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容子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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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爱情故事，仿佛与人偶、鲜花、蝴蝶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似有相似，也有相连。
在我国西北兰州市的黄河边，滨河大道的“龙源”公园里，有着古老传说的雕柱，那上面用龙的传人伏羲与女娲的图腾雕塑，构成柱顶的“龙”字。相传：自从盘古开天地，大地荒无人烟，天神女娲按照自己的模样，用黄泥做了娃娃，这些男男女女的泥偶变成活人，就是龙人的先祖。传说女娲与伏羲是夫妻，他们是人头蛇身的神人，人类是他们滋生繁衍的结果。在汉代的石刻画像中，已有蛇身缠绕相交的女娲和伏羲。站在黄河边的“龙源”石雕柱下，不禁思绪纷飞，叩问苍茫大地：生命的起源与爱情的意义。
西方著名的《圣经》，在第一卷“创世纪”里记载：上帝耶和华用尘土创造了人偶亚当，又取了亚当的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并为他们建造了伊甸园。亚当和夏娃因为爱情，偷吃了伊甸园里的禁果，上帝降罪于他们，使所有男人背负起养家糊口的艰辛劳作重担，又使所有女人承担起繁衍后代的职责。虽然“亚当与夏娃”和“伏羲与女娲”的传说不尽相同，但东西方文化在爱情故事的浪漫想象上，竟有如此惊人的脉络相似，不能不叫人拍案叫绝。
人们为何喜欢用红玫瑰象征爱情？来自古希腊的神话故事似乎给了答案，这个充满诗意的凄美故事“鲜血染成的红玫瑰”，曾感动过天下无数男女。传说少年阿多尼斯是世间最英俊的少年，爱神阿佛洛狄忒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位少年。但是阿多尼斯还不懂得爱情的滋味，他只热衷于在森林狩猎。为了每天都能看到他，阿佛洛狄忒情愿跟着他住在森林里。后来阿佛洛狄忒知道了一个可怕的预言：她心爱的少年会被野猪撕成碎片。为了保住少年的性命，她苦苦祈求阿多尼斯不要独自去打猎。然而，有一天当阿佛洛狄忒睡熟时，阿多尼斯悄悄地进入森林深处狩猎。嫉妒的战神阿瑞斯，趁机派野猪把阿多尼斯撕咬成了碎片。阿佛洛狄忒醒来后发现阿多尼斯不见了，预感到少年惨遭不幸。悲痛欲绝的阿佛洛狄忒四处寻找阿多尼斯，地上玫瑰的荆棘刺破了她白嫩的纤足。本是白色的玫瑰，被爱神的鲜血染成红色，从此有了娇艳的红玫瑰，红玫瑰也就成为爱情的象征。古希腊传说总是与不朽的爱情故事纠结在一起，传颂至今。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结的友谊和爱情。花儿为什么这样鲜？为什么这样鲜？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中国影片《冰山上的来客》插曲“花儿”，委婉动听，如天边的云朵，似旷野的火种。人世间，关于花儿的爱情故事和歌曲，都很感人。广为流传的英国歌曲《斯卡博罗集市》，如诉如泣，催人泪下，把一个在前线作战的士兵对恋人的思念，融进对花草的歌唱：“您是要去斯卡博罗集市吗？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请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她曾是我真心深爱的姑娘，请让她为我做一件麻布衣裳……”。在这里，主人公对花草的歌唱是对恋人的倾诉，是对爱情的渴望。音乐、歌曲、戏曲，借助花儿述说着爱情故事，承载着人类对爱的赞美。
意味深长的是，爱情故事往往与“蝶恋花”组合，成为更高级、更精致、更动人的传说。在东方，有古典浪漫的爱情传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蝶”，惊天地，泣鬼魂；而在西半球的加勒比海沿岸，也有“女神的眼泪”古老传说。根据哥伦比亚古老的爱情传说，在盛产绿宝石的木索地区，保护神阿莱在圣河卡拉雷河边用泥捏了两个偶人，女子取名“富拉”，男子取名“特纳”，这就是木索人的起源。后来富拉经不起异族青年萨尔比的诱惑，背叛了特纳。特纳悲痛绝望，用削尖的木棍刺伤富拉，刺死了自己。特纳的死让富拉幡然悔悟，她的哭声化作团团蝴蝶，她的眼泪化作一座座绿宝石山。这就是哥伦比亚稀世之宝“富拉特纳”绿宝石名称的来由，也是这款绿宝石被冠名为“女神的眼泪”的来历。
哥伦比亚的爱情传说与中国的爱情传说故事多么相似，这个古老的爱情传说，与人偶、鲜花、蝴蝶密切相关，不仅与我国“女娲造人”的传说相似，也与我国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蝶”有着同工异曲之处。
人偶，鲜花，蝴蝶，歌声，与爱情故事，这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关联。与人类起源相关的人偶传说，其寓意似乎告诉我们：自从人类诞生以来，世上就有爱。蝶恋花，花儿与爱相连，而那些爱情歌曲和戏曲中的人物故事多么感人。无论是东方名著《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主人公，或是西半球《女神的眼泪》里的富拉和特纳，古今中外，所有著名的爱情传说似乎都具悲剧色彩，而这些故事或多或少与人偶、鲜花、蝴蝶、宝石、音乐有着某种浪漫联系，有的爱情似鲜花，似彩蝶，会凋零，会消失；而有的爱情如宝石，如山峰，坚固，恒久。
即使在今天，八音盒上相拥旋转的男女偶人，仍是情人节橱窗里温馨的礼物；八音盒传出的音乐多么动听。鲜艳的玫瑰花，不仅捧在年轻恋人的怀里，也捧在老年伴侣的手中。在海内外旅行，讲起当地那些感人的爱情传说，在富有传奇色彩的山峰前留影，多么潇洒！在庄重的婚礼上和结婚纪念日，人们佩带着钻石、宝石的项链、戒指、胸针，多么优雅！这些饰品的造型多是花朵和蝴蝶，多么亮丽，多么深情！所有这些，说明什么？这种关联表达着人类对爱情、对生命、对自然的美好向往和追忆。自然界创造了生命，赋予了生命美好的爱情，即使爱情有凄楚和悲伤，但人类追寻美好的脚步从未终止。这些脚步留下的印迹，遍布世界各个角落，成为璀璨的文化、永恒的传说，通过优美的歌声传遍天南地北。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耳边响起王菲的歌声《传奇》，仿佛见到爱情传说中的那些人偶，鲜花，蝴蝶，宝石……人类最自然、最珍贵的情感是爱情、亲情，乃至纯洁的友情。爱，像葳蕤盛开的鲜花；像自由起舞的彩蝶；像明亮通透的宝石；像恒久传颂的歌谣……它在我们心中述说，在我们心中歌唱。
（记：2017年2月14日上海《文汇报》新媒体发表）
容子，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上海微小说学会会员。于1985年《特区文学》第4期发表日本中篇小说译文《破产制造者》；1991年合著出版《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2023年9月25日和2024年3月29日分别在《文学报》新媒体发表日本小说《凶恶的雾》（森村诚一《青春的证明》第一部）和日本民间故事《岛沉》译作。2013年出版“母女诗歌集”《远方的梦》；2014年出版散文集《走出国门》（海外篇）、《守望家园》（国内篇）；2019年10月出版散文集《故乡在何方》；2022年3月出版文选集《五色花》；2022年8月出版纪实文集《风从海上来》。近年来在多个报刊和新媒体上发表过散文、随笔、纪实文、短篇小说、短篇译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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