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 男人的终极归宿是什么
体娱
2024-06-03 05:30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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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会喜欢《月亮和六便士》笔下的男主角思特里克兰德吗？
难道他不是一个自私自利，自我自大，冷血无情的中年男人吗？他亲手打碎那个美满的家庭，弃老婆孩子于不顾，毅然一个人去追寻梦想——“你想到过你妻子在痛苦不堪吗？你总不能不给一个女人留下点东西过日子吧。”——“她会挺过去的。我养活她十七年了，她为什么不能换换位，养活自己呢？”—— “你不喜欢你的两个孩子了吗？他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他们是小孩子时，我很喜欢他们，不过现在他们长大了，我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了。”他在巴黎画画的那些日子里，在他受病痛折磨之际，唯一的朋友把他接回家，夫妻俩日以继夜地轮流照顾，结果他霸占了这个朋友的画室和老婆，把他老婆拐走，之后又无情抛弃，直接导致这个女人自杀，而他毫无愧疚之心。他说：时隔10年，再看《月亮和六便士》完全是另外一番滋味。当初看这本书，还是大学时光，充满了对艺术和梦想的向往，认为所有一切牺牲都是对艺术的献祭，只觉得热血奔涌。而今步入中年后期，只觉得这本书像一道光，照进了现实生活，照见了各种泥泞水坑。那时候，大口啤酒，大口烤肉，接二连三地通宵达旦，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世界是什么？世界就是莫奈的画，李白的诗，电视动漫里的圣斗士。前方总有许多的庸俗和黑暗，都是纸老虎，靠着燃烧小宇宙挥舞双拳就能够打破冲过去。而后，时间巨轮滚动，10年20年过去，忽然发现 ，一切都没变。一切都没变，只有热血变冷，双眼不再明亮，腰杆不再笔记，衬衫不再雪白。年轻时候的那把剑早已经被尘封生锈，送进时间的深处。有一天，你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触碰到了那把剑，你当如何？你可以放回原处，龟缩在现实中，继续麻木不仁地活下去。也可以选择再战江湖。你知道，上帝已死，不会给你承诺，不会给你一张使命必达的船票。既然要赶路，那就不能再有任何负担，不能再有任何的享乐和责任义务。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曹操两千年前喊出的那句话，算不算冷酷嚣张之余，又很有道理？梦想这个东西，做得好是追求伟大，做不好就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看《平凡的世界》，王满银一个小农民，不满足于耕田种地，整天想着经商赚大钱，抛妻弃子远走大城市倒卖商品，这算不算追求梦想？他在上海小招待所里，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好像看到一个荒唐的一生，从此幡然悔悟，回家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或许是王满银没有能力眼高手低，而画家思特里克兰德有能力有天赋？然而，画家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他只是梦想，他以前从来没有摸过画笔，他要从0开始学习画画，他不知道是否可以成功，他也不在乎会不会成功，他只是觉得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这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主题吗？就是托马斯放弃条件优渥的瑞士，追随特丽莎回到捷克的理由，然后托马斯从一个顶尖的外科手术专家变身为一个玻璃清洁工，最后死在农场的车祸里。托马斯为了爱情放弃了所有，画家为了梦想放弃了所有，放弃爱情、亲情和情欲。毛姆和米兰昆德拉这两位风靡文艺青年的大作家，我一直是又爱又恨，不敢轻易再读。他们的作品同样的冷漠寡淡，一致对人性充满失望，对现实充满悲观，文笔之下看透人世间的无情嘲讽，个人对抗大时代大社会的漂泊无力。米兰昆德拉的书里，尽是追求伟大和意义，而被时代一一碾碎的破灭。毛姆的书里，总是个人追求人生自由而剥夺情欲，成“圣”的过程。——“我没有时间弄那种讨厌的东西。人生苦短，没有工夫既恋爱又搞艺术。”男人的灵魂在宇宙最遥远的地方遨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这里面都不是什么好词，最终都是落得独上高楼，衣带渐宽人不悔的结果。中年的悲哀正在如此，所谓四十不惑，是你终于发现了人生的真相，这个世界终于跟你摊了牌，而你还得假装糊涂继续拿着一手臭牌打下去。掀桌子是个很愚蠢的做法，因为你剥夺了其他人做梦的权利，也剥夺了自己的所有。画家思特里克兰德终其一生，也没能看到他的画作大放光芒。当然，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司马迁当年忍辱负重写《史记》，并不是为了留名千古，而只是心存非如此不可的信念。如果上帝肯给出承诺，如果神仙老爷愿意给出明确答复，相信很多人会勇敢很多。在《月亮与六便士》书里有一句冷漠现实的话，曾经击碎我的心防——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希望到达那里就可以使自己从那折磨你的精灵手里解放出来。我觉得你很像一个终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人到中年容易得出结论，自己追求的远大理想是一座飘渺遥不可及的神庙，不如当个称职的职场牛马，享受996，享受大小周，取悦老板取悦客户，换得血汗钱来供房供车。既然“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又何必太认真，不如永远沉溺下去，反正余生也无多。新裤子乐队的那首《生活因你而火热》，大概就是当下人们的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