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那里我是回来三天后才去的,之所以去那么晚就是怕引起杜晓梅的怀疑。
周凌看到我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撒谎说:“刚回来。”周凌似乎有点不信,但她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拿出同样的礼物送给她,她只是接过去,简单看了看就放在了身边。周凌问我:“怎么样,这次出去玩得还开心吧?”
我说:“开心什么,根本就不是出去玩,每天不是会见客商就是谈判,哪有时间玩。”
周凌撇了撇嘴:“我还不知道你们政府机关,腐败得很呢,总是借口参观考察,其实是出去潇洒。你以为我们老百姓不知道啊?”
我说:“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别的部门我不知道,但我们出去确实是招商引资的,也干了很多实事。”
不知为什么,在周凌眼里我们这些机关工作人员几乎成了腐败的代名词,这可能也是因为我总在她姐姐的店里购买土特产品的缘故吧。
周凌说:“腐败不腐败的我不管,也不关我的事,我就关心咱俩的事儿该怎么办。”
我故意装糊涂:“咱俩什么事儿啊?”
周凌瞪了我一眼:“还能有什么事儿,你实话告诉我,到底能不能和杜晓梅离婚?你可是答应要跟我生活在一起的!”
我嬉皮笑脸地靠上去,用双手把着她的肩膀说:“你别闹了,我知道你是赌气才说这话,其实即便我跟杜晓梅离婚,你也不会嫁给我的,对不对?”
周凌生气地抖落掉我的双手,走到一边,说:“谁跟你闹了,你别说话不算数好不好,我可是认真的,只要你跟她一离婚,我马上就嫁给你,绝不开玩笑。”怕我不相信,周凌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我可以发誓。”
听周凌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便转身掏出一支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跟周凌说:“当初不是说好了只做情人,不谈婚论嫁的吗?”
周凌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还年轻,本以为不嫁给你还有更多好男人可以选择;可现在不同了,经杜晓梅这么一折腾,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咱俩的事情了。除了嫁给你之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立即反问道:“这么说,你嫁给我是被逼无奈了?”
周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中的漏洞,立即纠正道:“当然不全是,以前我不想嫁给你是因为不想拆散你的家庭;可现在不同了,现在她知道了咱们的事情,而且她还打了我,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我又问:“那你嫁给我是为了报复她?”
周凌听我这么一问,立即意识到又被我抓住了把柄,但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干脆拉下脸来道:“顾磊,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到底能不能离婚?我跟了你这么久,不图你钱,不图你权,就是想图个心里舒坦。如今可倒好,你推三阻四地拿我当礼拜天过呢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犹豫不决,可别怪我不客气……”周凌的语气里明显有了威胁的意思。
我见周凌翻脸了,赶紧将烟头掐灭,回过身来哄道:“亲爱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又没说不娶你,干吗说不上三句就翻脸呢?我这不也在跟你商量这件事嘛!”周凌撇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赶紧离婚,离婚了什么都好说,不离婚以后少碰我!”
我说:“那离婚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办个手续就成了。可你想过没有,一旦我离婚了,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孩子归谁?房产又该怎么分?”
周凌或许还真的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反问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也没有想好,不过如果要我离婚,那我肯定什么家产都不要,可孩子是一定要归我抚养的。”
周凌说:“为什么啊?你傻呀,家产不要偏偏要孩子。依我看,家产起码要分一半才行,至于孩子,我看就算了吧,单凭你那点工资,能养得起他啊?”
我说:“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我出轨在先,过错方是我,不要家产也是合情合理。至于孩子,那是我的亲骨肉,我不能不要,否则良心上会不安。”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显然我的一番话让她有了顾虑。看得出她是不想让我抚养乐乐的,同时还想我能分得一部分家产。
我说:“怎么,是不是不想我手里一分钱没有还带着孩子?”
周凌是聪明的女人,她见我猜到她的意图,便立即反驳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有钱没钱我都会跟你,至于孩子,那是你自己的,你愿意带就带。我如果真的成了他的后妈,该尽到的责任我肯定会尽到的,你放心就是。”
“嗯!”我说,“既然这样,那就好,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做杜晓梅的工作。不过咱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真离婚了,你要是不嫁给我,也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或许都做得出来,我可不允许你耍弄我。”我之所以这样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给周凌施施压,让她充分地领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别以为把我和杜晓梅拆散了就算完事,她也要相应地付出代价。
周凌听了我的话一激灵,她没有想到我会反过来将她一军。她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对我说:“你离吧,你离了我就嫁给你,我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了。”
其实我跟周凌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现在,已经明显有了博弈的味道了,并不单纯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我希望自己能够利用聪明才智将一切都圆满化解,尽可能地使所有的不利影响都彻底消失。
我虽然嘴上答应周凌会和杜晓梅离婚,但老实说那只是我的缓兵之计。凭我的经验,在眼前这种状况下,只能尽量缓和她的情绪,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厌倦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到那时候主动离开我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我现在感情的天平更倾向于杜晓梅,更倾向于回归到我原来的婚姻和家庭。我知道稳定的婚姻更有利于我事业的发展,况且即便是我跟周凌在一起,也未必会比现在幸福多少。而且一旦离婚,势必会伤害到很多人,包括亲人和孩子。
杜晓梅自从把周凌打了之后,情绪似乎稳定多了。我分析她的心理应该是这样:反正气儿也出了,日子无论怎么着还得过下去,再胡搅蛮缠也没用,搞不好没准儿真会把这段婚姻给搅黄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杜晓梅对我温柔了许多,似乎在有意拉近我们的距离。我现在就好像是一只手托着两个鸡蛋,只能小心翼翼的,绝不能让其中任何一个掉在地上,因为哪个掉在地上都会破碎。当然,我也不能让两个鸡蛋之间再有什么摩擦,否则也有破碎的危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协调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以确保天下太平。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一天天过着……
转眼年底将至,全县大规模调整干部的工作即将开始,组织上任命我为经济局副局长的传言已经越来越邪乎,大家都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周凌的耳朵里。那天,她兴奋地打电话给我,高兴地说:“亲爱的,听说你要升官了,真有这回事儿吗?”
当时我正在单位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身边刚好有同事在,我赶紧打岔道:“你别听别人瞎说,没有影儿的事情。好了,我现在正忙呢,先不说了,回头再打电话给你。”说完,我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自从周凌得知我有可能被提拔的消息之后,跟我联系得更紧密了,几次要求和我见面,我都借口有事,躲着不见她。但周凌大有不见到我誓不罢休的架势。她几次打电话跟我说:“亲爱的,知道你快要被提拔了,我一定要给你庆贺一下啊,我就知道你有出息。”说完还不忘在电话里“啵”地亲我一口。她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无奈,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缠得太紧,那么就会让这个男人有一种沉重的负担感。后来,我实在躲不过,便只得和她见了面。
见面后,周凌“吧唧”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嘴里欢呼道:“亲爱的,你终于要当官了,太好了,快抱抱……”周凌搂着我的脖子,将整个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我的胸脯上,作亲昵状。
我搂着周凌,内心百感交集。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对周凌的感觉已经没有当初那般美好,她已经让我有了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感。想当初跟她在一起时,她确实为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而如今,她却不折不扣地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牵扯了我太多的精力。
周凌显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情绪不减地跟我唠叨起个没完,甚至还煞有介事地跟我规划起将来的幸福生活:“亲爱的,咱们正好提前把事情办了,趁你提拔之前结婚,然后再贷款买一个房子,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哈哈,你看你这一年多顺,当官发财又换老婆,好事都让你给占尽了……”
我听着周凌的唠叨,紧锁着眉头。周凌的话说得很过分,她只顾及到自己的感受,却丝毫不为杜晓梅和乐乐着想。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杜晓梅牵着乐乐离我而去的情景,杜晓梅那幽怨的目光仿佛一把尖刀,都能将我的心剜出来。
周凌觉察到了我的异样,问我道:“亲爱的,你怎么不高兴呢?”我说:“没有,只是这几天太累了,单位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说完,我轻轻推开她,一下子栽在床上,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眨巴着眼睛想事情。
周凌粘了上来,爬到我的身边,深情地望着我。
周凌说:“让我猜猜你在想啥。”
我说:“哦?那你猜我在想啥?”
周凌说:“估计你不是想单位的事情,就是想家里的事情。”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凌还在不住地打量我,忽然“哎呀”叫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周凌说:“别动,你有白头发了,我给你揪下来。”说着,周凌就开始动手揪了起来。揪着揪着,周凌说:“怎么这么多呀,你看这儿还有……”
我说:“算了,就让它们长着吧,又不碍事。”
周凌停了下来,叹息道:“你都老了。”
我侧过脸,说:“是吗?能不老吗,都奔40岁的人了,哪能还像二十多岁那样。”周凌听我这么一说,心疼地将脸贴在我的胸膛上,说:“不许你老,我要你永远都年轻……”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十分感慨,看来自己真不适合同时拥有两个女人,那种来自内心的折磨会让自己迅速苍老,就好像生活在一个夹缝里,既不想让杜晓梅伤心难过,又不想辜负了周凌的一番情意,结果却可能两边都被我伤害到。这种感觉有时甚至让我生不如死。
周凌看出我很累,就说:“亲爱的,你一定很累了,今天就让我好好地犒劳你一下吧。”说着开始用手解我的衣扣。我按住了她,说:“算了吧,我今天真的没心情,改天吧。”
周凌抱得我很紧,好像生怕我一不小心会溜走了一样,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留恋和不舍。
岳父一家听说我要被提拔的消息很高兴,特意把我找去喝了一顿酒以示庆祝。席间,岳父一个劲儿地说:“我就知道顾磊有出息,当初我看你小伙子就不错,要不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然后,岳父又把头转向杜晓梅,语重心长地说:“晓梅,我可告诉你,一定要好好和顾磊过日子,不能三心二意的,别放着好日子不知道珍惜。”
杜晓梅白了我一眼说:“三心二意的是他,又不是我!”
我的脸腾地红了,有一丝尴尬。
岳父打断她:“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话不能好好说啊,三句话不到就要揭人短,什么人愿意看你的脸色活着。”
杜晓梅平时最畏惧的就是父亲,听父亲这么一说,马上就不吭声了。岳父又将头转向我,态度和蔼地说:“顾磊,你不要跟她计较,没结婚时晓梅在家被我和你妈宠坏了,任性得很。”
我说:“哪能呢,我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窃喜,真是摊上了一个好岳父,话都能说到我的心里去。我偷偷地瞟了杜晓梅一眼,恰好她也在看我,我笑了笑,她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关于我被提拔的事,杜晓梅也是高兴的。晚上我搂着她,主动跟她勾画起明天的美好生活来:“如果我当了副局长,那么手中就握有一定的实权了,接触的人层次也不一样了,到时候无论是福利待遇还是办事能力,就都上了一个台阶。咱们趁着乐乐还小,多存些钱,留着给乐乐上大学用,你以后想要吃啥穿啥买啥,尽管花钱就是,好日子正等着咱们呢……”
杜晓梅对我描绘的美好生活充满了期待,但又有很多担心:“你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会不会又跟别的女人勾搭到一起,我倒不希望你多有钱有权,只要能守着我们娘俩儿过安稳日子就行。”杜晓梅说这话时,酸溜溜的,听得出她对我和周凌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我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守着你们娘俩儿的,别人再怎么着也没有老婆孩子重要,这一点我怎么能不知道。”杜晓梅说:“你知道就好,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想想,是谁辛辛苦苦地陪了你这么多年?是谁给你带孩子做饭、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别的女人哪有几个是真心对你的,你不要被她们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杜晓梅说这话时,我还真想到了这个问题,假若周凌跟我生活在一起,会不会一日三餐像杜晓梅那样照顾得周到及时?
我揽过杜晓梅,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睡吧,别想太多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能不知道轻重,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杜晓梅点点头:“嗯,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我这次给你机会了,你再不好好把握就别怪我绝情寡义。”我说:“知道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和她联系。”杜晓梅“嗯”地答应了一声,还往我的身边靠了靠,然后将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几乎成了我和杜晓梅之间的暗语,每当她想要的时候,就会暗示我。杜晓梅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很少会直接跟我提要求。一般情况下,她不提我也不给,因为自从我和周凌有了那种关系之后,就对杜晓梅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是此时此刻,我是不能给杜晓梅泼冷水的。为了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我尽量配合她……
看杜晓梅满足地睡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不禁有些担心,假若我真的和周凌断绝了来往,那以后的性生活又该怎么解决?每天面对这个不解风情、索然无味的杜晓梅,我实在提不起兴趣。思来想去还是算了。人又不是畜牲,有些东西该放下就得放下,相比性爱而言,亲情责任似乎更重要。
我可能被提拔的消息传出后,周凌和杜晓梅为了争抢我,已经在暗中较起了劲儿。这就好比投资股市一样,现在我已经成了一支潜力股,并且出现了利好消息,谁都不想把我抛掉。
周凌在几次催逼我离婚未果之后,首先跟我摊了牌:“顾磊,你到底能不能离婚?你是不是在有意拖着我呢?我实话告诉你啊,你拖我可不行,如果你实在不能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虽然明知周凌这是在吓唬我,但我也感觉到了她的难缠。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是一种负担。当一个女人一旦成为男人的负担时,那么也就意味着这段感情到了终了的时刻。现在我感情的天平更加向杜晓梅倾斜,同时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彻底将周凌摆脱。思来想去,我知道只有寻找机会,抓住周凌的某个把柄之后,才可能彻底将她摆脱。
我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周凌为了达到逼我离婚的目的,开始施展各种手段,就连她的姐姐周梦也加入到这一行列里。那天周梦当面质问我道:“顾磊,我以前看你挺像个男人的,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难道离婚对你就这么难吗?既然你媳妇已经知道了你和周凌的事儿,就赶紧趁机离了算了,周凌又不要你一分彩礼钱,难道你还嫌我妹妹没有你家那黄脸婆年轻漂亮不成?”
我赶紧赔着笑脸说:“不是的,这离婚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你不知道啊,现在杜晓梅死活都不跟我办离婚手续,我又不能跟她动硬的。就是说我们感情破裂,起诉到法院还得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呢,你说对不对?”
周梦一听这话火了:“那杜晓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就没看出来自己的老公不爱她了?她这分明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别人的好事。上次她打人的事情我还没和她算账呢,就是为了给她机会。你回去让她赶紧把位置倒出来,成全了别人,否则我们跟她没完。”
周梦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说话也不避讳,但我对她那句“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比喻却很介意,心想我又不是茅坑,用不着谁来拉屎。
如果说周梦还仅仅是在语言上揶揄我,那么周凌则不同,她已经开始采取实际行动了。
一天下班回家,我脱下外套正准备洗手吃饭,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周凌打来的。按照常理,周凌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我电话的,因为她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我在家里。我以为她有什么事,看到杜晓梅正在厨房忙呢,赶紧躲到卫生间里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说:“喂,什么事啊?”
周凌在电话中问我:“在哪儿呢?”
我小声说:“在家呢,正准备吃饭。”
周凌说:“别吃了,出来陪我一起吃,我姐去进货了,店里就我一个人,没意思。”
我看了看杜晓梅,她正扎着围裙在厨房煮饺子,杜晓梅今天特意早下班了一会儿,给我包了最爱吃的牛肉萝卜馅饺子。
我说:“改天吧,现在不方便。”
周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这时杜晓梅走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说话声,问我道:“是谁打电话呀?”我说:“是单位同事,叫我一起出去吃饭,我说家里包饺子呢,没答应他。”
杜晓梅“哦”了一声,也就没有再怀疑。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我正吃着饺子,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周凌的号码,心里一沉,就赶紧给摁了。没想到刚摁完就又响了起来,我又摁,反复几次。杜晓梅起了疑心,撂下饭碗说:“接呗,咋不接呢?”
我心虚地说:“接它干吗?又没有什么正经事儿。”
恰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杜晓梅说:“你不接我接。”说着就要过来抢我手机,我眼疾手快,赶紧率先将手机拿在手中,摁下了接听键,我没好气地问:“喂?”电话里传来周凌懒洋洋的声音:“亲爱的,你出来陪我吃饭呗,我饿了……”
我怕杜晓梅听到,赶紧站起身来拿着电话往卧室方向走。这一刻,我杀了周凌的心都有,很明显这是她故意导演的恶作剧。我压低了声音,冲着话筒愤怒地吼道:“我都跟你说了不方便,你咋还打电话,是不是有病啊!”说完之后,也不待周凌回答,我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即关机。
杜晓梅对我的态度还算满意,因为她能猜到那电话是周凌打来的,而我对周凌的态度比较坚决,甚至还骂了她一句。
虽然已经被周凌搞得没有了食欲,但我还是要假装把这顿饭吃下去的。我又重新坐到了饭桌边,刚夹起了一个饺子,正要放在嘴里,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手机,而是家里的座机。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我和杜晓梅相视一望,都愣在了那里。我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上帝保佑,这个电话可千万别再是周凌打来的。本来我想将那电话接起来的,没想到杜晓梅速度比我还快,她率先离开餐桌,将那电话迅速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喂,哪位?”杜晓梅的声音充满了怒意。
电话那边没有动静,打电话的人拿着话筒就是不吭声。
杜晓梅望了我一眼,心里立即就明白了七八分。
“喂,哪位?请说话!”杜晓梅再次提高了的声调。
打电话的人还是不吭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
这时,杜晓梅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爆发起来,她冲着话筒大骂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把电话打到我的家里,你还嫌我上次打你不够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咋就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啊,是不是天下没汉子了,你偏偏要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杜晓梅将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都发泄了出来,那愤怒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充满了强劲的火力,哒哒地向对方发射过去。电话那边周凌好半天都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听着。等杜晓梅终于骂够了,也不等周凌说什么,“啪”的一下将电话撂下,又重新坐回到了餐桌前,呼哧呼哧地生闷气。
乐乐在旁边瞪大了惊讶的眼睛,他对杜晓梅的行为很不解,问道:“妈妈,你刚刚在骂谁啊?”杜晓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回答道:“不关你的事儿,妈妈在骂一个狐狸精,你快吃饭吧。”
乐乐并没有急于吃饭,依旧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不住地观察我和杜晓梅的脸色。虽然我和杜晓梅出现了严重的家庭危机,但更多时候我们都隐瞒着孩子,因为孩子还小,我们都不想让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太多的恩怨。
我说:“乐乐,快吃饭吧,吃完饭去楼下玩。”
乐乐这才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了碗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正当我以为不会再有事的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我简直快崩溃了,没想到周凌还能把电话再打过来。杜晓梅也颇感意外,她和我面面相觑。那电话依旧响个没完,杜晓梅又重新站了起来,将电话拿在手里,冲着话筒高声问道:“你还有完没完,到底想咋的?”这次周凌没有沉默,她用很平静的语调回答道:“我想跟你谈一谈。”杜晓梅看了我一眼,问:“有什么好谈的?我不跟没羞耻的人谈。”
周凌说:“我请你离开他,我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周凌的话语音虽然不高,但是却很有分量。我在旁边支棱着耳朵听着,大致能听清她们的谈话内容。
杜晓梅也毫不示弱:“凭什么让我离开他,你算什么玩意儿?”
周凌似乎早有准备:“就凭他爱的是我,而不是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杜晓梅一下子就沉默了,她第一次无言以对。
周凌没有管她,继续说道:“我跟他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我们之间有感情,我甚至还怀过他的孩子,不过已经打掉了。你根本就不懂他,只有我才能理解他。他跟我说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最快乐,跟你在一起连做那事儿都没有感觉。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不如趁早放手,成全了我们,因为你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杜晓梅的脸色渐渐变了,变得铁青,我不能再让周凌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保不准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我赶紧站起来,将电话从杜晓梅的手里抢过去,冲着话筒喊道:“周凌,你太过分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样做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说完,我“啪”地撂了电话。
杜晓梅直直地看着我,表情很复杂,突然就大哭出来,捂着嘴呜呜地跑进卧室里去了。乐乐紧随其后,嘴里大喊道:“妈妈,你怎么了?”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如果此时周凌在身边,而我的手里又恰好有一把手枪,那么我一定会将枪口对准她,毫不犹豫地把她干掉,恨不得让她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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