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湖夜话]潘刚华的随笔《春风化雨，静待花开 》
文化
文学
2025-02-02 00:0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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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静待花开
潘刚华
节日的喧嚣已经逼近，人们都在紧锣密鼓地置办年货。晚饭后我出门散步好一会儿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提着刚刚在小炒货店里购买的两斤还透着热气的红皮花生，正想着儿子过几天会从外地回来，我该买点啥？ 昏暗的路灯灯光下，人影稀少。我忽然听见一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喊我“潘老师”。我抬头一看，身材瘦高、眉宇间有几分朝气蓬勃的文艺青年打扮的学子正拉着拉杆行李箱朝我面前走来。我定睛一看，熟悉的脸庞，没有了从前的稚气和顽皮。活脱脱的一个大学生模样。 刹那间，我大脑短路了!我脑海里立马开始翻腾、搜索起来，着急的我愣是一下子想不出他的名字。我回头望了望马路，慢慢思索，沿着这条路300多米是x家湾。我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一个提示或者闪念，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小炎”。顷刻间我有了如释负重的感觉。 小炎告诉我，他刚刚放寒假，现在武汉一所职业大学就读服装设计专业。去年9月份刚入学时，家里不同意他继续求学。应届中专毕业的他思考半天，他决定申请助学贷款坚持完学业。 小炎的父母都在城管局做清洁工，普通工薪阶层。家里有一个小他很多的胞弟。小炎的奶奶常年在菜市场卖点蔬菜赚点零花钱。当然他也有几个伯叔堂兄弟姐妹，他们都住在一个村子里。他奶奶想要贴补家用的人太多了。 时光回到6年前一个深秋的傍晚，天色早已暗了下来，7年级教室里灯火通明，我刚刚讲完了昨天布置的作业题，疲惫地布置今天的作业。我看了看时间，还剩下十分钟就可以放学了。我扫视着讲台下的学生，看有没有学生提问。 几分钟后，坐在中间靠过道第三排的小虎突然站起来，抄起自己的木凳就要砸向坐在第二排的小炎，且嘴里不断破口大骂小炎。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下讲台，不由我思考，我一把夺过小虎高高举起的木凳。那木凳如果砸了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的手被木凳上的一颗小钉子末端划了一下，霎时感觉自己手掌钻心的疼。我忍着疼痛，看见小虎还不依不饶地还要动手，口里骂骂咧咧，并反复说：“晚上放学后你给我等着……”，我断定，现在的毛孩子兴许会做出大人们意想不到的傻事来。 晚托的这个时刻，班主任大多已经回家了。学生中发生了这样冲突的事情，只能由我自己来处理矛盾解决问题了。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让他俩都冷静一下。可小虎依然喋喋不休，继续破口大骂，教室里一片哗然。 小炎学习基础较差，是班上上课时一个爱接嘴、爱多嘴且爱哗众取宠的“小捣蛋”。在小虎强大的气场和气焰的威逼下，这下子小炎好像怂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下来。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来不及收拾自己的书本资料，发现小虎又准备开始动手，他的脚正踢向小炎的后背，小炎躲闪及时，小虎有力的脚踹到了小炎的课桌腿上。我让围观的几个学生拉开小虎下楼。我则守着小炎并向小炎问明前因后果。 原来是小炎因上课“嘴贱”加上下午课间他俩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惹怒了小虎，让小虎非常气愤。小虎虽矮小炎半截，但他虎背熊腰，结实有力。论单挑，小炎肯定打不过小虎。且小虎在学校里也有几个“小兄弟”。小炎绝对不是小虎的对手。 十几分钟过去，我有意拖延时间和小炎谈话，主要是想他俩都安静一会儿。想等全校的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再看情况，免得节外生枝。万一两个家伙在楼下操场打起来，事情会闹得更大。趁这点时间我给小炎讲做人和为人处世的大道理。这时班长进教室来告诉我，校园里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楼下操场学生变得稀少。但我还是担心操场黑暗处也许小虎在等着小炎下楼发泄解恨。也或许小虎和他的“小兄弟们”会潜伏在半路上报复小炎。我于是立马打手机给他们的班主任简单说明情况。让他俩的家长及时知晓情况，并告诉班主任今晚我送小炎回家。 小炎家离学校走路需要半个小时。我叫小炎跟我一起走，我边走边回头看看周围的动静。一路上我和小炎谈如何和同学相处的哲学，谈谈人生、学业、择业等学问。小炎只是点头或称是的。也不知我的话走进了小炎的心里没有。快要走到他家的村口了。我回头看了看，似乎没人跟着，才放心地让他径直回家，并额外给他布置一道作业，让他把我一路上跟他讲的话好好想一想。 这个突发事件当时确有一点惊心动魄，之后班主任也加强了教育，这件事虽然平息过去了，但小炎的坏习惯或者“嗜好”并没有太大的改观。随着学习内容一步步加深，小炎的学习动力明显不足。但我没有放弃对他的教导。并强调如果小炎表现糟糕我会及时去菜市场找他奶奶“告状”。 这一招果然有时对小炎还挺管用的。也许他奶奶是最疼爱他的人，因为他之前告诉我，因为父母工作忙，每天中午他奶奶要给他和弟弟做饭。平时我也会在课堂上和课间都会提醒他改变自己的不良习惯，有不懂的知识或者与同学相处的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解决。 3年时光一晃而过，2021年岁末的下午两点钟学校在大操场搞全校联欢演出迎接新年的到来。开场前，我正准备下楼去大操场观看节目。只见一个穿着“异类”的学生从楼下走上来并款款向我微笑并招手喊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炎。他告诉我他就读本市一所中职学校的服装设计专业，并特别强调他身上的衣服是他自己设计的。 此时正值隆冬，寒气逼人，他设计的风衣还比较时尚。他卷起风衣露出类似“喇叭状”的裤子向我展示。一下子把我带回到了八十年代许多青年人喜爱的、国内服装非常时兴的港台流行风款式“喇叭裤”。我惊叹小炎半年不见进步神速。可以发现小炎非常热爱自己的服装设计专业。 小炎告诉我，我3年来经常告诉全班同学要学好数学知识的重要性完全被应验了。他说服装制图等专业基础课完全是几何图形、计算加美术功底。他非常感谢老师对他过去3年来的培养和教育。我鼓励他今后在中职学校不要浪费时光，好好学习，同样能成才。 去年高考前3天很多高中和中职学校毕业生放假自由复习或放松。小虎和初中同学小伊来学校看望我，他们转告我，小炎本来今天也要来看我的，但他想提前去武汉熟悉考试环境参加技能高考。很抱歉没有和他们一起来。我和来看望我的小虎和小伊谈了考试注意事项、职业选择和人生规划。 我冒昧地问了问小虎还记不记得他们读7年级时那个傍晚他和小炎的经历。小虎低下头抿嘴一笑。看来，小虎和小炎早已摈弃前嫌。人生的道路要靠他们自己走，小炎钟爱的服装设计行业无可厚非，只要他对职业和专业热爱，行行都能出状元！ 路灯下，我和小炎谈了20多分钟，眼前的大男孩似乎成熟了，我好像看到了小炎的未来。并一再鼓励他要好好学习，服装设计行业将方兴未艾，前途远大！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 春天快要来了，我告诉小炎我会关注他的未来，我将会春风化雨，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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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刚华，男，1965年3月出生。中学数学高级教师，中国职教学会高级会员。近几年偶有散文、随笔见诸报端。2015年中篇小说《黄石的儿女》在榕树下原创文学网站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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