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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花》“盛开”的这些年,作家金宇澄,越来越爱绘画了。最初的绘画创作要追溯到《繁花》首次出版期间,金宇澄为小说绘制了20幅插图,从此“一发不可收”。2017年至今,他已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香港、台北、新加坡举办多场个人画展,并出版了个人画册。
“美术呢,你有一个小小念头,你就好画了。写作呢,永远就在纠结。两样事物,完全是相反的。”金宇澄说,“我就觉着我画画的话,我只有十几岁那种样子,因为我什么都不懂的,所以蛮开心的,而且非常好奇。”11月7日,金宇澄的最新画作在上海西岸穹顶艺术中心亮相。围绕“平面·构成·空间·心理”,金宇澄与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和美术馆执行馆长邵舒、在艺创始人谢晓冬、主持人陈嘉莹展开对话。
最重要的永远是想法
金宇澄的绘画伊始多少有点传奇。他从没学过,就是写《繁花》时需要地图,尝试着画画,不想周围朋友都说好,于是停不下来。
《繁花》插图
“比起写作,现在绘画更让我愉快一点。”金宇澄说,只要冒出一个小想法,他就可以开始画,但写文章“费事”得多,写完也不能挂在墙上。“画可以,没画完的画也可以。你把它挂在墙上,一直看着它,和别人打电话也看着它。”对他而言,绘画最重要的永远是那个想法。比如,他特别喜欢一幢房子,但他不敢画。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想到如果天上有一只手把这幢房子抓起来,这幢房子相当于一个罩子,下面有半个人的脸,他开始觉得“有意思”,就可以画了。“要我照着具体的房子或者人画下来,我既没这个技术,也没一点兴趣。”金宇澄说,“我更希望设置一种景象,或者讲述一个故事。”
金宇澄
像一个导演在讲故事
比如展台展出的那组名为《旅行》的画,人们完全可以把这四幅图看成一组连环画,既可以从左到右看,又可以从右往左看。
从左往右看:第一幅图中,森林里有一个天使,像一棵树一样准备迁徙;第二幅图是天使在盘山公路上;第三幅图里,天使来到了开了很多商店的上海小马路;第四幅图里,天使被种进了一个小橱窗,成为展示服装的人台。这组画的灵感源于金宇澄的日常生活。他住在上海梧桐区,马路上挤满了各种小商店,每天经过的橱窗千变万化,今天是一件新衣服,明天又是一个新老板。这些变化,让金宇澄冒出了一种生命的感觉。“橱窗里的服装人台总是常见,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或许它能像一棵树一样,被种下,或者被挖走。”金宇澄说,这么想的话,这四幅图反过来看(从右往左看)也讲得通。“我感觉我像一个导演在讲故事,特别有挑战性,特别有趣。”而就像他写小说,金宇澄也想他的画“像真的一样”。于是在这组作品里,他会往森林里加两只乌鸦,再往盘山公路边加点标志牌。“明明是虚构的,但中间总能产生非常有趣的动力。”
绘画的可能性在哪里
邵舒表示,金宇澄的画作里其实有很多小故事,小心思,也沉淀了大量日常生活中积累的观察、研究与思考。“金老师的很多创作场景是上海的大楼、马路、街角,我从小在这里生活,但我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视角去发现和想象这个地方。从技巧、技法上讲,前人已经走得很远了,这时候一个想法的小突破,可能是这个时代最难能可贵的东西。”“金老师的绘画技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技术,但你要说他没技术,我不认可。你看他的很多画,其实有非常多的技巧,这个技巧是天生的,然后他又特别勤奋。”在谢晓冬看来,通过金宇澄的画作,他看到了一个传统的复兴,“是文人画也好,是一种叙事风格与绘画的重新连接也好,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吴洪亮想到诗人西川的一句诗,叫“把竹子种在5G时代”。“把竹子视为中国画或者中国的文化,如果我不能在这个时代把它种下去,不能把它种活了,竹子也就没有了意义。所以今天我们想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倒推,都是用今天的方式,甚至是未来的方式来回探。假设它叫一门艺术,它本质上对于今天和未来的能量,如果能量榨干了,基本至少是非遗。中国画到今天还不是非遗,大家请注意这一点,它还有很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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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精装版。翻口处喷绘饰以作者亲笔手绘画作。独家收录作者为本版特别绘制的扉页及作者相。
《繁花》
金宇澄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这是一部地域小说,人物的行走,可找到“有形”地图的对应。这也是一部记忆小说,六十年代的少年旧梦,处处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九十年代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传奇迭生。繁花零落,一曲终了,人犹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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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海文艺出版社
编辑: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