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正向纯电的大锅，砸在了沃尔沃 EX90 的头上

汽车 2024-06-30 22:44 北京

创业有条铁律：任何先行者栽过的坑，后来者都会再掉进去一遍。

这不仅是经验多寡的问题，也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的必然表现。

比如造一辆纯电动车这事，虽然特斯拉什么的打样都已经打了快 10 年了，但是技术研发和产品构建上的各种误区，还是一次又一次见到后来的巨头们莽撞地闯进去。

之前大家笑话德国车企笑话的有多嚣张，如今瑞典沃尔沃的遭遇就有多遭殃。

这次的主角，是沃尔沃电动化转型的交叉路口、新能源舰队的新款旗舰—— EX90。

说来也巧，这车 2022 年在哥德堡发布和 2023 年来到上海，我还都在现场，当时在学习了沃尔沃的「世界树智能安全体系」之后，我一直以为这车到现在还没上市只是因为慢工出细活去了，直到我看到了一篇 Carup 的文章。

Carup 是一家瑞典本地的汽车媒体，创始人在汽车媒体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在当地汽车行业人脉丰富，他表示「EX90 结果可能是沃尔沃历史上最大的开发失败」。

事情的起因是沃尔沃最近通知所有 EX90 的买家，他们的车在交付的时候将缺乏之前发布时承诺的 10 余项关键功能，包括没有激光雷达安全系统、没有苹果 Carplay、没有十字路口主动安全预警，甚至对外放电也无法使用。

更离谱的是，Carup 表示，EX90 在交付初期，甚至车机系统也不会关闭，一次使用就会连续开启 72 小时，而这样不休眠的系统，每天会消耗掉整车 3% 的电量。

这些问题已经导致沃尔沃数十亿欧元的收入损失和额外成本，而沃尔沃对预定用户表示，他们会在 2025 年下半年获得这些暂时无法得到的功能，但 Carup 也同时评论，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功能到时候就能开发完成。

文章指出，这一问题的出现，和当初指定产品目标时的好高骛远有很大关系。

「时间回到 2019 年。当时，沃尔沃正认真着手开发其最成功和最重要的车型——沃尔沃 XC90 的继任者。计划是在正在开发的 SPA2 平台上发布新车型。沃尔沃汽车的开发管理层希望制造一辆在数据技术上超越特斯拉的汽车，配备独特的核心计算技术。这将是一辆更像计算机的汽车，一个技术奇迹，只有特斯拉以前有过这样的中央计算机。唯一的问题是：

——当时沃尔沃汽车公司没有人具备开发核心计算汽车的能力或条件。这是极其复杂的。许多人发出警告，但当时的管理层选择无视警告。他们想打造一款类似特斯拉的汽车，强行推动项目，内部消息人士透露。」

而这辆车的定义，也经历了多次反复。

Carup 表示，我们现在看到的 EX90 车型的车头部分非常宽大，可以轻松容纳一台内燃机，原因是该车刚开始规划了两个版本，包括了混合动力和纯电版本，但之后，沃尔沃决定全面电动化，将 SPA2 平台转为纯电平台，但当时整车的造型已经完成。

屋漏偏逢连阴雨，不仅车的部分出问题，在技术方面遇到的问题更加突出。

「很快，IT 项目遇到了巨大问题，因为沃尔沃汽车的工程师和开发人员没有开发核心计算技术的经验。它基于英伟达的主芯片，与多个集成电路上的其他芯片通信，即所谓的片上系统（SoC）。尽管有超过 100 人参与开发，但进展缓慢，问题和错误广泛存在。

车辆计算单元（VCU）由英伟达提供。开发一个包含片上系统的新集成电路对于沃尔沃来说是全新的挑战。问题是多个核心相互通信。几乎不可能让英伟达以外的工程师调试芯片，消息人士告诉 Carup。」

文章更加惊人的一个事实是，EX90 项目在五年内更换了四位主管。

一位参加了沃尔沃 EX90 开发工作的人士做出了一个更加生动的比喻：「就像一位患者同时进行了多次手术」。

文章称，亨里克 · 格林是沃尔沃的技术主管，当时开始开发核心计算技术。但他在 2023 年初完全离开了公司。

与此同时，沃尔沃汽车公司内部发生了重大组织变革，进一步复杂化了开发工作。带有各种自动驾驶系统的高级驾驶辅助系统（ADAS）技术被拆分给 Zenzeact 公司。驱动系统开发被拆分给新的吉利公司 Aurobay。在这场风暴中，开发主管亨里克 · 格林于 2021 年转到沃尔沃汽车公司内的一个新职位。

后来，沃尔沃汽车公司任命了新的开发主管马茨 · 莫伯格。他引入了一个适应性工作方法，试图整顿项目，但许多工程师对此不满，转而离开去往沃尔沃卡车公司。

当然，如果文章中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些主管让工程师们感到沮丧也是正常的，「一些主管甚至无法区分功率、能量和电压，一位了解项目的消息人士透露。」

「所有人都清楚，SPA2 平台和核心计算系统的开发远远落后于计划，还有许多挑战需要解决。马茨 · 莫伯格离开了开发主管职位，一段时间内开发部门没有主管。取而代之的是沃尔沃首席运营官哈维尔 · 瓦雷拉暂时接任开发主管，老将彼得 · 马滕斯担任助理。」

这就出现了 EX90 开发过程中的奇观——一周年没有主管负责。

「沃尔沃汽车公司现在正在竭尽全力挽救这一失败的旗舰项目」，他们想到的终极对策可能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决定寻找一位在特斯拉工作过的人来带领沃尔沃干掉特斯拉。

沃尔沃成功招募到在特斯拉工作了六年的安德斯 · 贝尔，他于 2023 年 1 月上任。「若有人能完成配备特斯拉技术的沃尔沃，那就是他」。他立即取消了适应性工作方法，重新引入了对主管的技术要求。恢复了以固定目标为导向的旧项目管理方式。

但现在的结果很明显还没有出现大家期待的神奇逆转，刚刚我们谈到的车机无法休眠的问题，源自沃尔沃软件团队发现，他们己经优化之后，车机开启依然需要 8 秒钟，而很少有人愿意接受一个 8 秒钟才能点亮的屏幕系统。

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失，最开始规划的硬件规格也会过时。

据 Carup 报道，由于开发时间过长，EX90 的英伟达芯片硬件已经过时。沃尔沃的秘密计划是在一年后更换已交付车辆的中央计算机。延迟和问题给沃尔沃汽车公司带来了数十亿的损失。

「单单更换中央计算机就将花费沃尔沃 10 至 20 亿克朗。再加上延迟交付和延长开发时间的成本，损失数以亿计。」

「EX90 的动力系统非常出色，但中央计算机和信息娱乐系统是个失败。它将有许多早期问题，Carup 消息人士表示。」

而沃尔沃 EX90，在瑞典要卖超过一百万克朗。

Carup 还非常认真地在稿件最后放出了向沃尔沃求证的问题和得到的回答，大家可以一并参考：

Carup 向沃尔沃汽车公司提出以下问题：

EX90 的许多功能和安全性尚未到位，交付车辆是否真的负责任？
能否保证技术更新将在承诺日期进行？
据我所知，VCU 需要八秒钟从休眠模式启动，这就是为什么车辆的计算机不会关闭，导致每天消耗 3% 电池电量。这个说法准确吗？
对于已经支付定金的买家，有什么办法取消交易？
据我所知，SPA2 项目遇到了巨大问题，换了四位主管，项目期间采用了敏捷开发和更传统的项目管理。能否评论一下项目的挑战？
我了解到首批交付的车辆中的 VCU 将更换，因为处理器等已经过时，成本达数十亿。这是否属实？

沃尔沃汽车公司回答：

安全性、客户满意度和质量是我们开始交付沃尔沃 EX90 时的首要任务——我们为首款纯电平台打造的汽车感到自豪，并相信现在收到 EX90 的客户会感到满意。

沃尔沃汽车公司一直在安全领域处于领先地位，EX90 设计为有史以来最安全的沃尔沃汽车。现在交付的车辆配备了更新的外部传感器系统，可感知车辆周围环境并帮助避免潜在事故。它是第一款配备驾驶员理解系统的沃尔沃汽车，该系统可以读取驾驶员并在需要时发出警告，还配有乘员感应系统，可以检测到可能被遗忘的乘员。

除了引入全新的安全级别外，EX90 也是首款配备核心计算机的沃尔沃汽车，这使得全新功能成为可能，始终保持联网，车辆可以不断更新和改进。计算机需要部分保持活跃状态以最佳运行，因此每天消耗 3% 的电池电量。交付时可以通过停车时为 EX90 充电来解决。以后会进行硬件更新，永久解决这一问题。

沃尔沃 EX90 是沃尔沃汽车公司的非常重要的产品，推出了新的功能和技术，包括硬件和软件。引入新一代技术总是会有一些内在的挑战，我们需要更多时间进行软件集成——以便推出现在缺少的少数功能，并为 EX90 设计的持续更新和升级做准备。

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进行上述软件集成，并有信心能够在明年年中交付缺失的功能。这主要通过空中更新来实现，但也可能需要车主前往车间。更多信息将提前通知客户。

正如所说，我们相信客户会对他们的 EX90 感到非常满意——这是一款带有新安全功能和技术的全电动 SUV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变得更好。然而，那些希望取消订单的人当然可以这样做。

我们不对匿名消息/猜测内部成本或项目管理发表评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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