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其实很不容易,曲曲折折、坎坎坷坷,不单为了生活要不停地打拼,就连感情上也很少能一帆风顺。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我这一生中,究竟是该为了恪守传统道德而规规矩矩,还是该随波逐流、花天酒地尽情享乐?这样的思想斗争一刻也不曾在我的心里停止过。一方面想要出轨,享受偷情所带来的快乐;一方面又不停地饱受着良心的谴责。我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复合体。
尽管我的婚姻生活已经糟糕到一塌糊涂,但我依旧每天衣着光鲜地去上班,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平静地处理着日常的一切事务。从表面上看不出我与往日有什么不同,我依旧会和侯井明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依旧会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赔着笑脸,但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充满了暗流。
我越发地意识到一个稳定的婚姻家庭对我是多么的重要,我常常在工作的时候走神,脑海中不是想到杜晓梅怨恨的眼神,就是浮现出周凌那期待的目光。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她们都不再恨我。我开始怀念从前的稳定日子,它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却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男人也需要安全感,而家就是港湾,当男人累了需要躲避风雨的时候,家就是最好的地方。而今,我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是我亲手毁了它。
好在工作上没有出现什么重大失误,一切都还比较顺利。我现在也只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工作上了。人这一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就是为了活出一种成就感。我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机会,已经不时地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年底县里就将提拔一批乡局级干部,我是单位最年轻的后备干部,这次对我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我们的赵副局长年纪已大,如果不出意外他退下去的话,这个副局长的位置非我莫属。
正当我在办公室里反复思忖着这些事情时,局长陆明忠推门走了进来,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顾磊,你这两天有事没有?如果没事跟我出一趟门,县里组织了一个招商团,要去江浙一带考察。我打算带你一块儿去。”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有事也得说没事,况且最近家里的这些琐碎事情搞得我实在心烦,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于是,我赶紧站起来说:“没事的陆局长,什么时候走啊,我好准备准备。”陆明忠说:“就这个周末的飞机,到时候别忘了去财务多拿些钱,这次王副县长也一起去,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
我连忙点头应允:“好的,我知道了。”
对经济局来说,外出招商的工作每年都会有的。这也是经济局的基本工作职能之一,但一般重大招商工作我是不去的,特别是在县委书记和县长带队的时候,大都由我们的局长和副局长亲自陪同。这次却有所不同,带队的是王副县长,也是我们的主管副县长,招商的档次不是最高的,所以陆局长带我去也是情理之中。
我跟杜晓梅说了要外出招商的事情,杜晓梅没有反对。她对我的工作向来是支持的。这些年她亲眼目睹了我工作上的努力,当然也分享了我事业上所取得的成绩,这让她曾一度在亲友面前觉得很有面子。
如今,虽然我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但她并不想拖我的后腿。杜晓梅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还不确定,大概十天半月吧。”杜晓梅“哦”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但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得出她似乎有一丝担心。至于担心什么,我分析可能是担心周凌会找她的麻烦,也或者是担心我在离开的这半个月里再有什么变故。
我看了看她,说:“你放心吧,周凌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不过你也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既然已经打了她出过气了,就不要再把事情搞大。”
杜晓梅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不满地骂道:“谁愿意再管你的丑事,你以后也不要再提,听着都恶心。”
我的脸红了一下,如今无论杜晓梅骂我什么,我都承受着,基本不还口,因为明明是我错了,再说啥都是白扯。不过我还是能从杜晓梅的语气里判断出,她不会再主动找周凌的麻烦了,这让我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杜晓梅不再找周凌麻烦只是胜利了一小步,接下来我还要让周凌心理平衡,让她不会对杜晓梅采取报复行为。于是,我找到了周凌,我对她说我要出差几天,要她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周凌也跟杜晓梅一样的语气:“你要去几天啊?”
“大概半个月吧,去江浙一带,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我讨好地说。“什么也不喜欢。”显然,她现在对任何礼物都已经不感兴趣。
我说:“我不在的这半个月里,你好好养养身子,这里有1000块钱,你自己买点营养品吧。”说罢,我将装有1000元钱的信封摆在了周凌的床前。周凌连看都没看那钱一眼,她的眼神无比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害怕她想不开,再找杜晓梅进行报复,故意又加了一句话:“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病吧,半个月的时间又不长,一定等我回来啊!”周凌依旧没有说话。
我怕周凌真的想不开,便将嘴巴凑了过去,想要俯下身在她的脸上亲一口,没想到她一侧身躲开了,再亲,还是躲。我干脆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霸道地亲了她嘴唇一下,低声哄道:“别生气了宝贝,记得我爱你,我会想你的。”也许女人都受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周凌转身捶了我一下,然后扑进我的怀里,泪如雨下……
当飞机拔地而起的刹那,我的心也随之飞了起来。脚下的土地渐行渐远,心情也得到了片刻的解脱。在这之前的一段日子,我的心就如同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无法自拔,身心俱累。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仿佛一个个扑朔的迷局,当你身处其中时根本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只有当你真正跳出来的时候,才能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重新梳理我的这段婚外情,我才发现其实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本质上就是我耐不住骚情而出轨,却带给了两个女人至深的伤害。杜晓梅和周凌都没有错,她们都是好女人,她们都喜欢我,而我恰恰利用这一点,想要分享她们带给我的爱;可是我却忘记了,爱情是两个人的游戏,是我违反了游戏规则。
正想着,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飞机出现了强烈的颠簸,乘客们一阵骚动,我坐在座位上,却一点都没有慌张。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甚至很渴望死亡。我想,如果飞机失事了,杜晓梅和周凌还会那么恨我吗?她们会不会原谅我?能不能在工作和生活之余偶尔想起我?想起我的好,想起我曾面带微笑鲜活地在她们的生命里出现过……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想我会留下一些话语给两个心爱的女人。
我会对杜晓梅说:
晓梅,请你原谅我
今生做你的丈夫,我很惭愧
我不能把全部的爱和责任给你
愧对你的一番情意
其实我真的想和你牵手一生
怎奈在浮世的繁华和巨大的诱惑面前
我没能把持住
我走了,希望你再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
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三心二意
我会对周凌说:
周凌,我真的没有骗你
很多时候,我并非逢场作戏
因为那缘于心底的爱是真切的
我骗得了谁,也骗不了自己
也许,你会觉得我根本不配你
也许,你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但请你相信,在即将分别的刹那
我的眼角挂着泪滴
……
这样想着,我竟不知不觉进入到一种幻境之中,眼睛湿润了起来,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想象着与她们分离的场面,内心无比地凄楚。旁边陆局长看我神情有些异样,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问:“怎么了,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赶紧掩饰说:“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而已。”然后故意打了一个哈欠,眼泪却从眼角滚落了出来,我赶紧用手擦去了。陆局长似乎觉得我哪里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招商考察工作看似很不错的差事,实则累人,没完没了的推介会、洽谈会、签约仪式、庆祝酒会……往往一整天忙下来,腰酸腿疼、精神疲惫。尤其像我这种小主任,干的更多的都是些跑腿打杂的活儿,鞍前马后的,生怕照顾不好领导被人挑出毛病来。
我们的王副县长以前跟我就很熟悉,他是我们的主管副县长,所以也不拿我见外,秘书不在身边时,他就使唤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当然也学会了看领导的脸色行事。领导渴了,我会将热腾腾的茶水沏好了端上去;领导累了,我会立即拽过一把椅子放到领导的屁股底下;领导热了,我会马上将空调打开,并且调到最适宜的温度。当然,我不把这当成是溜须拍马的表现,我认为这是一个办公室主任应该具备的起码的工作素质。
我们入住的酒店是四星级的,各方面条件还不错。晚上回来,洗过了澡,浑身舒爽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感觉很享受。身处在异地他乡,那些烦恼似乎也离自己远些。正在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好奇地接起来,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声细气地说:“先生,需要按摩吗?”
在以往住宾馆的时候,我接到这样的骚扰电话一般都是一挂了之,这次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多少钱啊?”对方说:“全套380元。”“都是怎样的服务?”对方就报了一大堆特色服务,什么按摩、冰火、推油,有的我熟悉,有的不熟悉。于是我就想,区区380元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这样卖力地为你服务,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爱究竟是贵、还是贱?
小姐听我半天不说话,就追问了一句:“先生,需要吗?”怕我不做,还特意追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们的服务很好的,包你满意。”
我听了,赶紧说:“哦,不需要。”说完就赶紧将电话挂了。虽然我还没有沦落到找小姐发泄的程度,但是刚才的一通电话却搅得自己心神不宁。看着宾馆房间内熟悉的摆设,我忽然想起了和周凌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宾馆的房间内,床上、沙发上、梳妆台上、地毯上甚至浴室里……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那粗重的喘息、激情的亲吻……无一不令我久久难忘。
这样想着,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笼罩了我,我忍不住给周凌发了一条短信:“你睡了吗?很想你……”
很快,周凌就给我回了一条短信:“还没呢,睡不着。”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我不知她是怎样的态度,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周凌很快又回了,却是所问非所答:“很晚了,快睡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没有等来想要的话,我心里禁不住有一丝失落,难道她真的不想我?但转念一想,她肯定是在跟我斗气,故意不说而已。
我没有再给周凌回话,躺在枕头上,却又想起了杜晓梅。
我拿起电话,给杜晓梅拨了过去。我跟杜晓梅从来没有发短信的习惯,我很奇怪,妻子和情人之间居然连联系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起码对于我是这样。
杜晓梅的手机却已关机。本不想再打,但又不甘心。既然周凌联系过了,若不问候一下杜晓梅,总觉得心里会有亏欠。忍不住又打家里的座机,响了好几声没人接,我刚想挂掉,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耳边传来杜晓梅困倦的声音:“喂?”
“怎么才接电话呢?”我问。
“在里间看电视呢,没听到。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干吗?”杜晓梅的话语中含有一丝埋怨。
我说:“没事,睡不着,看看你在干吗?”
“还能干吗,在家待着呗,谁像你生活那么‘丰富多彩’。”杜晓梅的话中明显带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我佯装不知,问道:“乐乐睡了吗?”
“早睡了,这都几点了,还能不睡啊!”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想了想,觉得还应该再说些什么,就没话找话地问:“你看什么电视呢?”
杜晓梅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我:“《金婚》,蒋雯丽演的,挺好的,你没事也应该看看。”
我听了,心里不禁一动,一下子就触动了那根敏感神经。我说:“那你看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就想撂下电话。
杜晓梅却在这时叫住了我:“你那边温度怎么样?咱这边一早一晚温度可低了,你在那边早晚多穿点,别感冒了。”
我听了,心里感到暖暖的:“嗯,我知道了。”
撂下电话,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两个女人,说出的话如出一辙,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但却同样饱含着对我的关心。
我躺在床上,关了灯,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如果真能同时拥有这两个女人的爱多好,就好像张爱玲说的那样,既有白玫瑰,也有红玫瑰,不管她是蚊子血还是朱砂痣,只要对我好就行。
这终究只能是一场梦而已。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杜晓梅和周凌牵着手有说有笑,倒是我在一边被她们冷落,我想召唤她们,她们却莞尔一笑,飘然离去……
我每次出来考察都会开些眼界,南方发达地区的思想观念与北方内陆地区不同。在这里,只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只要不违背国家的法律政策,有些事情即便是打一点擦边球,也是被允许的。王副县长领着我们这些当地的干部边考察边说:“现在我们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发展经济,而是解放思想,只要思想解放了,敢于突破常规,那么发展就有希望了。”
听着这句话,我心有感触:是啊,思想是解放了,经济是发展了,可道德也滑坡了,那出轨的、婚外恋的、一夜情的……随处可见。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以前我们是守着贫穷的饭碗,谈高尚的人格;现在我们则是吃着大鱼大肉,却做着苟合的事情。
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不管怎样,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无论从人类自身的发展还是人性的角度来说,我们都该富裕起来。当然,也可能是饱暖了就会思淫欲,所以人们也更加追求人性的自由和解放了,这就对传统道德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现在的我注定要承受来自社会舆论和内心的双重折磨。
王副县长还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招商引资工作也是如此,不论是谁,能够引来项目就是功臣。”为了促进招商引资工作的开展,县里也采取了多种措施,规定凡是对招商工作有重大贡献的,都要按投资比例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同时反复强调要做好后续服务工作,严禁各职能部门对招商企业进行吃拿卡要。为此,县里还专门撤了某两个职能局科长的职,就因为他们办事不力,索要好处。
在这次招商引资工作中,我们经济局的一项重要职能就是向客商们推介我县的各种优越投资条件,包括区位优势、自然条件、发展环境等。为了赢得投资者的好感和信任,王副县长还特意拜访了当地商会的会长——一个五十多岁的职业女性,企业做得很大,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和多家企业。访谈结束后,我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就是给这位女会长赠送礼物。
按照王副县长的吩咐,我将我们当地的很多土特产品送到了她的家里。这个女会长很高兴,她尤其对一套手工编织的工艺品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我:“这真是手工编织的,不是机器生产出来的?”我说:“您放心吧,这是我们当地有名的工艺大师的作品,花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呢。”女会长一个劲儿地赞叹:“真是不可思议,简直太绝妙了。”
为了表达谢意,晚上女会长又举办了盛大的晚宴招待我们,当地的很多企业界名流都参加了宴会。我又跑前跑后做好各项服务工作,王副县长和陆局长对我的表现都很满意。过后他们夸我说:“行为举止谦和有度、礼貌得体,代表了我县年轻干部的良好形象。”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这次外出招商收效颇丰,共签约项目十几个,总投资额达到了三亿多元。王副县长很高兴,最后两天特意带领我们招商团的几个人去上海玩了玩。在上海的南京路上,王副县长看中了一套价值七千多元的西装,还饶有兴致地试了试,确实十分得体。陆局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去收银台把钱付了。
王副县长知道后,嘴里埋怨道:“你们这是干吗?我自己掏钱买就行了呗。”嘴上说着,却没有行动。陆局长看了,赶紧解释说:“这套衣服您穿上确实气派,再说您这么大的领导,也需要这样的好衣服来衬托。”王副县长听了很受用,对我和陆局长说:“你们赶紧也挑两套,咱们那儿没有这么好的衣服的,也就上海能有这样的款式。”
陆局长也不见外,回头跟我说:“顾磊,你也选一套吧,这儿的衣服确实不错。顺便帮我看看,哪套适合我。”我当然领会领导的意图,先是帮陆局长选了一套五千多的,我自己也选了一套二千多的,然后去收银台统一把款付了。我统计了一下,这一天下来,我们光购物就花去了三万多元。
最后一天,我们又游览了佛教圣地普陀山。山上风光旖旎,寺庙林立,香烟袅袅。我没想到王副县长和陆局长都信佛,他们很虔诚地在普济寺拜了拜,还每人捐了500块钱,不过这钱没让我出。后来我才知道,这祈愿的事情只有自己掏腰包才准。我不知道他们许的是什么愿,大概是保佑他们官运亨通,不要出差错吧。
我不信佛,我是为了看山上的风景才去的。不过在上山的时候,一对老年夫妇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到他们年愈古稀,头发花白,而且老先生似乎腿脚并不好,走路的时候都要靠老伴儿搀扶着,那颤颤微微的样子,真让我担心随时可能摔倒。两位老人走得很慢,差不多走几步就要坐下来歇一歇。老妇人对他照顾得很精心,当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将水给老头子递过去,老头子喝完之后,她还会细心地拿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口水。
既然我的心情不在拜佛上,索性也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认真地观察起他们来。老先生很可能是脑血栓后遗症,腿脚不听使唤,但是老妇人却对他照顾得很是周到。这一场景看似平常,却在我的内心掀起了巨大波澜。
我想到若干年后,当我也白发苍苍的时候,身边会不会也有一个女人陪着我?跟我一起手搀着手散步、聊天,一起看夕阳?只是我不能断定,到那时最有可能陪我到老的究竟是杜晓梅还是周凌?抑或是其他人?
不知为什么,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忽然意识到,人生一世,能有一个女人和你牵手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只可惜,这样的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肆意挥霍我们的感情,到老了孤苦伶仃,很可能连个伴儿都没有。这样想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在夕阳下伫立的样子。那时,落日的余晖从前方倾泻下来,在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显得那样孤独和凄凉……
我决定这次招商回去一定要和杜晓梅好好谈谈,彻底地回归家庭,再也不能在外面胡扯了,尤其乐乐都这么大了,我总该为孩子留下一点什么。对我来说,家庭最重要。
至于周凌,这次回去之后,待她彻底伤愈,我就跟她摊牌,让她趁早嫁人。我们之间没有将来,我也给不了她将来。如果说以前曾带给她一些伤害,我只能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发誓没有欺骗她,我一直在拿真心对待她,可世事无奈,最终的结局也只能如此。
为了让周凌能安心和我分手,我特意精心为她挑选了一副玉镯,晶莹剔透,圆润欲滴,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人都说玉是定情之物,我希望周凌能将这份礼物永久珍藏,看到这副镯子时,就会想起我。
给周凌选完礼物之后,又想着应该给杜晓梅买点什么,可我发现这礼物还真是难买,如果买贵了觉得对不起周凌,买便宜了又觉得对不起结发妻子杜晓梅,看来只有两个人花一样的钱才心里舒坦。思来想去,不如干脆再买一副同样款式的镯子,于是又折回身来,挑选了一副。
当我手里拿着两副一样的镯子时,感觉是沉甸甸的。这两副镯子代表的含义完全不同,送给周凌的一副是分手后留作纪念的,而送给杜晓梅的一副则是为了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会安心跟她过日子,再也不会见异思迁。不知道两个女人收到镯子后,会作何感想。
终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这次外出招商对我来说收获还是蛮大的,不但获得了领导的认可,而且让我想清楚了很多问题。
归家的心情是急切的,毕竟半个月没有回家了,很想家。走到楼道里,我就闻到炖菜的香味儿了,我猜想这一定是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杜晓梅知道我今天回来,她一定做好了饭菜等着我。
我推开房门的刹那,乐乐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嘴里喊着:“爸爸,你给我买什么了?”我呵呵笑着,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各种好吃的,还有好玩儿的玩具。乐乐高兴极了,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杜晓梅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面带着一丝笑意,对乐乐说:“乐乐,爸爸刚回来很累的,别缠着爸爸,让他歇歇。”乐乐倒也听话,拿着他的玩具一边玩去了。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简单地洗了洗手,坐在了餐桌前。果然是我喜欢的红烧排骨,色香味俱全,看起来都有食欲。杜晓梅说:“饿了吧,快趁热吃了吧。”虽然出门在外少不了大鱼大肉,但吃起来怎么也不如自家的饭菜香。
我咽了咽口水,却并不急于吃,而是将那买好的手镯拿出来,递给杜晓梅说:“嗯,给你,戴上试试,看喜不喜欢。”杜晓梅接过来,那镯子用红色的精致礼品盒包装着,杜晓梅打开来,眼睛蓦然一亮,问:“多少钱,一定很贵吧?”我说:“不贵,才2000多元。”杜晓梅埋怨我道:“还不贵,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吗?我又不喜欢。”杜晓梅嘴里说着不喜欢,却将那镯子带在手腕上,比了又比,喜欢得不得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啃起了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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