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伟||童年的吆喝声

文化 2024-11-16 07:02 青海

【循化青年文学】

【作者：韩子伟】

童年的吆喝声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童年，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题记

偶然间，我骑车迷了路，进入了一个村庄，那抹阳光透过树枝，将我的身影映射在古老的红色砖瓦墙上，思绪就如同被风吹开的书，翻开了藏在角落的那一段时光。

回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甜美的梦。梦中常有的，是那一条细窄狭长的小路，小路两旁是各家那不高不矮的小土墙和从不锁起来的小木门。而门内呢，是老爷爷品着不敢多放，害怕在夜晚难以入睡且珍惜的绿茶，手中把玩着红彤彤的，盘了有些年头的狮子头，听宝贝鸟儿叽叽喳；是奶奶手中不停挥动着，一个角落也不曾放过的鸡毛掸子，却又转身去接两壶水，慢慢的浇在花盆里的花；是刚劳作回来，卷着衣袖和裤腿，肩上扛着铁锹，着急忙慌找水喝的父亲；是在厨房做着佳肴，看见父亲回来紧忙拿着湿了水的毛巾给父亲轻轻擦脸的母亲；而院子里，是嘻嘻哈哈的孩子。走到小路的尽头，放眼望去是一片片有序且规规整整的农田，那些肥沃的土地，承载着农人一整年的期盼与希望。

我总是说不清童年是怎么样的，无法用文字写出它的淳朴和天真，无法写出它的烂漫和丰富。但我想它似乎是一种别样的味道，可能有些荒谬了，可我确实觉着如此。它是冬日清晨醒来，缓缓飘来钻入鼻尖那丝淡淡的火炕味儿，和冒着热气，翻滚着从水壶里出来洒在炉子上一瞬间化成为蒸气，只可意会的味道。是午后阳光正热，被母亲拿来晒一晒的被子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那股有着安全感的味儿，能在晚上入睡时，闻着它能缓解一切疲劳，欣然入睡；是下雨天雨水落在土墙上，和地面上的砖块后散发出的泥土味儿……这些味道看似很平淡，但却总能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当你再一次闻到，脑海中就瞬间会有一个幻灯片放映，让你倍感熟悉却又无法记得在何时何地闻到过，于是紧接着你将停下手中所有的事，在脑海里的记忆中逐帧去寻找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贯彻童年的不仅仅是这些撩动人心的气味，还有那回荡在脑海，记忆中那一声模糊的吆喝声。在小的时候，男孩子之间认为的英武和帅气从不和他的外表所联系，而是他裤绳牢牢绑起来的，别在腰间那一把玩具左轮小手枪，如果你恰好有一把，你身后将会有一大群小迷弟，如果很幸运你有两三把，那么你将在那群小迷弟眼中将会是无敌的存在，是妥妥的孩子王，而我不出意外就是那一位拿着小手枪神采奕奕的男孩后面一大群小迷弟的其中之一。当时的我们认为有一把小手枪我将会征服全世界，就会拥有一切，而能让我获得小手枪的，则是我最期待出现在我眼前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卖货郎在我们这一群小孩儿眼中永远是一个极具神秘色彩的男人，他们有的手摇着铃铛或是拨浪鼓，但他们的口中永远整齐划一的喊着“卖颜色”的吆喝声，由于时间过的很久，我也很久没有听到这一吆喝声了，只是模糊记得是如此叫喊。他们的交通工具也有不一，有情况好的会推一个小三轮车，有的会是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而最次的就是挑着扁担纯靠体力走着。在他们的货箱中可谓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大到锅碗瓢盆，小到纽扣针线，每一次的铃铛声加上铿锵有力有着穿透魔力的吆喝声，不过一会儿在卖货郎的周围便会围绕一群小孩儿和各家各户的妇女们，挑选自己心仪的东西：妇女们东找西看，手里时不时拿着一小盒针线，亦或者是给盖头用来染色的一小瓶染料，心满意足后便付钱高兴地去试试东西好不好；小女孩儿则更加关注于那些花花绿绿，多彩的头绳和发夹，偶尔拿起来看看，夹在头发上看看镜子好不好看，物色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款；而男孩儿的眼睛毫无意外被那些炫酷的小汽车和小手枪所吸引过去，看到想要买的手枪后便拉着母亲的手，说着承诺以后决不会调皮的话语，在得到后便立刻跑去小伙伴面前炫耀玩耍；还有的拿着母亲梳头发时掉落的，被积攒在角落里的头发去兑换一角钱一小包的“豆豆糖”而且每次都能换上很多好吃的糖……

后来的我慢慢长大，离开了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记忆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我也不再玩起了过家家，那一把小手枪也不知何时被我丢到了何处，小时候嚷嚷着要长大，但不知道成长是一张永不返程的车票，我也试着用文字去将过往的往事汇聚成小流，让那片洼地成为绿洲。可是当我们越过了高山，飞跃了大海，你会明白那一段童真烂漫的时光会是你在之后可能遇到灰暗日子里，高高悬挂在天边将温暖洒给你的太阳。

在一个普通的一天，在卖货郎一声“卖颜色”的吆喝声后，我像往常一样匆忙关掉了爱看的少儿频道，却不曾想在之后的时光里从未打开，原来那一次关掉的，是我的童年。

作者简介：

韩子伟，循化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文学，在闲暇之余热爱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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