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石头一样
——致2024年上海交通大学军训团一营十一连
当我揣摩这一方印章，
印文会告诉我，
归属何人，
微言大义；
当我触摸这一座石碑，
碑文会告诉我，
所载何事，
娓娓道来。
当我仰起头，
望向云上的天姥山，
青崖苍翠，
巍峨巃嵸；
当我俯下身，
拾起路旁的鹅卵石，
沧海桑田，
蜉蝣一粟。
唐元和十二年，
大约是一千二百年前。
韩愈以碑文赞历史，
“天以唐克肖其德，
圣子神孙，继继承承。”
李商隐以诗词赞碑文，
“碑高三丈字如斗，
负以灵鳌蟠以螭。”
沈德潜以评说赞诗词，
“意则正正堂堂，
辞则鹰扬凤翔。”
绵延不绝，
生生不息。
掩体纪元六十七年，
大约是四百年后。
罗辑把拐杖高举过头，
白发长须舞动着，
看上去像分开红海的摩西，
庄严地喊道，
“把字刻在石头上！”
给时光以生命，
给岁月以文明！
公元二零二四年，
时间回到现在。
你这么喜欢文学，
你相信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吗？
世上有味之事，
包括诗，酒，哲学，爱情，
往往无用。
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
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
终于成一无用之人，
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汉语言文学无用，
但与人密不可分，
有无用与价值相关，
人却不可被定义价值。
所以我热爱文学，
无用以观，
不被定义。
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太轻，
我更喜欢，
深刻而厚重的生命。
何以诗文传千年？
且将笔墨琢青石。
我想化作一座石碑，
矗立于时光长河，
孤独却浑厚，
无言但深刻。
我一直都在，
像石头一样，
无需留恋，
毋须辩白。
2024年9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