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审判是不需要“赶着来”的艺术

学术 2024-10-17 17:32 北京

来源 | 洞中法学

柯克说："法律乃一门艺术，一个人只有经过长期的学习和实践，才能获得对它的认知。"而审判就是这门把法律提炼为艺术的艺术之一。

现实是，如果为审判订立了一堆指标考核项目，一旦立了案，就开始用指标各种催促办案，必须在某些节点完成特定项目、要求，几乎是用“赶着来”的节奏来指挥办案，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负面作用极大。

审判赶着来，律师不得闲。如果完全按照法院审判的节奏走，一旦出现庭审时间冲突，没有法院愿意让步，不会考虑律师因时间冲突导致无法开庭情况，那么律师必然就得在这个案件与那个案件中做出取舍。

审判赶着来，当事人会受累。很多人觉得审判赶着来，肯定会让当事人很快拿到裁判文书，可你的案卷先过了立案庭到法官手里再说吧，看看《法院内卷严重但又常不立案，因为……》一文，你就会知道因为一旦考核指标极端化，就可能导致反向激励，如果你都立不上案，又怎么可能奢望在“赶着来”的审判节奏中获益！

审判赶着来，审案质量可能不够高。法官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在案件办理中只是催促完成各项指标，不考虑实际案件情况或者法官精力安排，那么案件的各种审判质效都是脆弱的，一旦放松一点点，那么所谓的高就可能兵败如山倒，根本无法获得持续的保持。

客观上讲，审判“赶着来”可能是效率高了，结案速度快了，领导报告写的数据好看了。但萝卜快了不洗泥，错漏百出的裁判文书，不一定都是法官不用心的原因，因为再用心也需要时间和精力，如果案子多的逼着法院、法官快速结案，一个人又能分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周全所有的审判事宜？内卷总是有极限的。

然后，审判不是把案件事实塞给法官，然后法官给出一个裁判结果的机械过程。审判除了有法律的适用过程，还有法源的确认过程、法感的确认、分析和纠正过程、审判心理的斗争过程，还有处理人际关系、待人处事的内容，甚至有真诚换真心的过程……这些都不是机械执行指标考核的要求所能包含的。所以，把审判矮化为开开庭、发发判决，那是对审判的真实过程的极度扭曲，也是对于律师、证人、鉴定人等所有为实现审判公正的参与人在内的付出的贬低。

把审判当成一门艺术，而不只是技术，慢工出细活，不追求“赶着”，审判才能更多地培育法官的阅读案件能力，滋养办案水准，让法官在案件办理中成长，那些滋生出来的丰富经验才能不断积聚、升华，甚至提炼为对他人有益的科学成果，惠及更多的法律人和当事人，助推法治事业的发展向上。让能办案、办好案的法官安心办案才是司法改革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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