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障发声月 ｜ 美国残障权利运动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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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体系的却又连贯的，一次比一次大胆的冲击”，这是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关于人类对文化的认知发展方式的理解。翻开一些国家和地区残障权利运动的发展历程，看似彼此并不相连，但这些作为“缩影”的事件、人物、组织共同形成历史长河中不容小觑的一瞥，虽有不同，但共同的努力都汇聚在一个节点——为残障者有尊严地、平等地参与到社会生活而奋斗。

2024残障发声月，奉上这些整理后的资料，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下的残障解读。我们不需要一边试图通过别国的例证来证明什么，也不需要一边又强调不必和不能舶来，要有自信和创新。去看看残障者所面对的共同问题，这些事件、人物和组织给予的应答，以及留下的一次比一次大胆的冲击，至今仍鼓舞着残障者为不公而呐喊，为平等而发声。

父母运动的诞生

从 20 世纪 40 ~70年代是残障人士争取权利、推动立法的重要时期。

1950 年秋天，来自全国各地的 90 人齐聚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参加首届全国残障人士家长大会。明尼苏达州州长卢瑟·扬达尔(Gov. Youngdahl)是大会特邀发言人。他是人道主义关怀理念的先驱，也是首批谈论残障人士权利和不歧视的政府官员之一，此前，他曾改善了明尼苏达州七所发育障碍人士机构内部恶劣的条件。后来，家长组织继续提起诉讼，迫使各州承认其残障子女的公民权利和法律权利。政府颁布法律来执行这些权利，建立了残障人士相关的服务机构，并要求提供系统为残障儿童和成年人提供适当的服务。残障人士权利和反歧视运动由此诞生。

上图为：明尼苏达州州长卢瑟·扬达尔(Gov. Youngdahl)

从种族延伸至残障领域的教育公平

20 世纪 40 年代末和 50 年代，当地的残障人士组织团体参与建立和运营专门为残障人士服务的特殊班级。希望自己的残障子女在公立学校接受教育服务的家长和家长团体开始组织起来，并向法院和国家立法机构提交问题。

20 世纪 50 年代，一系列联邦立法规定为残障儿童教育人员的研究和培训提供补助。一些州开始采用特殊教育规定。例如，1957 年，明尼苏达州要求公立学区为某些残障儿童提供特殊指导和服务，但是智力障碍和重度残障的儿童都被排除在服务范围之外。从许多方面来看，当时最重要的教育事件是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

该事件的主人公为古纳·德布瓦德（Gunnar Dybwad）博士，他曾担任弗洛里达州海勒大学（Heller Graduate School）人类发展学院的教授，也是一名享誉世界的发育障碍领域的权威。1954年，在（时称为）国家发育迟缓儿童协会担任执行董事时，他建议最高法院审理“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该案的起因是一名叫奥利弗·布朗的黑人把他女儿送到学校入学时遭拒。后来法院裁定，所有人都应该平等享有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不过，当时的“所有人”是指“所有种族”的人，没有提及残障儿童。然而，它为 1971 年宾夕法尼亚州的法院判决提供了依据，这些判决将免费公共教育的权利扩大到残障儿童。四天后，《纽约时报》在其社论版上呼吁国会为美国所有州都这样做。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随后分别提出了《康复法》(《The Rehabilitation Act of 1973》)第 504 条，此后不久，《1975 年所有残障儿童教育法案》(《the Education for All Handicapped Children's Act of 1975》)以公法 94-142 的形式诞生。因此，布朗法案是为所有学生提供免费、适当的公共教育的道路上的关键法律。

上图为：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与古纳·德布瓦德（1954年）

“蛇坑”引领的去机构化

随着有组织的家长抗议和媒体曝光引发了大众的关注，爆发了对纽约市斯塔顿岛威洛布鲁克州立学校(the Willowbrook State School)虐待和忽视残障学生抗议行动。威洛布鲁克监狱曾是二战战俘收容所，后来设计为可容纳 4,000 人的残障儿童收容所。到 1965 年，该收容人数已超过 6,000 人，是世界上最大的州立残障儿童收容所。1965 年，纽约州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 (Robert Kennedy)参观了威洛布鲁克收容所，那里的生活条件让这位参议员在电视采访中将其称为“蛇坑”和 “非人性化待遇”。肯尼迪表示，这些学校的学生被剥夺了接受教育的平等机会，并被剥夺了公民自由。1972 年 3 月 17 日，一起集体诉讼在联邦法院对纽约州提起，最终于 1975 年 5 月 5 日与纽约州精神卫生部达成“和解”，拆除了威洛布鲁克。这起诉讼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轰动，其他集体诉讼也纷纷展开，旨在让残障人士享有其他公民的权利——发展服务、免受残酷和不寻常惩罚的自由以及正当程序。

上图为：“蛇坑”

CNN记者揭露残障婴儿医疗困境

在《美国残障人士法案》（《Americans with Disabilities Act》缩写为ADA）颁布之前 (1990年之前)，全国各地的医院里，医生和家长决定不对某些身体或疑似智力残障的婴儿进行救命治疗，甚至不进行常规医疗护理。结果，每年有数百甚至数千名原本可能残障的新生儿被允许死亡。1971 年，约瑟夫·P·肯尼迪基金会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合作拍摄了电影《谁应该幸存》，希望以此激发人们对这一生死问题的思考和讨论。然而，十三年后，即 1984 年，CNN 特别任务的 CNN 记者卡尔顿·舍伍德 (Carlton Sherwood)在《俄克拉荷马州杀婴事件》中记录了俄克拉荷马州脊柱裂婴儿缺乏医疗救治的情况。《谁应该幸存》和三部系列片《俄克拉荷马州杀婴案》揭示，1973年《康复法》(《The Rehabilitation Act of 1973》)第 504 条规定的禁止基于儿童性别、种族或残障而拒绝提供护理的民权保护是不够的。这些视频提醒人们维护和推进 《美国残障人士法案》的重要性。

上图为：卡尔顿·舍伍德

504 抗议：残障、社区和公民权利

1973 年《康复法案》(《The Rehabilitation Act of 1973》) 第 504 条为 1990 年《美国残障人士法案》(《Americans with Disabilities Act》)铺平了道路。然而，该法案的通过和实施并非一帆风顺。三年多过去了，该法案仍未出台任何实施细则，引发了全国性的“签署 504 条”运动和残障人士示威游行。1977 年 4 月，作为全国性抗议活动的一部分, 约 100 名不同障别的残障者举行了为期26天的静坐示威。抗议者要求联邦政府尊重他们的公民权利。他们觉得自己等待了太久才获得合法的公民权利。他们不仅希望能够自由进出建筑物，还希望参与非残障人士可以享受的项目和活动。他们抗议的目的是迫使联邦政府执行 1973 年《康复法案》第 504 条。该法通常被称为 504，是第一部将残障人士视为公民权利类别的联邦法律。这次为签署 504 号法规而举行的抗议活动是为数不多的残障人士长时间聚集在一起的事件之一。由于缺乏无障碍设施，残障人士往往彼此隔绝。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比如专门的营地，他们才能聚集在一起成为一个更大的群体。在联合国 50 号广场的 26 天静坐为不同残障人士群体的团结创造了机会，抗议者聚集在一起，分享他们在生活中的挣扎和胜利的故事。随着媒体压力的增加，总统卡特(President Carter)签署了 1973 年《康复法案》第 504 条的规定。504抗议是美国残障人士群体的一次重大胜利。它表明残障人士作为一个群体是强大的，他们愿意并且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为美国残障人士的权利而战。

上图为：（从左至右）黑尔·祖卡斯 (Hale Zukas)、罗恩·华盛顿(Ron Washington) 和朱迪·休曼 (Judy Heumann) 在抗议者前往华盛顿之前于旧金山机场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回答问题。琳奈特·泰勒 (Lynette Taylor) 提供美国手语翻译

上图为：残障人士权利运动抗议1973 年《康复法》第 504 条

上图为：数百名残障抗议者和盟友聚集在旧金山市政中心广场

• https://mn.gov/mnddc/ada-legacy/ada-legacy-moment01.html

• https://mn.gov/mnddc/ada-legacy/ada-legacy-moment06.html
• https://mn.gov/mnddc/ada-legacy/ada-legacy-moment09.html
• https://mn.gov/mnddc/ada-legacy/ada-legacy-moment05.html
• https://mn.gov/mnddc/ed-roberts/jeffmoyer.html
• https://www.nps.gov/articles/000/504-protest-disability-community-and-civil-rights.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