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人面前,图拉常觉得自己无比笨重、稚拙。
犀牛角并不是骨头,而是由角蛋白构成的,和人的指甲相似,从真皮层生长出来。
——图拉会用坚硬的武器保护自己,尽管这坚硬常被不怀好意地觊觎。
——图拉是一只最普通的黑犀牛,既不拥有多数的伙伴,也并不足够特殊。
犀牛的奔跑速度可以达到50公里/小时,这使得它们在短距离冲刺时非常难以被捕捉。
——但动物园的空间不够图拉奔跑。图拉早已忘记非洲大草原的样子。
——直到有人将它蓄意杀死。
尽管犀牛的体型庞大,但它们的视力非常差,最多只能看清20到30米远的东西。然而,它们的听觉和嗅觉非常敏锐,足以帮助它们感知周围的危险。
雨水已打湿了衣裳,
我不是雨水不需要待在天上。
我多么孤单,我多么勇敢。
我是一只恋爱中的犀牛……
所谓现代,是图像的时代,视觉文化的时代。视觉性和现代性始终相生相伴。观看、观察的行为以及背后的权力关系阐释是属于现代性的课题。就像人们在形容“启蒙”时通常会用“光亮”等视觉性的词汇来描述。因此,“看见” 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的标志。
但偏偏在明明和马路的角逐中,他们双双被剥夺了视觉,或者说他们不屑于用“看见”这种极具现代性的观察方式去探求爱情。
光亮的视觉性的理性化的新世纪中,闯进了两头固执的原始的凭着本能寻觅爱的犀牛。
马路在一天中视力最差的那个黄昏邂逅了爱情。
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白衬衫,打字机的油墨香、柠檬味道的口香糖,硬挺的胡茬刺在柔软的嘴角……这一切神经末梢酥麻的感觉,就是他们所说的“爱情”。
爱是理性意志的沉沦。
爱中剔除了“观看”的视觉性因素,消解了背后纷繁复杂的权力关系运转,回归了原始的纯粹。
这不再只是明明和马路的角逐。社会与时代像流水一样前进着一去不回头了,它催着我和它一同前进,可我偏不要和它一起走。我的内心始终有一头“图拉”,尽管终其一生也许都无法回到那片非洲的大草原上去。
我在等待。等到寒冬过去,雨季再来时,“图拉”会在我的心里开始一场大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