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 CES 我们钻进了宝马的「兔子洞」| 专访宝马高管霍伊顿克与杜力赫
汽车
2025-01-11 20:07
新疆
CES（美国国际消费电子展）来多了之后，对它的周边就会比展览本身更感兴趣。![]()
比如拉斯维加斯著名的酒店威尼斯人，藏有很多美食小店，我很喜欢一家面包店，就在各国媒体老师们从房间下来的出口，叫 Bouchon Bakery，每天从 7 点就开始大排长队。他们家最出名的是各式各样的可颂，从最纯粹的牛角，到不同的 toppings 组合，再到看起来是贝果但其实还是牛角酥皮的 Everything Bagel Croissant，应有尽有，香气四溢。花样虽多，但如何平衡新鲜的配料与传统可颂面包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件颇有讲究的事情。这就像宝马集团设计高级副总裁霍伊顿克先生这次在 CES 接受采访时说的，一味地「堆料」有时候并没有意义，it ’ s a piece of paper if the product is not attrative ——如果一个产品没有吸引力，它就是「纸上谈兵」而已。![]()
这次宝马新发布的智能座舱和操作系统，从发布形式到产品，就都在努力贯彻这种原则，不仅要丰满，还要充满趣味。1 月 8 日，宝马在 2025 年美国国际消费电子展（CES）上全球首发新世代超感智能座舱—— BMW 首创全景 iDrive 和 BMW 新世代操作系统 X。名字非常硬核科技感，发布形式却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车放大，人缩小，我们都钻进了宝马的「兔子洞」。在这个洞里，宝马呈现出了新技术加持下车内「人机交互」的全新可能性，提出了「四大全新交互界面」，包括「行业首创的视平线全景显示、全新 3D 抬头显示、超感智控方向盘以及 BMW 首创向心中控」，其核心是 BMW 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以驾驶者为中心。在比人更高的方向盘上，我们看到了功能更丰富的按钮，看起来是向更专注和精细的驾驶靠近了一步，毕竟通常只有 F1 会有充满按键的方向盘。这些按键涵盖了从智驾到音乐播放等各种维度的功能，并且「具备主动触觉反馈」，以及「分层显示」——在功能可用的时候，对应的按键就会被点亮，所见即可用，所触皆可感，人与功能的交互变得直截了当。方向盘边上是独一无二的异形屏幕，宝马称之为「自由剪裁」式设计，这与宝马电动 MINI 上的圆形中控屏有一种隔空呼应的默契感。它最大的讲究是，「屏幕左右两侧向驾驶员倾斜 17.5°，让驾驶员拥有‘黄金视角’」，如此使得驾驶员微微侧头，就能够获取和触控所需的信息，在行驶过程中操作也不会手忙脚乱。当然最引起关注的还是落在前挡风玻璃下部的「行业首创的视平线全景显示」，这是一个从 A 柱到 A 柱的长条「黑色涂层」，通过「宝马自主研发的颠覆性超近距投影平视显示技术」，提供「大面积、高精度、远视野」的信息显示，完全取代甚至扩充了传统仪表盘的功能，让车内的整个前部完全为驾驶服务。此外，在视平线全景显示的上方、驾驶员的正前方还有全新的 3D 抬头显示，它与传统的 HUD 相比更贴合路面，重点突出导航和智驾信息，虚实相融，更易于驾驶员的快速识别和理解。发布会之后我还在宝马官方的 VR 模拟驾驶当中体验到了在高速上驾驶这么一辆车的感受，当所有的信息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你的周围，所有按键触手可及的时候，就有一种「人机合一」的畅快感，仿佛开上这辆车，你就获得了一种「超能力」，我想这是人机交互的终极追求。这些技术看起来都不是那么庞大和复杂，但它体现了一种对驾驶体验的精细考量，就像在宝马原本就擅长制作的「可颂」上加上了新的 toppings，颜值足够高，配比恰到好处，你看起来很简单，但要掌握这些分寸，里面就全是学问。宝马集团技术运营开发高级副总裁史蒂芬 · 杜力赫接受采访的时候特别提到：「我们给大家呈现的是数字体验的基础和底层平台，在此之上会叠加集成更多功能和实现更多的可能性。」但是这个看起来新鲜有趣的方案，在中国市场是不是同样适用？已经听惯了把移动空间当成「家」的中国用户，还能不能接受这种似乎仅以驾驶者为中心的设计？霍伊顿克的答案是，「在消费者行为趋势上，中国市场往往走在全球前列，许多趋势会在中国率先发展，随后扩展到全球」，而且「中国经常预示着下一个技术突破的方向，这对宝马的产品设计和技术研发提供了重要启发」。说得更具体一些，宝马熟知中国用户的每一个需求，但是它会从这一点推开去，做更仔细的考虑，看这些技术究竟是只适合中国，还是会在其他的市场也逐步流行起来。比如，在被问到中国的汽车往往会给副驾设一个娱乐屏，宝马会不会跟进的时候，杜力赫说，这套面向新世代车型的设计是面向全球的基础产品，不同的市场对副驾屏的需求不同，宝马正在考量是利用视平线全景显示向副驾提供信息，还是需要单设一个屏幕来播放视频内容，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又比如，中国车主非常习惯使用语音助手，而且现在车企们都在其中加入了大语言模型，但欧洲市场似乎对此的接受度还比较有限。杜力赫就表示，不同市场的接受度确实不一样，欧洲市场对声控的接受度目前还是偏弱。事实上，「中国市场在面对新技术的时候会更加开放，采用速度也更快，而世界其他地区，包括欧洲也正在赶上」，因此宝马也「针对不同的市场采用不同的技术，来保证语音识别的效果」。宝马全球团队对中国市场的这些了解，都来自于与中国团队的紧密合作。我们在去年采访霍伊顿克的时候（点击跳转到原文）就曾讨论到，中国设计团队会参与到所有的全球设计项目当中，霍伊顿克本人每周都有跟上海团队的密切交流，全球团队由此洞悉中国市场的需求，加深与中国伙伴的合作，同时中国本土的技术输入又得以进入宝马的全球产品。比如这次全新发布的新世代操作系统 X，其 70% 的源代码都是在中国开发和优化的。这次杜力赫也特别提到，宝马对与中国伙伴的合作持非常开放的态度，如果市场上有更成熟的技术，宝马并不会执着于自研，将表现最佳的供应商技术整合进来，才能「确保用户可以体验到最先进、最适配的技术」。比如宝马刚刚在中国发布了用户 APP My BMW 的鸿蒙版，这正是「中国本土团队与中国合作伙伴共同面向市场联合进行开发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么宝马如何应对中国这样「超前」的市场带来的激烈竞争呢？霍伊顿克回答得很干脆：「竞争总是会有，而且宝马喜欢竞争，它会督促我们更加努力。」事实上，他认为，Chinese market is encouraging for designers（中国市场对设计师来说是很有激励性的），因为中国的消费者乐于接受新鲜事物，设计师能收到许多正反馈，这让宝马能够更大胆地进行创新。这让我想到，可颂最早其实是来自奥地利的食物，后来传到了法国，竟然逐渐成为了法国的标志性食品。对宝马来说，中国市场充满了进取的机会，它让宝马能够做出很多创新的尝试，比如这次的智能座舱，也许落地之后会在中国结出不同的果实，也未可知。其实关于这次的座舱，我最大的疑问是，国内的车企早就已经开始想象完全自动驾驶之后座舱的设计了，怎么宝马还在执着于「以驾驶者为中心」？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霍伊顿克说，「事实上，宝马在十年前就开始研究自动驾驶对车辆设计的潜在影响」，尽管没有人有准确的时间表，但大家都知道「这一天正在逐步到来」。宝马的思考是，随着自动驾驶的到来，「驾驶者将逐渐从‘注视前方驾驶’的传统场景转向‘有更多时间关注座舱环境’」，因此汽车设计师将需要更注重内饰设计的细节，一方面要更精致，另一方面，就像中国车企说的，车内空间会更像一个客厅，需要使用织物等更温暖的材质，需要平面化的大屏幕可以看电影等等。但霍伊顿克认为，最应该关注的是，在转型的过程中，必须有明确的方法，让驾驶者清楚「车辆的当前控制权归属，是系统在驾驶，还是由驾驶者接管」。这意味着车内的信息提示要清晰，同时这种切换不能太突兀——事实上今天大部分车的切换都是相当突兀的。「宝马希望通过精细化设计，确保驾驶者在不同控制模式下能够自然过渡，避免混淆和误操作。这些都是我们在迈向自动驾驶过程中，座舱设计必须着重考虑的方面。」所以在这次宝马推出的 BMW 首创全景 iDrive 和 BMW 新世代操作系统 X 当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努力，就是让驾驶者能够更快捷地切换到智驾，在人驾和智驾的过程中都能轻松掌握全局，进而确保驾乘人员的安全。而其他的部分都暂且是次要的。宝马也认为，在这个转型的过程中，仍然要为用户提供真正具有吸引力的产品，它需要实现「科技、设计与驾驶体验之间的平衡」，这也是宝马得以「保持领先的重要原因」。可颂吃完，宝马访完，从「兔子洞」里钻出来，场地上是宝马的两辆极有个性的新世代概念车，从外观的超大鼻孔和超小鼻孔，到内饰新鲜的颜色选择，再到这次发布的全新的座舱设计，真的很难有人能抗拒将它们开上路的诱惑。还好宝马说了，全新智舱和操作系统今年年内就要上车啦，搓搓手，我们新世代车上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