批判性和创造性思考为基础的、逻辑自洽、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论。虽然这本书是以管理咨询公司的工作模式为主线,但对于同样作为服务机构从业人员的律师,尤其是日常工作同样是与企业客户打交道的非诉律师来说,提供了不少可以借鉴的技巧,以及促使思维与观念转变的启发。
一、“分解问题,消化事实”
从大量杂乱的资料中提取需要的信息是律师的一项基础技能,收集和消化事实也是开展尽职调查、诉前论证、法律咨询等各类工作时最底层的逻辑。
但以尽调项目为例,在项目周期被不断压缩的趋势下,客户对律师交付成果的时限要求愈加苛刻,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分析论证前的材料收集、信息核实以及事实梳理等工作,成为工作有序推进的重点问题。
对此,拉塞尔告诉我们,先分解问题。基于麦肯锡的“MECE原则”,可以将复杂问题拆分为容易解决、相互独立且完全穷尽的子问题,更加清晰地呈现整个事项的脉络和要点,由此便能更加针对性地进行信息收集和整理。
结合自己在具体项目中的实际体会,一般可以以报告的行文结构为主线,将事实材料先行归类,并尽可能地细分至具体问题项下。比如将建设项目的合规问题分解至可研、备案、用地、环评等各个环节,而诸如用地合规问题又可进一步细分为土地使用权取得的审批手续、涉敏感区域的核查,以及违法用地事实的责任后果等问题。此外,基于项目经验的积累,还可以将常见问题归纳为检查项,作为穷尽问题时提高效率的辅助手段。
其次,由于事实材料可能来源于目标公司提供、自己公开检索或者走访获取,当其较为繁杂时,有必要先行确定具体问题的信息提取要素。比如批复文件的名称、发文主体、日期、结论性意见等,合同文件的签署主体、有效期、标的物、金额、违约责任等。基于信息的归纳整理,对其合法合规性进行排查分析,并提供意见或解决方案。
最后,拉塞尔提到,可以用图表说明问题,这一技巧与法律关系可视化具有异曲同工之妙。相较于咨询公司的瀑布图,我们更常使用的可能是流程图和思维导图。但无论是哪一种制图方式,遵循麦肯锡强调的简单原则,反而能够更有效地传递信息,曾被指出图表使用颜色过于丰富的我,对此也深有感触。其实,化繁为简更有难度,也更能体现实力。
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在夯实事实的基础上,我们进入到分析论证的环节。其实,拉塞尔提到的大胆假设、抛弃假设、验证假设的过程,在法律调研中同样适用。
首先,假设可能是某个问题的结论意见或解决方案,其初始生成可能来源于个人“朴素的法感觉”,也可能来源于业务研讨时大家的集思广益。而在参与有价值的研讨会时,看律师们从不同视角发问、假设甚至“针锋相对”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也常常会为那些极具创造性的思路发出“还能这样吗”的感慨。这其实就是麦肯锡强调的大胆假设的魅力。
但是,假设之所谓假设,即在验证前随时可能被推翻。因此,需要避免先入为主,并保持开放的态度,在假设错误时积极接受并及时复盘和调整。不过,前述道理看似简单,其贯彻实践绝非易事,毕竟在我有限的工作生涯里,就已遇见过不少在论证结果当前,仍然固执己见的“专业人士”。
最后,假设的验证需要有足够的依据做支撑。在法律调研中,这些依据可以来源于规范梳理、类案检索、学术研究、事实调查等各个途径,在有限的时间里几乎不可能穷尽。对此,书中提及的“二八法则”“不要妄想烧干大海”“努力的边际收益也是递减的”“不要让最好成为优秀的敌人”“有原则地对修改加以限制”等诸多观点,实际上都在强调某一项工作中的精力投入应当适度,去关注整体效率的把握。
其实,多条线处理任务的工作模式已经对律师合理分配精力提出了必然要求,但书中就相关经验法则的反复提示,对容易陷入追求完美的怪圈并自我感动的人而言,还是足以构成现实冲击。
三、“不是work for clients,
而是work with clients”
在作为助理刚刚开启律师职业生涯时,更主要的任务可能只是完成交付并保证成果的质量。随着越来越多地要和客户团队直接对接和打交道,如何降低与客户的沟通成本、减少地位差距对话语权的影响,成为工作得以有序推进,甚至职业生涯得以长远发展的关键问题。
那么,究竟如何获得客户的尊重、信任和支持?麦肯锡强调不是“为客户工作”而是“与客户合作”,要让客户参与工作从而对齐目标,同时尽可能地就解决方案获得公司不同层面的支持。
一方面,让客户参与工作,可能是让其切身参与到项目之中,但更多是强调一种参与感。前者比如与客户公司的法务共同开展现场尽调工作,在相互学习和支持的过程中增进了解与信任;后者可能是通过适时主动汇报等方式,让客户管理层了解事项的整体推进情况,既通过保证其掌控感而获得信任,也通过体现服务团队的持续跟进营造良好的观感,即拉塞尔提及的“功夫做在诗外”。
另一方面,获得客户不同层面的支持,可能来源于日常交付成果的点滴积累,也可能来源于非正式交流的潜在影响,但都有赖于有效的书面或口头交流。而相较于有时间思考和润色的书面反馈,在口头交流中,既要善于表达,有效地发表意见,做到言简意赅,让表达对象能够易于理解和接受,又要懂得倾听,快速反应并且抓取重点信息,还要能够察言观色,适时引导和安抚焦虑或对抗情绪。这项技能无疑需要在实操中不断锻炼和提升。
四、“1+1>2”
拉塞尔关于团队管理的分享更多是从领导者的角度出发,例如选拔成员、平衡客户需求与团队交付能力、保持团队士气等等。但他同时也为低年级成员如何与同事和领导相处,以及开展团队协作等问题提供了实用经验。
一方面,团队管理者“掌握火候”的关键在于尊重和交流,保持团队内部信息的畅通。那么作为团队成员,就需要毫无保留地让其了解需要的信息,包括任务进展和阶段性成果等,特别是在一筹莫展时,敢于如实相告可以便于其协调工作,避免因自己的进度滞缓而影响团队的整体效率。
另一方面,书中多次提及要“避免重新发明车轮”,学会利用前辈经验,不做重复劳动。当与一群高素质、聪明、积极向上的人共事时,通过不同的任务组合,我们会有机会与不同层级和业务领域的同事接触与交流,可以在此过程中去观察和了解大家的优势,并在遇到问题时积极向擅长的人请教,以提升工作效率。
小结
相较于灌输抽象的方法论,拉塞尔通过细致的观察和直白的表述,使得《麦肯锡方法》一书成为贴近实务工作者生活的一本指南和攻略。书中诸如在公共场合处理工作的保密意识、出差的行李准备与心态调整、过度加班的效益分析等,都是工作生活中极为实用的经验提示。
参考书中的经验法则进行自我审视,或许在不断输入与输出的过程中,我也能摸索和总结出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方法论。
文 | 戴晶晶
项目投融资与公司业务部 律师
阳光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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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所连续多年被钱伯斯等知名评级机构誉为能源与自然资源、公司与商事法、环境法领域一等律所。国际知名评级机构钱伯斯称客户评价创始人陈臻主任“在环境和能源相关工作上非常、非常精专;是国内电力和核能集团的首选,同时因参与可再生能源法和环境法研究项目而受到瞩目,是业内公认的顶级能源与环境法律实务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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