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的作者小苏是心动的系列青少年场的分享嘉宾，一段话介绍小苏的故事：一个在鲜花与掌声中成长起来的05后女孩。人生的前17年，走在名为「顺境」的道路上，曾经品学兼优，考级证书和各种奖状塞满了家里的收纳盒……

她经常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也一直努力迎合着这个称号。她对长远的未来没什么想法，能看到的长路尽头就是高考。她打算先这么自律、努力、顺利地活到高考完，以后的事以后再愁。然而，在她18岁的高三，最应该自律和努力、最需要「确保优秀」的一年中，她崩溃了。

如果你好奇她发生了什么，请接着看下去～

#高二及以前｜一飞冲天的正比例函数

高二上学期及以前，我的人生轨迹几乎是一条持续上行的正比例函数。

我的生命走在看似健康的蓬勃之路上，有滚滚流淌的动力支持我不断向内汲取、向外输出。我是「努力」的信众，是「优秀」的追随者，也是一个「幸运」的人。

我确实可以像理想中那样，通过「努力」不断实现对「优秀」的追求。我的「知」与「行」在那时候形成了自洽的闭环，所以我快乐、顺利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当时，我以为这个由「努力、高效、自律、优秀」组成的小世界，就是世界的全貌。

#小苏制图：高二及之前的人生轨迹

#高二及之后｜踉踉跄跄的反比例函数

高二下学期至高三上学期，我的人生轨迹急转而下，踉踉跄跄地走上了下坡路。

自2022年12月开始，我的身体状况百出，一直在发烧，就像要把前17年的烧一块都发了一样。每次烧都有它个性化的原因，却找不到接连发烧的根本原因，所以也只能边烧边治。

而这一年，我的生活只有两种状态：正在发烧和将要发烧。这对我原本那个计划性、掌控感极强的小世界几乎是毁灭性的。

起初，发烧对我的生活来说是彻头彻尾的敌人。我担心它、预防它、攻击它，并在它走后疯狂补救我拉下的学业进度，竭力修复那个出现裂痕的小世界。

但渐渐的，我发现这是一个比我强大得多的敌人，于是开始拉拢它成为我的盟友——“既然你在我的期末复习周来了一次，那我们做个交易，你在期末考试周再来一次吧，「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不管了”。

看着堆积如山的空白试卷和未完成的习题，以及愈发紧绷的高三备考压力。发烧，好像为我的懈怠找了一个合理的防空洞，我陷入了一片懦弱、怠惰的沼泽。疾病的泥浆不断吞噬着我的身体，吃掉我的动力与勇气。

而曾经那个小世界中优秀的自己又带着不甘与指责，徒劳地用绳子把我往上拽。那根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令我窒息。我感到，我正在无法自控地下沉。

#小苏制图：高二至高三的人生轨迹

但高考——18岁以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在2024年6月7号等着我。压力之下我曾一度自救，咬牙蜷缩回破碎残缺的小世界，试图循着曾经的影子，找回我与「优秀」的默契。

但只要我的生活和学习初现规律、归入正轨，我就会发烧，看到试题就会想呕吐，然后一切归零，从头再来。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原初那个闭塞却完整的小世界，灵魂也找不到容身之地。

我曾在凛冽的寒风中拎着一袋冰棍绕着学校周围游荡；曾模仿奋笔疾书的同学，拿着笔，盯着题，但什么也看不进去；曾希望自己从世界上消失几天，谁也别理我，就当我不存在，等我缓缓就回来，或者不回来了也行。

“行到水穷处，圆满（教练）陪我坐了一会儿，并抱了抱我，陪我面对命运劈来的显性伤痛，教我解锁命运附赠的隐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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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之际，我也正式开始了教练的旅程。

这时，天气正慢慢变暖，距高考还有100天的口号充斥着我的生活。我再一次拾起了希望，决定背水一战。然而，精神终究败给了肉体。我再一次发烧了，一烧就是整整两周。我重燃的决心仿佛一场大梦，“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转瞬即逝得有点虚假。

我继续下沉。而这次真是谷底了。

#小苏制图：遇到教练后的人生轨迹

遇到圆满后，她先摘下套在我脖子上的麻绳，我便可以呼吸。然后教我认识这片沼泽、陪我体会下沉的感觉。在被完全吞没之前，我的脚触到了底。是坚实的地面，与岸上没什么区别。这是一年中我第一次体会到站立的感觉。然后，我便在圆满的陪伴下，开始向上攀登。

每次教练开始的时候，圆满都会问我：“你想聊什么？”

在只有“你能聊什么？”的历史大题，和“你该聊什么？”的政治大题的生活中，“你想聊什么？”是一个让人受宠若惊的问题。这个问题属于好的倾听者，也创造好的表达者。

在我与圆满的十几次教练中，我们通过细致入微的场景刻画，解析我对安全感的执念和对不确定性的抵触。我们通过生活/考试实验，考察我抵触成功、回避冲突、害怕不合群的底层原因，并厘清高处与低处、冲突与顺从、合群与独特的关系，找寻其中的自洽与平衡。

我还“夹带私货”，问了有关心理咨询的、我曾实际遇到但不知所措、至今没有答案的问题，比如，“如何开导一个比我惨的人？”“如果心理医生揭开了患者一直想要回避的伤疤，让他狠狠地疼了一把，他会不会恨你？”

#小苏制图：遇到教练后的情绪曲线

高考完，我们用情绪卡牌绘制了遇到教练以来的情绪曲线。这是一个从崩溃与绝望，到麻木与平和，再到试探与冒险，最后晃晃悠悠坚定与坚持的过程。这条曲线看上去简单而苍白，但我和圆满姐姐都知道，构成这条线的每一个点，都热切而鲜活，融注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

刚刚遇到教练的那段时间，是我情绪的最低点。像在平流层的飞行，对于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劲，只是希望所有人暂时都别来烦我。

第一次和圆满姐姐交流的时候，我走失已久的表达欲竟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因为她是很好的倾听者。这样的人，于我有着很强的人格魅力和吸引力。

生活中，我们往往不会和其他人深度地谈论自己。一方面，在别人面前打开自己的内心，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一样，非常不雅，人家也不见得爱听。

另一方面，人和人的经验是有隔离的，很少有人能真正地做到共情，也很少有人能郑重、包容地对待别人的灵魂。听到别人的陈述，人们总会用自己已有的观念和经验去评判衡量他人，以己度人。

这使得人与人的灵魂交流天生隔着一道高压电网，真实的表达很难以原本的面貌进入别人的世界，而且大部分人还有一个缺陷——尚未理解时就批判。这会让表达者有很强的挫败感。

#来自网络：教练是以伙伴关系为出发点

相反，「家庭教练」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一方面，当我谈论自己时，圆满不会像审视我「裸奔」的路人一样对我指指点点，而是像在台下看我演出的观众一样，期待我的下一个呈现。

另一方面，圆满的灵魂之外没有那一道高压电网，我的表达可以安全地抵达她的内心世界，且会被郑重地对待。这给我极大的安全感，鼓励我继续表达、真实地表达。正是这种良好的倾听与表达，支持我顺利度过了高考，领到低谷的礼物。

然而，教练对我的影响不止于此，她还影响着我的思维方式，改变我看待世界的眼光。在这里，我想聊聊最启发我的两种眼光。

#调动失灵已久的感性思维

我一直是个习惯于理性思维的人，左脑千沟万壑，右脑光滑如初。我相信，大部分的大人都和我类似，因为学业和工作要求我们玩转「概念-判断-推理」的逻辑链条，用最高效最准确的语言表达想法。

第一次教练时，圆满问我：“你觉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准确而严谨地阐明本阶段心理问题的前因后果，找遍词库里的所有词汇以期尽可能准确地形容自己，有点像介绍国家珍稀保护动物的长篇大论。

听我说完，圆满说：“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你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

我懵了一下，然后推测她要的并不是具体的故事，而是抽象概述，于是用矫揉造作的蹩脚词汇转述了刚才的介绍。听我绞尽脑汁地说完，圆满又说：“不仅仅是要把‘忧郁’表达成‘蓝色’，把‘愤怒’表达成‘红色’，试试不去想那些固定概念，只是脑海中的画面。我先起个头，如果你是一个球，那么它是什么颜色，什么质地？”

这下我彻底懵了——这不是诗人和小孩的业务范围么？我小学毕业就转行了……于是我们吭哧吭哧，像挤牙膏一样，最终得到了一个炫彩扎染的小液滴云汽团（还有很多前缀和后缀，记不住了）

#来自网络：一个透明的反射着彩色光的球

那次交流后，

我开始有意识地运用感性思维：

• 描述「放松」这个概念，我画像自己四仰八叉漂浮在珠光闪烁的死海上晒太阳。因为有一点深海恐惧，所以我的海底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 我通过画像两个未尽完美但浑然一体的「圆体」来刻画理想中的亲密关系，并找寻成为这个圆的最佳路径。

• 被考场上其他考生抖腿、咳嗽、翻页、转笔等干扰折磨到神经衰弱，我把这种感觉画像成一个叼着毛绒玩具熊的卡其色巨型贵宾犬摇着尾巴来找我玩。高考数学被解析几何卡住时，它又蹦哒着来找我了，我抱了抱它（撸了一把并吸了一口），对它说：“你又来啦～我在高考欸，你先自己玩一会，半小时之后再来找我吧。”然后它再也没来过。

我发现， 「画像」是一个宝藏般的思维方式，就像从钢筋水泥的大人世界回到了糖果森林的童话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用可爱的形象，展示那些在理性思维中通过话术回避掉的真实感受——一个只有我能看懂的「暗号」。

这个世界中没有对错好坏，它允许一切发生，对所有光怪陆离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就像《外婆的道歉信》中的密阿玛斯、《小王子》中吞掉大象的蛇，这个世界不对自然科学负责，不为别人的理解而服务，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可以真实而真诚地活在其中。

与其说我在圆满的引导下创造了这个世界，不如说她带我回到了这个世界——童年的自己一直在里面等我。希望这个世界永远不要离我而去，也希望长大成人的世界里的灵魂们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爱具体的东西，不要爱抽象的东西

一模考试之后，我对圆满说：“当我看到比我付出的多得多的同学成绩不如我时，我会产生一种‘我的投入产出比很高’的优越感。这是‘侥幸’对‘努力’的否定，我觉得我的想法非常可耻。”

圆满说：“它是你的真实想法，是你的一部分。你该和它成为朋友，可以开导它，但不要攻击它。”

我突然意识到，此前我所爱着的自己，其实只是令我满意的那一部分我，只是用一切积极的东西拼凑成的一个「念想」，而不是真正的完整的我。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阿里萨和费尔米娜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却感到空虚和失望。也明白了为什么《窄门》中杰罗姆和阿丽莎只能用书信维持感情。因为他们爱的是抽象的人，爱的是某个概念、某个符号和期待。而越爱完美的虚构抽象，就越不愿接受脱离想象力的真实。

#来自网络：《窄门》、《霍乱时期的爱情》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她想表达的或许就是要爱具体的生活，不要只爱它的光鲜和温情，还要爱它的腐坏和冷酷。因为真实的，双脚落地的才是最美最有力量的。

遇到教练之后，我们合力拿到了显著的成果。我从沼泽中站了起来，从空洞下坠中活了过来，生活步入正轨，情绪能够安放，并最终获得了比较满意的高考结果，在申请季的压哨声中另辟蹊径申请上了香港大学的经济大类的本科专业。

但这还不是全部。茨威格说：“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其实反过来也一样，命运落下的苦难，都已在暗中藏好了礼物。

我曾以为教练只是医者的角色，负责治疗、陪伴与守护，能够抚慰命运带给我的显性伤痛。经历过才知道，她们还是启发者，教我解锁命运附赠的隐藏礼物。接受教练的人，不只是一个带着满身伤痕去看医生的可怜人，还是一个即将收到惊喜与礼物的小朋友。

在这里，我想聊聊我最喜欢的两个礼物。

#礼物1｜摆脱好学生心态

发烧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害怕去学校，因为我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好学生形象。即使我对自己本身有很多的不满意。但在竞选「优秀」的时候，有同学说，看到我的名字，就会自然地在后面画上“勾”。

 #小苏制图：「好学生」的奖状证书们

每个小孩的自尊心和荣誉感都会驱使他们向有鲜花与掌声的地方靠近。此前的人生中，我一直努力经营着我的好学生形象。而我理解好学生是什么呢？满足生活中所有可以量化的指标就是好学生：比如考试成绩好、评上各种荣誉还有奖项……

而这些来自外界的客观标准、来自社会的规训，为每个小孩的成长都铺好了轨道，给他方向，给他压力，也给他「安全感」。但因为这个标准来自外界，所以他不会去思考“我真正认为什么是好？我真正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次低谷带给我的礼物之一，就是一次「好学生心态」的破碎。

我意识到，生活中并不是只有优秀的成绩与努力的姿态。生活中还有美，还有文学，还有灵魂，也许还有其他更加美好的东西。我曾经错过了多少？我又将错过多少？

这是一次难得的觉醒。因为曾被这种心态困住的「好学生们」都知道，所谓的「优秀」，一开始可能确实是你主动追求，而一旦成为了「好学生」，你就再也不敢不「优秀」了，你就被它困住了。别人以为你是「优秀」的向往者和追随者，但你知道，你渐渐成了它的受害者和牺牲者。

#来自网络：「好学生」被困住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止困扰着我，还困扰着很多从小「好学生」到大的人。相比于这些「好学生」了一辈子，中年之际突然发现自己白活了，然后在极度的迷茫与虚无感中自己找到人生的主体感，下了极大的决心，将「好学生」面具连血带肉扯下的人，屡次生病使高三的我不再是「好学生」了，我的觉醒要幸运得多。

这是段经历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强大的外力打碎了我光鲜亮丽的皮囊，恍然发觉里面空空如也，于是我便开始往里慢慢注入呼吸与心跳。我不再渴求 「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是决定「更好地成为自己」。

#礼物2｜永远不会到真正绝望的时候

高三之前，「高考」二字是学生圈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忌话题，谁也不会老提起「高考」给自己添堵，似乎只要不去想、不去说，高考就暂时不存在。而高二下学期结束之际，「高考」突然从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瞬移过来，「怼」在了我们脸上。曾对它敬而远之的学生们一夜之间就被迫「投降」，从此以后便为它马首是瞻。

#来自网络：忙碌备战高考的家庭/青少年

对于从高三前的暑假到次年6月初这段时间，社会已经铺好一条共识的轨道，供每届高考考生走向他们人生的转折——暑假是「一马当先」的最后机会；一轮复习是夯实基础知识的最后机会；二轮复习是专题提升、点满应试技能的最后机会；一模定型；二模查缺补漏；二模之后大局已定……

考生和家长们害怕在起跑线上落后于人，害怕在任何一个节点上错轨。于是死盯着「学校-课外班-家庭」的三合一进度表，监控生活的每分每秒。他们不敢休息，不敢停下来思考是否还有第二条道路，因为这样就是在慢于别人，在被高考抛弃。

而这次低谷带给我的第二个礼物，就是我被迫停歇、被迫错归，被轨道上的人远远抛在后面。而这激发了尝试追赶他们步伐、疲惫到停下来我的，在教练的帮助下敢于四处张望，却意外地发现发现还有很多条平行的路，都能通向高考的终点。

「轨道」曾与它的“弃儿小苏”展开对话：

#小苏与「轨道」的对话

从此我才知道：

• 三角公式，并非只能在一轮复习时背下来，也可以在二模考场上现推。推完记住了，然后高考遇到就用上了。

• 古诗文默写，并非要分别在暑假、一轮、二轮、高考前滚动四遍，也可以在高考语文开考前的早上迅速看一遍，然后考到的8句都填上了。

• 英语作文，并非必须把老师给的十几篇范文全背下来然后去考场上拼凑，也可以在高考时真的成为李华，给他的英国好友提提建议。

• 这些都是很自然的过程，但我的同学们听过后觉得它像勇士传说一般。

当然，这第二份礼物并不是告诉我另辟蹊径、临阵磨枪有多么高明。

而是想要告诉我：不是只有胸有成竹万事俱备的人才配自信地走上考场——知识千疮百孔、技巧满目疮痍的小白也可以大大方方去。“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用万事俱备，只需见招拆招。”

而是想要告诉我：不是只有精准通关轨道上每一个节点的人才有好的结果——完美错过轨道上所有节点的人最后也没「完」。“纽约比加州时间早3个小时，但加州并没有因此慢于纽约。”

路很多，永远没到绝望的时候。

经过高三一年的起起落落，哦不，是落落落落落落起，有人对我说：“你在山顶待了17年，也该下去看看了，体验一下困在疾病中的生活，体会一把不想学习的堕落。”但我觉得，这并非一次跌落谷底的遭遇，而是一场走向更大世界的远行。

第一次和圆满聊完之后，我就知道：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人。

她们是好的倾听者，

她们对任何情绪、观点永远敞开怀抱，

她们耐心接纳所有表达，不急于给出评价。

她们认真地尊重和善待每一个灵魂。

所以，即使不把「家庭教练」作为终身的职业，我也希望能通过学习和训练使自己带有这样的特质，为身边的人带来力量和救赎，这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件事。

我来到的地方，不是山下的低洼，而是一片平行的、更远更辽阔的土地。这次远行，是给我的18岁，最好的成人礼。

#广阔人生-大世界的青少年们

今后，

我将在圆满的陪伴下继续远行，

去解锁更遥远更陌生的版图，

眺望更完整更真实的世界，

探寻更惊喜更珍贵的礼物。

大世界，准备好了吗，我要来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