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蕾对赵刚调入教育局原本是不同意的,因为她知道赵刚一旦调入教育局将会脱离她的掌控范围。可赵刚父子认定了调入教育局会更有发展前途,张蕾在大局之下,权衡再三才才勉强同意赵刚父子的要求,并且后来亲自出面找父亲帮忙,才算把赵刚顺利地调了过去。不过后来张蕾也向赵刚约法三章,去教育局工作可以,不过无论怎么忙,也要抽空陪着她。
赵刚开始时答应的很好,可没想到的是,随着赵刚调入教育局之后,整天连个人影子都抓不到,有时半夜三更才回来,还一身疲惫的样子,洗个澡就睡下了,张蕾推都推不动。为此,张蕾很是恼火,不住地抱怨说:“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我整天独守空房,跟个寡妇又有什么区别?”
赵刚无奈地解释道:“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给领导开车了,领导有应酬我就得跟着,领导不回家我也不能回家啊?所以你还是多理解我一下吧!”
张蕾说:“我还不理解你,如果不理解当初就不会帮你调到教育局去了,但是你也应该自觉点,凡事也该有个分寸才行,别把家当成是宾馆和旅店,好像除了睡觉就没什么用处了。”
赵刚说:“可是既然咱选择了给领导开车,就应该辛苦一点,起早贪黑的也正常,况且人家朱叔也没有亏待咱,平时的鱼肉米面之类也没少给咱们。”
张蕾说:“咱家又不缺那些,你要真是为了这些东西,我劝你趁早别干了,我可以给你。别的我不图,我只希望你能整天陪着我,过正常的日子。”
赵刚说:“我也不光是为了待遇和钱的问题,最主要的是跟着一把手局长干,很可能会有一个好的事业前程。”
听赵刚这话,张蕾笑了一下,不屑地说道:“一个司机能有什么好的事业前程,搞不好开一辈子车而已,说白了还不是一个伺候人的活儿。”
赵刚心里很不高兴,感觉张蕾在嘲笑他,就问道:“你瞧不起我?觉得我一辈子就只能开车?”
张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除非我爸帮你,否则你可不就得一辈子开车,不会有啥大发展的!”
赵刚心里很愤怒,他很讨厌张蕾动不动就把岳父搬出来压他,好像没有岳父的帮助,他这辈子什么也干不成似的。赵刚偏要争口气,他就不信单凭自己的努力就不会有发展,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样子来给她看看,不用她现在瞧不起他。”
其实张蕾的抱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哪一个新婚的妻子不希望丈夫整天陪在身边,尤其像张蕾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都是从小被人宠惯的,满以为嫁给赵刚之后,会跟赵刚长相厮守在一起,谁成想却整天一个人守在家里,感受着日子的寂寞无聊。
还有一点让张蕾不能忍受的是,若单单是她一个人倒也好了,偏偏公公也要和他们住在一起,赵刚不在家的时候,整个房子里就剩下她和公公两个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公公和儿媳应该回避的说法,尽管赵祖民这方面做得很好,每当张蕾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都尽量出去闲逛,避免两个人独处。但夏天还好些,冬天就不大方便了,外面天冷,又不能总在外面待着。再说了白天可以回避,晚上又回避不了,两个人总有要照面的时候。
所以时间久了,张蕾就总给赵祖民脸子看。赵祖民也不是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男人,他毕竟做过多年的领导干部,什么人都见过,他感觉到了儿媳妇的不友好,这让他的心里很难过。想当初他一门心思撮合赵刚和张蕾走到一起,为此甚至狠心拆散了赵刚和小兰,可没想到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今天这样一个结果。
赵祖民从内心里还是想要和张蕾处好关系的,他也一直把张蕾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张蕾留着,为了不让儿媳妇累着,很多洗衣做饭的活儿他都抢着干。可即便这样,他也没在儿张蕾面前落下一个好来,在张蕾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累赘,看着就碍眼,甚至有点眼中钉肉中刺的味道,反正只要赵祖民在家一天,她就快乐不起来。
赵祖民感到很失落,自己活了一辈子,仿佛到现在人生价值全无。为了把赵刚拉扯成人,他吃了多少苦。可以说,赵刚就是他的生命全部。可如今赵刚娶上媳妇了,工作也有了,自己却成了局外人,他的存在似乎都有些多余了。一想到这些,赵祖民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心中的苦楚是没人能够体会的。
赵祖民原本是不怎么好酒的,但是一个人实在苦闷的时候,他会喝点酒,那时候窗外常常下着沙沙的小雨,房间里却静得出奇,老爷子一边喝酒,一边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如烟往事,包括早逝的老伴,一个人生活的艰辛与不易,越发觉得孤单与落寞。想到动情处,往往都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此刻的赵刚,正忙于服侍在朱士强的身前身后,即便是不忙的时候,他也有自己的圈层和朋友,从不曾想过父亲的世界会是什么样。这些年来,赵刚一直习惯了父亲的关爱和照顾,却从未想过要反过来去关心和照顾一下父亲。
在父亲面前,赵刚觉得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父亲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就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让他靠着。而赵祖民也从来没有想过责怪儿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赵祖民知道赵刚正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他尽量不去打扰,不去做那个讨人嫌的老古董。
尽管赵祖民赔着一万个小心,怕的就是儿子和儿媳妇闹矛盾,但是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那天晚上,赵刚大约在半夜11点的时候从外面回来,那时张蕾已经睡熟了。赵刚洗浴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由于声音大了点,不小心把张蕾弄醒了,张蕾就有些不愿意,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张蕾恼怒地问道:“你能不能轻点啊,我刚睡着你就把我弄醒。”
赵刚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我170多斤的体重,床又那么软,再小心都会颤动。”
张蕾说:“那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啊?如果再晚回来,就去你爸的房间睡,别上我的床,免得打扰的好梦。”
赵刚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去他的房间睡算怎么回事儿?自己又不是没有房间。”
张蕾这时说话就又有些不着调了:“你不是跟爸比跟媳妇亲吗?那你就去跟你爸睡呗,还免得回来打扰我。”
赵刚有些恼怒:“拜托你能不能别总拿我爸说事儿,我爸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横竖都瞅他不顺眼。”
张蕾犟嘴道:“我哪里瞅他不顺眼了,我只是说的实话,本来就是嘛,在他眼里好像自己的儿子有多完美似的,他却不知道有一身毛病,我让你去他屋里睡,就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知道你有多么讨厌,深更半夜回来打扰人,睡得正香的时候把人弄醒会很难受的。”
赵刚的心情忽然不好起来,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的父亲,而张蕾却总是把赵祖民的不是挂在嘴边,即便他们两个人吵架,她也总不自觉地把赵祖民牵扯进来,这一点让赵刚非常反感。
赵刚指着张蕾的鼻子厉声说道:“我警告你啊,下次再吵架的时候不许说我爸,咱俩吵架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再说他别怪我不客气。”
张蕾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一直都泼辣惯了,故意抬高声调道:“说他怎么了,本来他就护着你,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赵刚最怕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让父亲听到,忍不住用手推了张蕾一下:“你有病啊,能不能小声点?”
张蕾见赵刚跟她动手,更不愿意了,故意大喊道:“谁让你回来晚了,回来晚了打扰我就不行,你不让我睡,我也不让你睡,咱们俩谁都别想睡!”
赵刚一看这样跟她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怕他们的吵架声被父亲听到,干脆抱起枕头说:“好吧,你自己睡吧,我出去就是了。”说完,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当然,赵刚也不会去父亲的房间睡,他怕父亲会担心,就在客厅的沙发上铺了被子,躺在上面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
赵祖民每天早上都有早起的习惯。这天早上当他像往常一样起床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儿子赵刚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就充满了狐疑,猜到八成是小两口昨晚吵架了,因为半夜的时候他似乎隐隐听到了吵闹声。
赵祖民看了看赵刚,他睡觉的姿势很狼狈,由于个子比较高大,沙发又比较窄小,他的半条腿都露在了外面。可能是昨天出车太晚回来很辛苦的缘故,他睡得十分香甜,粗重的喘息声伴着鼾声,不时地从鼻腔中发出来,他偶尔还会吧嗒几下嘴,哼唧几下,似乎在做着什么甜美的梦。
赵祖民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心中十分心疼,忍不住上前替赵刚盖了盖被子,没想到却一下子将赵刚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父亲站到面前,被吓了一跳,就说:“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赵祖民说:“嗯,我睡不着了。”然后又充满慈爱地说:“快进屋去睡吧,沙发上凉,小心别感冒了。”赵刚回答道“没事的,我再躺一会儿就到上班时间了,在哪儿睡都一样。”
赵祖民似乎知道赵刚不好意思回自己屋睡,就说:“你上我房间睡吧,被子还没叠起来,正好被窝还是热的呢,到了上班时间我会叫你,你整天开车,睡眠时间不足怎么能行!”
赵刚听了父亲的话,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小以来,赵刚就是被父亲这么一点一滴地爱着。毋须再说什么,赵刚听话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父亲的房间,一头扎到父亲的床上,沉沉地睡去。
张蕾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听到了客厅里有动静,就知道赵祖民起床了,并且在跟赵刚说话。张蕾忍不住偷偷地爬起来,将耳朵趴在门缝处偷听爷俩儿的谈话内容,结果却大失所望,赵祖民和赵刚并没有说她什么坏话,倒是赵祖民对儿子赵刚的那种体贴让张蕾十分不爽,在张蕾看来,似乎只有她才可以对赵刚这么细心,赵祖民不该跟她抢夺对赵刚的爱。张蕾说不好内心深处是一种什么感觉,竟然有一种浓浓的醋意在里面。
张蕾重新躺下,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想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将心中的火气发出来才行。于是忍不住起来,走到客厅里。她见赵祖民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就站到厨房门口,跟赵祖民说道:“爸,我昨晚跟赵刚吵架你听见了没?”
赵祖民回头,惊讶地说:“我不知道啊,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张蕾气呼呼地说:“赵刚每天都回来很晚,而且也不知道轻重,动静总是很大,害得我睡不好觉,你也不说说他,他再这样下去,我不让他在我房间睡了,他爱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我不管他。”
赵祖民听张蕾说完,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回头说说他,让他回来小点动静,睡熟了被吵醒的滋味是挺难受的。”
本来赵祖民还想说一句,不过你也应该理解他一下,给领导开车很不容易的,也没个时间规律,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回来,起早贪黑的也挺辛苦。但想想还是算了,赵祖民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什么样子,如果他偏向儿子说话保不准又会让她大发雷霆。
张蕾胡乱地冲赵祖民发完一通牢骚之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这才又重新折回卧室,踏实地睡下,美美地做了一个梦。
朱士强在教育局的工作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班子成员都对他是言听计从,凡事都能按照他的指示办,就连两个平日里矛盾深厚的副职领导,也变得规规矩矩了,他们再也不敢在朱士强面前造次,更不敢轻易挑起事端。
现在赵刚对朱士强的领导能力钦佩不已,朱士强能够在短时间内扭转教育系统的工作局面,变不利为有利,使上上下下都对他服服帖帖,赵刚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驾驭全局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这天赵刚下班后去接朱士强,他参加一个宴请刚回来,可能在酒席上受到了别人的吹捧,似乎喝多了酒,上车后话就多了起来。
朱士强的心情显然不错,问赵刚道:“最近局里面的人对我反映还好吧?下面的人对我评价如何?”
赵刚说:“挺好的啊,都说您是一个有魄力的领导,做事干净利落。”
朱士强问赵刚:“你有没有觉得我太霸气?”
赵刚回答:“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好的啊。”
朱士强说:“那是对你,但是不能对谁都这样。教育局不比计生局,这里的关系复杂得多,人际关系也比较难搞,所以有时候就得严厉一些。”
赵刚说:“嗯,不严厉也不行,这么大一个摊子,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朱士强问:“对了,最近有没有听到下面有什么不良反映?”
赵刚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别的倒没有,不过我听说有几个老同志对你好像有点意见,就是这次被你撤职的那几个人。”赵刚停了一下,“不过有意见也是正常的,毕竟被撤职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朱士强说:“嗯,你以后再跟他们接触的时候,要注意多听一下他们的声音,尤其要观察他们有没有什么动向,别私下里搞出什么小动作来?”
赵刚说:“好的,我会留意的。”
朱士强点点头。
其实官场之中,哪能没有利益和斗争,在那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实则波涛暗涌。前面已经说过,朱士强的改革措施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虽然明里不敢反对朱士强,但是暗地里却写一些上访举报信控告朱士强独断专行,说他在某些方面的改革不合理。甚至还有个别人无中生有地诬陷朱士强借此机会大肆捞取好处,有贪污受贿的嫌疑。
这些情况朱士强当然不知道,但是身为司机的赵刚就能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消息。赵刚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赶紧对朱士强作了汇报,说最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有人在告你。朱士强惊讶地问:“都是什么人,你又听谁说的?”
赵刚说:“我跟下面的人聊天无意中听到的,说是进修学校的原校长和几个被你调整下来的中层领导。”
朱士强听了冷冷一笑:“没事,如果是这些人告我也是意料之中,一点也不奇怪,让他们告吧。”
朱士强停了一下,然后问正在开车的赵刚:“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刚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望了一眼朱士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认为这件事既不能太把它当回事儿,也不能不把它当回事儿,我觉得可以策略性地找这几个人谈谈,安抚他们一下。其实,这几个人也不见得就一定认为您不好,可能更多的是心理不平衡而已。”
朱士强说:“我不可能找他们谈的,这样会让他们误以为我妥协让步,以后有什么事情会更加有恃无恐的。”
赵刚说:“这事您可以不亲自出面,让分管副局长找他们谈就好了,让他们认清形势,这样告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适当给他们一些甜头,比如增加点福利待遇什么的,这样他们的心里也就平衡了,其实他们无非也就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赵刚的一席话,立即让朱士强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话语不多的小伙子,关键时候竟会这么有思想。
朱士强虽然没有当面肯定赵刚的话,但是他知道赵刚的意见是值得采纳的,对于这些人,与其逆着来,还不如采取安抚的策略更好。如今教育局的各项工作已经走向正轨,关于班子和下属中层的工作调整也已经完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稳定,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前提,没有稳定,教育局的发展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事后,朱士强果然采纳了赵刚的意见,他根据赵刚提供的那些告状者的名字,让主管副局长挨个去做工作,同时他也主动到纪检监察部门找到相应的领导,把教育系统的现状解释了一下,告诉他们这次他履任之后,由于改革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有个别人对他不满,写了一些上访告状信,他有必要对相关情况作一些说明。
说明啥呀,其实就是朱士强不解释,那市里面的纪检书记和监察局长也不会对他怎样,两个人都是朱士强的朋友,私交甚密。当初朱士强到教育局任职,在常委会上需要表决通过,那纪检书记也是投赞成票的。另外教育系统的情况都在两个人的心里呢,他们知道朱士强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没有错,就那个烂摊子,不这么改还真不行。
朱士强主动到纪检监察部门沟通情况,也是对工作负责的一种表现,从程序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事情被朱士强巧妙地给压了下来。那几个上访告状的人见纪检监察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觉得没趣,恰好有局领导找他们谈话,态度十分中肯,说什么这次调整完全是工作需要,希望各位不要有什么想法,大家都是教育系统的老同志了,我想这点思想境界还是有的。
然后,几个副局长又跟他们说了会给他们在职称上提一提,有些领导虽然不是实职,但还是会给个工会主席或者副书记了之类的当一当。大家一看局领导这么有诚意,想想也就罢了,告又告不倒人家,不接受也没有办法,还不如顺着这个台阶下了算了。于是,纷纷跟局里妥协下来。
这件事过去之后,朱士强对赵刚的印象又提高了八九分。可以说,赵刚这次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士强没有想到赵刚关键时候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看来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不妨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其实赵刚也并非是多么有头脑的一个人,只是他在没事时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也在帮朱士强分析梳理着身边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然后考虑着解决的办法。而且,他的身份比较特殊,由于是一名普通司机,所以很多人并不怎么防备他,朱士强听不到的小道消息,他都能听到,所以,他看问题就比朱士强在某些时候更客观实际些。
也正因为如此,朱士强渐渐地愿意跟赵刚交流单位的一些事情,因为他能从赵刚嘴里得到很多平时得不到的信息,赵刚当然愿意毫无保留地跟朱士强汇报,在赵刚眼里,整个教育局没有人会比朱士强跟他关系更亲密。当然,这一切赵刚都做得很隐秘,朱士强也只是了解了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并不暴露是从赵刚嘴里得知的,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可谓是天衣无缝。
正是通过一点点的信任积累,赵刚现在已经不折不扣地成为朱士强的心腹。朱士强无论什么事情都不瞒他了,包括局里有些干部的任免有时都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每一次赵刚都能客观地给出建议,虽然朱士强并不一定完全采纳,但是作为参考也觉得很有必要。
朱士强不但工作上的事情不瞒他,就连和孙盈盈的隐私也不刻意隐瞒赵刚了,包括在打电话的时候不再压低声音,大大方方地和孙盈盈说话,当然朱士强知道自己也隐瞒不住赵刚,他整天跟赵刚在一起,什么事情想要躲过赵刚的耳朵和眼睛,谈何容易。
上次赵刚主动将车子停在富华小区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原来他早就洞悉了朱士强跟孙盈盈的丑事,只是不点破而已。打这之后,朱士强就跟孙盈盈明着来往了,他甚至叫上赵刚陪他和孙盈盈一起出去吃饭,赵刚知道朱士强能做到这一点是真正不拿他当外人了,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应该替朱士强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朱士强之所以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反正这件事赵刚已经知道了,还不如光明正大些,出去吃饭的时候叫上赵刚,这样即便被外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起码有赵刚在可以帮他避避嫌疑。赵刚在这一过程中分寸和尺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他既不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浪漫感觉,又能很好地调节着现场的气氛,做到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
当然朱士强也知道应该适当地给赵刚一些恩惠,一方面他给自己开车确实辛苦,另一方面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堵住赵刚的嘴,以免他把自己的这些隐私说出去。
朱士强对赵刚的恩惠主要采取这样几种方式:一是在车子保养或者用油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理的不合理的票子都给赵刚报销,本来一年正常的车子维修使用费用5万元足够了,但是朱士强却给赵刚报销差不多10万;二是平时下基层检查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别人送的礼他都给赵刚带出一份,这样一年算下来也不少钱,反正赵刚家里什么都不用买,米面豆油大米几乎堆成山;三是每到年底的时候朱士强都会给赵刚包个红包,里面三千五千元的不等,作为对赵刚辛勤一年的奖励。
按说赵刚这样也该知足了,是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别人一年也不过赚个一两万元钱,他开车却能赚个几倍不止。别人整天为了工作拼命埋头苦干,他只不过是开开车、跑跑腿就把钱赚了。别人埋头苦干也不见得受领导待见,他却成了领导眼中的大红人,就连下面的基层干部见他都要礼让三分。
可赵刚还真就不满足,他的心中埋藏着更加远大的理想,他想有朝一日成为朱士强那样的领导干部,处于万人之上,领导一摊子事业,那样的人生多么有意义。可眼下,他还不知道这个目标怎样来实现,如果单凭自己的能力发展,肯定还不行,他的起点也不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司机而已。
思来想去,赵刚觉得还得依靠朱士强和岳父张继山的帮忙,这两棵大树缺一不可,他就像一只匍匐的老虎一样,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如果时机一旦成熟,他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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