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写的《湘西名胜行游:里耶仰秦简》,朋友跟我说,“这个(秦简博物)馆旁边有一个古镇,街道古朴典雅,非常宁静,古典园林建筑。”“土家建筑”,“非常美,经典”。
看到朋友这样说,我感觉这次里耶之行有遗憾。
其实,我们一行知道里耶这里也有古城,应该看看。但想到时间有限,还要从里耶赶回去看茶峒景区,忍痛放弃了。
现在回头看,还是应该看看里耶古城。因为里耶古城的风色当与凤凰城、芙蓉镇和茶峒有所不同。而看过里耶古城再看茶峒,即便带点夜色,也并无不妥。
我这样写,字里行间的潜台词,就是说,就风色而言,看过凤凰城、芙蓉镇,再看茶峒,多看一点少看一点、早看一点晚看一点,其实并无大碍。
茶峒之为名胜,最主要的还在于其名为“边城”的一个“边”字。“一脚踏三省”、“一口吃三省”,是其令人向往的魅力所在。去过茶峒,把这个“边”字看清了,味透了,才真可谓不虚此行。
就风色而言,茶峒的翠翠岛、拉拉渡,应该是茶峒闻名遐迩的特有所在。在“沈从文旅居地”——古镇临江傍巷的一处可能系老客栈的所在,里面分别有沈从文的卧室和他可以据案写作的房间。我从沈从文卧室的窗口向酉水清江、向对岸的翠翠岛看下去,看过去,黄永玉雕塑的翠翠像隐约可见,拉拉渡也可在望中,但我却无法据以与沈从文关于边城的那些描写对应融与,总感觉中间隔着些什么,让沈从文笔下当年那些古朴青幽、清澈翠绿朦胧了。而隔着的这些东西,和时间肯定有关,却又无法全用时间解析。
这就是说,茶峒的古旧风色,全在乎于沈从文的妙笔挽留。文字的挽留中,在茶峒怀旧可以,寻旧味旧确乎很难了。
但“边城”这个“边”字,却风头正盛,风色斐然。
景观而言,在茶峒这边的“一脚踏三省碑”地带,看得最分明真切。一桥贯连起来的湖南这边的茶峒和重庆那边的洪安,两镇一势而然。
有趣的是,茶峒这边的镇子从沈从文之《边城》作品之名,已正式改易自己名号为了“边城”。洪安那边不肯示弱,自己这边也打出有“边城”的招牌。而且,洪安如此招牌自己,并不为甚过。地处三省交界、三省共一江、三省共声鸡鸣狗吠的地方,自己不吆喝自己“边城”,还指望对面茶峒人逢遇游客便叮嘱“对岸其实也是边城”不成?
贵州这边就没办法了。因为在这三省之边,偏偏它这里没有形成有所“镇势”的可名之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贵州那边的岸陆延伸处的山太大山太深的原因?
如是,现代交通的发展,补上来往交通的短板,相信要不了多久,贵州地界这岸,自会也有一番人间烟火的城镇气象隆盛起来。现在隔岸可见,其滨水之边,已经开始了有所建造。听说临江黔界那里,还有一座“鸡鸣三省碑”,已是游人或去打卡一景。
这就是说,也许要不了多久,贵州这边也会出现一座“边城”了。甚而至于,经不懈努力和不断争取,将来会有三个地名分属三地同上地图,即“湘边城”、“渝边城”、“黔边城”。
沈从文当年从“爷爷、翠翠、黄狗”等起笔写翠翠的爱情故事,并把故事命名为《边城》时,可曾想到,因从其文,如今的这“边城”二字已是如金似玉般的明丽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