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梅一个礼拜没有回来,我心里很寂寞,家里空荡荡的,像少了一点什么。每天下班回来,我都不爱进家门,因为打开门之后,房间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暖。
可我没想到的是,杜晓梅一个月都没有回来,我有些吃不住劲了,不知道杜晓梅究竟想干什么。这期间我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她要么不接,要么就说不回来了,让我跟那个女人一起过。
其实,吃不住劲的不光是我,岳父一家也是如此。他们原本以为我和杜晓梅只是因为小事吵架,杜晓梅在家里住些日子,气消了就会回去,但没想到杜晓梅住起来却没完没了。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他们便着急起来,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趁着杜晓梅上班的时候,岳父约我见面,开门见山地问我:“顾磊,你和晓梅之间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晓梅住了这么久都不愿意回去?我们劝她回去,她只是哭,也不跟我们说实话。”
我见岳父问得紧,又不想把实情告诉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什么,只是因为小事吵架了而已。”
岳父说:“我看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要是因为小事吵架,也不至于僵成这个样子。”
我说:“爸,真的没啥,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把她接回来吧。”
岳父点点头说:“也好。”然后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地说道,“顾磊,爸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迎着老人慈祥的目光,说:“爸,有啥话您就直接说吧。”
“嗯!”岳父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顾磊,你也知道在三个姑爷之中,爸最器重你。爸不管你和晓梅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希望你们能够摒弃前嫌、和好如初。”
“嗯!”我点点头。
岳父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爸知道这个社会很复杂,诱惑很多,尤其像你这样出色的小伙子,不可能没有女人喜欢。但爸还是希望你能以事业和家庭为重,不要因为一时的糊涂而毁了自己的幸福……”
我的脸腾地红了,没想到老爷子的洞察力这么强,居然被他猜到了八九分。我没有反驳,依旧是点点头:“嗯!”
老爷子看我完全应承下来,显得很高兴,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吧,一会儿回去之后,我帮你劝劝晓梅,一定让你把她接回去。”
我心里瞬间充满了感激,心想摊上这样一个老丈人也真够可以了,理解人不说,还能主动站出来撮合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想有了岳父从中帮忙,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因为岳父在家里是比较有威严的,一般杜晓梅有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跟岳父回到家里,丈母娘特意下厨炒了几个菜,烫了一壶烧酒。将酒菜都摆好了以后,杜晓梅刚好也领着乐乐回来了。当杜晓梅推开房门,看到我人模狗样地坐在饭桌前,脸上立即现出了不悦。她迟疑了一下,有不想进来转身要走的意思,但还是换了鞋子,迈步走了进来。
杜晓梅连招呼都没跟我打,白了我一眼之后,就钻进里面的房间了。我有些尴尬,岳父和岳母也是面面相觑。丈母娘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赶紧招呼乐乐道:“我的好外孙,快洗洗你的小脏手,看姥姥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乐乐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肴,赶紧跑到洗手间,快速地洗了手,然后挨着我坐到了饭桌前。我说:“乐乐,想爸爸没有啊?”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着儿子,我是真想他啊。
乐乐的兴趣似乎都在那满桌子的菜肴上,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我又是一阵尴尬,没想到一个月没见,乐乐见到我竟是如此冷漠。
倒是丈母娘会调节气氛,冲乐乐说道:“乐乐,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了,也不跟爸爸亲热亲热,快点让你爸爸抱抱啊!”乐乐听姥姥这么一说,才不情愿地张开双手让我抱了起来。我抱着儿子,觉得无比心酸,想说什么,竟不知如何开口,嚅动了一下嘴唇,眼泪差点掉下来。
岳父见此情景,说道:“好了,快放下他,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然后又侧头冲着里间的杜晓梅喊道:“晓梅,赶紧出来吃饭。”岳父的声音亮如洪钟,我想杜晓梅没有理由听不到,可她就是不出来。
我哪儿还有心思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夹着菜,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房间的门口,盼望着杜晓梅能够从里面走出来。
岳父看晓梅迟迟没有出来吃饭,又怕我吃不好,不时地劝我道:“顾磊,你别管她,吃你的啊。来,尝尝我这小烧酒,60度的,前几天从乡下老家你三叔特意给我带来的。”
我嘴里应承着,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心却早已不在饭桌上。这时,丈母娘偷偷地跑进房间,估计是劝杜晓梅去了,但遗憾的是,劝了几次杜晓梅都没有出来。见此情景,我的情绪愈加低落,感觉到杜晓梅这次是铁定了心要跟我较劲儿,压根儿也没想要原谅我。
索然无味地吃过了晚饭,等丈母娘把剩菜剩饭都收拾下去了,杜晓梅仍然没有出来。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应该主动出击才行。我跟坐在沙发上剔牙的岳父打了声招呼说:“爸,我进里间看看。”岳父点点头,示意我进去。
我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发现杜晓梅跟上次一样,正趴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头下,整个脸部都埋在胳膊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小心翼翼地挨着杜晓梅的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晓梅,我知道这次伤你很深,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咱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说到这里,我竟喉咙发堵,语音哽咽,那一刻,我发觉自己是真的后悔了。
见杜晓梅半天没有反应,我接着说:“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该看乐乐的份儿上跟我回去啊。孩子还小,咱不能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啊。”
谁知道,我不这么说还好些,这话刚说完,杜晓梅就刷地一下从床上翻了过来,直挺挺地坐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尖骂道:“你还有脸谈伤害,你知道你带给我的伤害有多大?但凡你要有一点良心,也不会做出那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我被杜晓梅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得这么激烈,又怕门外的岳父岳母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赶紧示意她小点声。杜晓梅也觉得大声吵嚷有些不妥,她也不想让父母太操心,虽然是一腔怒火,但还是尽量压制着。
我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总行了吧?”杜晓梅反问我:“你拿什么保证?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况且这发生了的又怎么办?难道你就想让我这么忍气吞声算了?”
我摊开双手说:“那你说怎么办?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总不至于让我因为这件事情死给你看吧!”杜晓梅一听我说到死,愣了一下,似乎心里有些震动,显然她是不希望我死的。她想了想说:“死不死的我不管,反正你得让我把这气出了才行。”我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出?我看差不多就行了,赶紧跟我回家吧,好吗?”
杜晓梅说:“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世上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看好话说了这么多,杜晓梅还是不为所动,我有些恼怒,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这话时,我满脸怒容,一副失去耐心的样子。杜晓梅看我对所犯的错误认识还不够深刻,还没有彻底跟她服软的意思,索性将头发一甩,说:“不想怎样,离婚!”
眼看着我俩的谈话已经进行不下去,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岳父和岳母双双站在门前。此刻,两位老人表情凝重,正用那种满含期望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和杜晓梅看到老人们进来了,都不吭声了。倒是岳父首先发了话,他威严而又坚定地对杜晓梅说:“你赶紧收拾东西,跟顾磊回家去,还在这里扯什么淡?”岳父的话铿锵有力,是那样地不容反驳。
杜晓梅说:“我不回去!”
岳父说:“干啥不回去?”
杜晓梅说:“我还没待够。”
岳父说:“你自己又不是没家,没待够也不能再在这里待,赶紧给我回去。”
杜晓梅被逼急了,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央求道:“爸,妈,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我的事情你们就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岳父却丝毫也不给杜晓梅解释的机会,他立刻就反驳道:“有什么好处理的,即便是顾磊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也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就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怎么能揪住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杜晓梅赶紧解释说:“爸,真的不是小辫子的问题,要是小辫子的问题我就不说了,你不知道他做得有多过分……”说到这里,杜晓梅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岳父打断了杜晓梅的话,“我已经跟顾磊谈过了,既然他说过了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你也不要再纠缠起来没完,回家好好过日子,以后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人这一辈子风风雨雨不容易,哪有年轻时候不犯错的,知错就改一切还来得及。”
杜晓梅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丈母娘给拦住了。她对杜晓梅说:“晓梅,听你爸的话,回去吧。你应该知道,再怎么着爸妈也不会害你,多听老人的话没错的。”
恰在这时,乐乐也从身后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杜晓梅的怀里,哭着说:“妈妈,我也想回家,我不想在姥姥家待了。”杜晓梅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过孩子,搂着他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痛彻心扉,看得出她不是一般的伤心。此情此景,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旁边的丈母娘也跟着不时地低头抹眼泪。
我走上前去,揽住杜晓梅的肩膀说:“走吧,咱们回家吧!”
杜晓梅终于被我接回了家里,虽然历经了一些周折,但不管怎么说,她是回来了,她能回来就说明已经从心里想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岂能不知道这次机会的来之不易。
杜晓梅回来之后,我是处处赔着小心,谨慎地表现着,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再惹她生气。周凌那边我是彻底地不想再联系了,我差点因为这段婚外情葬送了自己的婚姻。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再也不能冒险拿自己的家庭幸福开玩笑。
杜晓梅虽然回来了,表面上也似乎原谅了我,但她整天绷着个脸,看起来很不开心。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是的,婚外情对她的伤害毕竟很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过劲儿来。我心想,只要她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强,哪怕每天点三炷香将她供起来我也愿意。
我满以为采取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一切都会慢慢过去,事情会渐渐地好起来。然而我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
这一天,我在去省城办事的路上,就接到周凌给我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她带着哭腔说:“顾磊你在哪儿呢?”我说:“在去省城的路上,你有事吗?”周凌说:“你快回来吧,我被杜晓梅打了,现在在医院呢。”
我听了心里一惊,手一抖,差点将车子开进马路边的壕沟里。我将车子靠边停下来,再次拿起电话焦急地问:“你说什么?杜晓梅把你打了?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周凌哭着说:“嗯,是的,还不止她一个人,好几个女人呢!”说到这里,周凌说不下去了,在电话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来不及细问,赶紧掉转车头,加大油门火速往回赶。
来到医院,只见周凌满脸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见到我之后怨恨地瞪着我呜呜直哭,模样甚是凄惨。我说:“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周凌就跟我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杜晓梅自从抓住我出轨的把柄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一心想着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勾引她丈夫的女人。于是,她想方设法打听出周凌的确切住址,一大早就跟杜晓玲、杜晓娟姐妹三人等在周凌的家门口,看她出来后,围上去又抓又挠,一顿拳打脚踢。
周凌哪是她们三个人的对手,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后来还是邻居们及时赶到,才拉开了她们,让周凌得以脱身。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十分震惊,也十分愤怒,没想到杜晓梅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望着眼前周凌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觉得很是对不起她。一个女人跟了我,非但没得到什么太多的好处,却还要遭受如此暴打,真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我决定找杜晓梅好好理论一番,质问她为什么打周凌。
我推开家门,杜晓梅没有去上班,正好在家里待着。我两眼冒着怒火直勾勾地看着她,胸脯因为生气剧烈地起伏着;杜晓梅却像没事人一样,抬头撇了我一眼,继续织毛衣。我劈头问道:“你疯了咋的,凭什么去打人家?”杜晓梅抬起头,用一种冷冰冰的表情看着我,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勾引别人的男人就要付出代价。”
我高声喊道:“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做跟泼妇有什么区别?亏你还是一个有身份的公职人员,难道你就不为你的行为感到脸红?”
杜晓梅听我这么一说,立即丢掉手里的毛衣,腾地一下站起来,满腔怒火都发泄出来:“是我感到脸红,还是她应该感到脸红?别忘了,是她勾引我的男人,而不是我勾引她的男人。
妈的,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把别人的家庭搅得鸡犬不宁,她却待在一边躲清净。”
我说:“那你也不应该去打她!”
杜晓梅说:“我打她怎么了?别说打她,我现在连杀了她的心都有。”杜晓梅说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表情,看得出,她不是一般的恨周凌。
我说:“你简直就是一个泼妇,不可理喻!”
杜晓梅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是的,我是泼妇,没有她好,打她你心疼了吧?好啊,既然心疼,你跟她过去吧,我成全你,咱们离婚!”
杜晓梅的最后一句话“咱们离婚”仿佛是从她的胸腔里迸发出来的,很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这下,轮到我不说话了,我低着头思忖着……杜晓梅说得很有道理,从伦理道德的角度来说,周凌属于第三者;杜晓梅的合法权益受到了侵犯,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我作为事件的主要当事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不应该带有倾向性地去偏袒哪一方。现在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将事情尽量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都息事宁人才好。
想到这里,我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恨她,但你不该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去报复她。其实,即便是你不去报复她,她也不敢和我在一起了,何苦再把事情闹大呢?万一她不甘心,再回过头来报复你怎么办?我可不想再有任何麻烦了。”
杜晓梅弯腰将那毛衣捡了起来,一边用力地织着毛衣,一边恶狠狠地说:“报复呗,我会怕她啊?实话跟你说,以后我要是再听说她跟你联系一次,我就打她一次,打到她服气为止。”
我浑身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身子往后一靠,脑子里一团乱麻。如今眼前的一切让我难于应付——周凌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杜晓梅这边又不依不饶,我该怎么办?我叹了一口气,横下心来,心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就随它去吧,造成的后果只能尽量挽回,挽回不了我也没有办法。
周凌被打后,当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尤其她姐姐周梦知道后,给我打了不止一次电话,非要跟我当面谈谈。我躲不过,只好跟她见了面。
见面后,周梦劈头盖脸地就给我一顿奚落:“顾磊,你说说,你这是出的什么事儿?你和周凌的事情我当初就不同意,横拦竖挡地告诫过你们多少回,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倒好,看把周凌打的那个样子,我们家周凌从小到大可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吧?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一个说法才行!”
我赶紧给周梦赔不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已经回去跟杜晓梅交待清楚了。你放心,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周梦一听我这话,当时就火了:“还有下次?顾磊,我跟你说,别看咱们关系一直都不错,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知道这件事你或许并不知情,我也不冲你说话。那个杜晓梅不是很厉害吗?那好,我也找几个人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我听了,赶紧说道:“别把事情闹大了,你放心,周凌的医药费我全部负责,这点就不用你担心了。”
周梦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就是给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她心灵所受到的伤害。那憋气带窝火的感觉谁能受得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
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跟周凌好好解释。你也知道,我跟她能走到今天,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也好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将来。”
周梦听了立即打断我道:“将来不将来的我不管,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家的那只母老虎。她打完人就没事了,门儿都没有。如果不找人修理她,我也要报警,让警察抓她,否则难出这口恶气!”
我见周梦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便改变策略,语气开始由软变硬:“我之所以不想把事情搞大,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周凌属于第三者,而杜晓梅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杜晓梅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也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我们再纠缠下去,把事情搞大了,比如把谁打坏了,赔钱是小事情,搞不好还得坐牢。你掂量掂量哪头儿大?哪头儿小?话又说回来,你这店是不是还得开?买卖是不是还得做?你总不至于啥都豁出去,不计后果吧……”
周梦不傻,尤其我提到她开店的问题,她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她把事情闹大了,很可能商店会因此受影响,即便不关门,我不来捧她的场她也受不了。她总不至于因为一时的冲动断了自己的财路。
周梦见我说的话绵里藏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骂道:“问题都出在你的身上,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好好地在家过日子多好,非得出来勾引我家周凌干啥?如今倒好,不但搞得家里不得安宁,可怜我家周凌也跟着你一起受罪。咋不让你遭到报应,把下面的东西烂掉?”
周梦是一个生意人,说话直爽,无所顾忌。我听了一身冷汗,很明显她对我十分不满,尤其最后一句还带了恶毒的诅咒,顿时让我觉得自己的裤裆里凉飕飕的。
与周梦的对话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效果还是明显的,起码能给她提个醒,让她从大局着想,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铸成大错。别看周梦平时心直口快,但她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她说的那些狠话更多的是一种发泄,如果真的让她去做,她也未必能做得出。
我目前最担心的还是周凌,按照她的性格,她才是最有可能走极端的人。我了解周凌,她心思细腻,占有欲强,什么事情都不服输。如果她解不开杜晓梅打她这个疙瘩,那么很有可能会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决定找周凌再谈谈,好好地安慰一下她,别让她有什么报复的想法。
来到医院看望周凌,她还坐在床上发呆。她伤得并不重,都是皮外伤,只是脸部有两道抓痕很明显。这也是女人最在意的,都怕在自己的脸上留下疤痕。
照理周凌的这种伤早就该出院了,但她迟迟不肯出院就是想要杜晓梅多多地赔付医药费。我已经向医院交了5000元押金,我想照这样住下去,5000元很快会用完的。我央求周凌道:“姑奶奶,没什么大事咱们还是出院吧,有什么气你撒在我身上好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好了。”周凌立即警告我道:“你不要从中和稀泥,我这次肯定不能让她白打,她要是不给我看病,我就挠她几处试试。”
我央求道:“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本来咱俩在一起她就气不顺。这次打完你她已经出气了,估计以后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气急败坏地骂道:“她是出气了,可我呢?我的气上哪儿出去?你究竟是向着我还是向着她?你要是向着她,现在就给我滚,滚远点!”说罢,周凌就用一只胳膊将我往外推。我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央求道:“亲爱的,你就别闹了,你再闹下去又有啥用,最后还不是得解决问题。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咱俩好,你想啊,事情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场,万一闹个两败俱伤可咋整?”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语气缓和下来:“你不让我闹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周凌:“跟她离婚,跟我结婚!”
我愣住了:“你这不是瞎胡闹嘛,怎么可能呢?”
周凌说:“怎么就不可能,是不是你不愿意呀?”
说完周凌直直地盯着我看,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便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没说不愿意啊!只是我觉得你这么年轻漂亮,嫁给我不是亏了吗?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周凌恨恨地说:“以前她不打我,我还真不想和你在一起;如今既然她逼我,那我就偏要和你在一起!”
我说:“你这分明是在斗气,根本就是不现实的问题。”
周凌说:“怎么不现实?只要我愿意,就一切都现实。你回去跟她说,就说跟她离婚,跟我在一起。反正咱俩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
我央求道:“姑奶奶,你就别再瞎胡闹了好不好,就算给我一个面子,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好不好,大不了以后我多补偿你还不行吗?”
周凌立即打断我:“别跟我磨叽这些没用的,如果杜晓梅实在不想离婚也行,那就让她拿10万块钱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否则就让她赶紧挪窝腾地方,姑奶奶我绝不会让她就这么打完没事了。”
说完,周凌没容我再解释什么,就连推带搡地将我撵了出来。
现在的我是焦头烂额,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生活会糟糕到如此程度。杜晓梅还没有彻底原谅我,周凌已经卯足了劲儿要和杜晓梅较量一番。我夹在两个人中间,进退两难。按照我的本意既然人已经打了,大不了花两个钱道个歉,破财免灾也就完事。可现在看来,事情还远非这样简单。
不管怎样,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晚上,我心情抑郁地回到家里,杜晓梅已经做好了晚饭。自从她打了周凌以后,积压在心头许久的怨气似乎得到了消解,心情也顺畅了许多。她把盛好的米饭端到我的面前:“赶紧趁热吃了吧,一会儿饭该凉了。”我没有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放在那儿吧。”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白酒,满满地倒了一杯,自斟自饮起来。
杜晓梅看我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就猜到我肯定有事,便挖苦道:“怎么,是不是把你的老情人打了不高兴啊?心疼了咋的?”
本来我就心情烦闷,她还偏偏在此时说风凉话,正要发作,却看到了杜晓梅无所畏惧的挑衅眼神,想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才把她接回家里来,不能再把她气走,否则又是一件麻烦事。
谁知杜晓梅却得理不饶人,继续挖苦我道:“瞪我干什么?不服气咋的?你要是真心疼她,就跟她一起过去,免得整天瞅我不顺眼。”
本来我就没有胃口吃饭,听杜晓梅这么一说,实在忍无可忍,“啪”地一下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厉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实话跟你说吧,周凌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她死活就是不出院,医药费已经花费近万元了,这费用是不是最终得咱们出?还有,她说了,不会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万一真的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来,我看到时候你可咋整……”
我话还没说完,杜晓梅就打断了我,气势汹汹地说:“我会怕她?你尽管让她过来啊,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就她那小样儿,我不打死她才怪。哼,还想让我给她拿医药费,她死了才好呢,活该,别想让我给她拿一分钱。”然后,杜晓梅又用狐狸精、小骚货之类的话骂了周凌一通,恨不得将她诅咒死。
我没有反驳杜晓梅,我明白两个女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会服谁。我必须拿出果断的态度来处理此事,否则只会后患无穷。
见杜晓梅骂够了,我抬起头来,语气平缓地说了一句:“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周凌那边不光要钱,还逼着我和你离婚。”我的语调不高,声音也不大,但这句话却像一声惊雷一样,一下子将杜晓梅给击愣在那里。我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她很惊讶。
我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的,以前你不知道我和她的事情时,她还不提嫁给我的事情;如今你不但知道了,还打了她,她反倒不在乎了。”
杜晓梅知道我不是在撒谎,这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刚还充满斗志的眼神倏忽就黯淡下去,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那你就娶她呗,你以为我会在乎啊?我巴不得你跟她过呢,我倒图个清净。”
别看杜晓梅表面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却没有和我离婚的打算,她更不会允许周凌嫁给我。如今我把周凌想要逼我离婚的打算说出来,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坏消息,万一我真的离开她和周凌生活在一起,那么对她的打击无疑将是致命的。
我没有揭露杜晓梅,当然我也没有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表达出来,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也肯定不会离开杜晓梅。一方面我和她之间还有感情,她也是一个贤妻良母,对我也不错,我不能轻易放弃这眼前的幸福。另一方面,我不能断定周凌是不是真的就想嫁给我,她很可能是出于被打之后的一种报复心理,仅仅是想拆散我和杜晓梅的婚姻而已。
我没有回答杜晓梅究竟是想娶周凌,还是想继续和她生活在一起,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继续自斟自饮起来。杜晓梅等了半天,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不等我吃完饭,就径直走进里间卧室躺着去了。
这是我的一种策略,当你面对两种尖锐的矛盾无法解决时,还不如任其自然发展,或许就会出现转机。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那么我何必再胆战心惊地两头赔不是呢?与其这样,还不如态度强硬一些,像个汉子挺直了脊梁,果断干脆地处理一切,大不了两个女人都失去,如果那样就当是又重新回到了生活的起点。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有效的。接下来的几天,杜晓梅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变得不那么嚣张了,神经却高度紧张起来。我接电话的时候,她也神经兮兮的,看似在旁边做事,却总是竖起耳朵仔细听我在跟什么人讲话,在讲些什么,试图从我这里捕捉到一些有关周凌的信息。
周凌那边我也暂时采取了消极的态度,尽量不与她联系。她不是说要住院吗?那就让她住去吧,反正也是皮外伤。我就不信还能住出什么花样来,她住得没趣了,没人搭理她了,她自然就会想着出院了。
我有时挺痛恨自己的,在处理一些感情上的问题时总是犹豫不决,如果我能像某些男人那样心狠,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很羡慕赵海,他就很洒脱,能把女人像衣服一样随意地换来换去,丝毫不掺杂感情,这样就少了很多烦恼和麻烦。这个世界最可恨的就是我这种男人,拿不起、放不下。
果然,没过几天周凌就沉不住气了,她找了两个警察直接来到我的家里。两个警察身着制服,表情严肃地对杜晓梅说:“你跟我们去趟派出所,我们有事情要跟你了解。”杜晓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知道两个警察找她是因为周凌被打的事情,但她不知道应该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我看到她的腿都软了,战战兢兢地不知怎么办才好。我赶紧在旁边替杜晓梅解释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问吧,她还有事情,现在走不开。”两个警察瞪了我一眼说:“你是她什么人?”我回答道:“是她丈夫。”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问:“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吧?那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我站着没动,知道这个时候不托关系是不行了,就赶紧拿出电话,说:“我认识你们郝所长,请你们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认识他们的郝所长,这也是我多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源。我当着两个警察的面把电话给郝所长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我高声说道:“郝所长吗?你老兄忙啥呢,好些日子不联系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郝所长自然在电话那边跟我一阵寒暄,几句话之后,我就开始转入了正题。
我说:“郝所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前两天你弟妹因为点儿闲事跟人打了一架,现在咱所里两位同志来找她问话,要把她带到所里去了解情况,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就在家里问好了,别去所里了。”
郝所长听了,惊讶地问:“弟妹跟谁打架了?打坏人没有?”我说:“没有,就是女人们因为扯闲话打到了一起,都是皮外伤,一点儿都不严重。”郝所长说:“哦,那既然这样就好办了,你把电话给他们吧,我跟他们说。”
我把电话给两位民警递了过去:“你们所长要跟你们通电话。”其中一位民警看了我一眼,将电话接了起来,然后冲着话筒一个劲儿地:“是……是……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又把电话给了我。我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郝所长爽朗的声音:“好了,我已经跟小李交待过了,只要弟妹配合一下做个笔录就行。你放心,没啥大事,这也只是走走程序而已。”我一听心里很高兴,说:“改天再请你喝酒吧,这次谢谢了啊!”郝所长也不见外,说道:“跟我还客气个屁。”然后就撂了电话。
我转过头对两位警察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然后我又冲杜晓梅说:“你就配合两位警官在家里做笔录吧。”杜晓梅听说能在家里做笔录,听话地在书桌旁坐好。两位警察则摊开纸笔,大概地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粗略地记了记。
两个警察走后,杜晓梅似乎还心有余悸,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想正好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吓吓她,免得以后她再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我表情严肃地对杜晓梅说道:“你知道不,你这次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幸亏没把人打坏,如果打坏了,鉴定为轻伤,你都得进监狱。”
杜晓梅听了,跟我辩驳道:“进就进呗,进了我也认了,反正这口恶气得出。”话虽这样说,但是杜晓梅的脸色却铁青着,很是难看。我知道她其实很害怕的,于是又把话拉了回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老夫老妻了,毕竟有多年的感情在,我跟周凌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没有必要那么较真儿。你放心好了,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和你离婚的,乐乐都这么大了,我能撇下你和孩子不管吗?”
杜晓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擦拭着眼泪。我又继续说道:“不管怎样,眼下的事情咱还得处理,现在周凌还在医院里,人是你打的,打了人就要负责,不管你有千万条理由,总不能让警察三天两头往咱家跑吧,咱得想办法把这事平息了才行。”杜晓梅抽泣了两下,终于说话了:“你怎么平息我不管,反正让我赔钱可不干,大不了把我抓进去蹲几天。”
我从杜晓梅的话里明显听出她已经在这件事上有了让步,尤其她说的那句怎么平息她不管,说明她已经默许我去做周凌的工作了,而不是像先前那样,打了人还不想承担责任。
杜晓梅这边有了让步之后,我又转过头来想怎么摆平周凌。我在心里不住地骂自己,真他妈的混蛋,好好地过日子多好,偏偏出来搞什么婚外情,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活该自己受这份儿罪。
我知道周凌之所以报警,就是想将事态严重化。她无外乎是想借此机会狠狠地讹诈一下杜晓梅,让杜晓梅知道自己多么不好惹。但她却没有想到我在派出所有熟人,仅仅通过报警显然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因为这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治安案件,我打过招呼之后警察哪里还会管这闲事。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知道是该出面做最后的调解了。为了能够彻底说服周凌,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把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为了尽量地安慰周凌,这次我又给她带去了5000块钱。见面后,我说:“你出院吧,警察已经上我们家去了,杜晓梅很后悔打了你,这5000块钱就是她主动愿意赔偿给你的。”
周凌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道:“杜晓梅真的后悔打我了?”我点点头:“嗯,这不钱都在这儿呢!”说着,我把钱递了过去。周凌冷冷地看了那钱一眼,连接都没接,只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少在那儿耍花样,别以为我不了解你。
这钱一定是你拿的吧?然后你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不对?”我听了之后,觉得脊梁直冒冷汗,没想到周凌这么了解我。但我却死活不认账,我说:“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你自己想好了,如果非要这么闹下去,那我也就不管了,造成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
周凌说:“负责就负责,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她,一定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我说:“你就算了吧,她早就知道你的厉害了,就不要再瞎胡闹了。”
周凌当时就翻脸了:“是我瞎胡闹还是她瞎胡闹,你别忘了,可是她先动手打的我!”
我说:“她先动手打你了是不假,但你已经痊愈了,就该早点出院,可你却迟迟拖着不出院,这不是瞎胡闹是什么?”我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我平时很少发火的,周凌看我凶巴巴的样子,知道自己做得也有些过分,便说:“让我出院也可以,不过得让杜晓梅亲自给我道歉,还要弄个八抬大轿来接我。”
我知道发火之后,还得给周凌一个台阶下,便缓和了语气说道:“用她接干什么,有我来接你就行了呗。”然后也不管周凌愿意不愿意,连搂带抱地帮她收拾东西,并且将那5000块钱直接塞进了她的皮包里,招呼值班医生帮助办理出院手续。周凌的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能就这么便宜杜晓梅之类的话,我哪里还管她那么多,连哄带骗地将周凌从医院里弄了出来,直接送回了家。
回到家里之后,周凌的情绪并不稳定,又吵又闹,嘴里骂道:“你算什么男人,没本事还出来鬼混,害得情人被打,你却想让我忍气吞声。跟了你,我可真是倒了大霉!”
周凌边哭边打我,我在躲闪中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地将她搂在怀里,嘴里说道:“对不起,亲爱的。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它这么过去吧。你放心,我是真的爱你,今后会尽量补偿你,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周凌趴在我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她哭得很委屈。周凌说:“顾磊,我跟你在一起压根儿就没图你什么,可到头来却还要被人打,想想真觉得自己不值啊!呜呜……”
周凌的哭声让我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没有很好地保护她确实是我的责任,我不该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我说:“亲爱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没有图我什么,你是真的爱我,我发誓今后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周凌听我这样一说,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叹气道:“顾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怎么办?难道你就让我一辈子做你的地下情人?要不干脆你娶我吧,我嫁给你好了。”周凌抬起头,无限深情地望了我一眼,“反正事情已经闹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还不如趁机跟杜晓梅离婚,跟我生活在一起,行吗?”周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无比地认真。
我当然不想和杜晓梅离婚,起码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
我避开周凌热切的目光,赶紧将眼神离开,慌乱地说:“其实我也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只是……”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生气地一把将我推开,说道:“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只是这一次的事件才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究竟怎么选择,主动权还是在你。你别以为我是在逼你,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周凌说着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我,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很感动周凌能这样说,立即跟上前去,说道:“亲爱的,谢谢你能理解我,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放心好了,如果这次和杜晓梅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一定会和她离婚,跟你生活在一起。”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立即转过身来:“我认为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了,希望你能把握。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这辈子我们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我点点头:“嗯,我会好好考虑的。”说完,我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说:“亲爱的,我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再来陪你吧。”
周凌没有说话,在我行将离开的瞬间,她叫住了我:“顾磊!”我停住了脚步:“嗯?”
周凌说:“既然你现在已经伤害到杜晓梅了,就不要再顾虑太多了好吗?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离了吧,别让我失望好吗?”
周凌的最后一句“别让我失望好吗”说出口的时候,我看她的眼睛里满含了一种期待,这是一种让我心碎的表情。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与她对望了一眼,这眼神中掺杂了太多的内容……我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就毅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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