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区（52）：最后的赢家

人性禁区

文/醉我

赵晓峰朝着姚然看了过去，姚然面带桃花：“怎么样？还喜欢吗？”

“挺好的，替我谢谢你的客户。”赵晓峰这个时候，只能装傻了。

赵晓峰心里，此刻最想问的是留下来的那个律师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内定好了？

“今晚看来我们又要加班了。”姚然一提起工作，就两眼放光。

赵晓峰要是姚然，肯定也会精舍抖擞，姚然现在是丰江最好的律师之一，也是收费最贵的律师之一。

一个案子下来，收入不菲。

这才是姚然的动力之源，也许，赵晓峰也会有那么一天。

有了财富，才有实力去跟那对狗男女对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现在连能不能留在律所，都是未知之数。

加班，只有加班，才能短暂的忘却眼前的所有烦恼。

律所里，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就只剩下了赵晓峰和姚然两个人了。

姚然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帮我冲杯咖啡。”

赵晓峰进来，拿了姚然的杯子，出去冲咖啡了。

冲好了咖啡，走了进来，递给了姚然。

姚然接过了，喝了一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姚然喝着咖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已经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所依赖了，准确的说，是依赖他冲的咖啡。

出差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想着赵晓峰的咖啡，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的喝上了。

依赖一个人，对于独立惯了的姚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戒，却戒不掉。

“可能，算了。”赵晓峰欲言又止，如果是内定下来的事情，跟姚然说了，也是给姚然平添烦恼而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在外地出差，但是律所的论坛，我还是每天都关注的。”

“你都知道，那就是说，赵英杰已经是内定人选了？”

“据我所知是这样，黎远航是律所最早的合伙人，蒋森应该会卖黎远航这个面子。”

姚然都这么说，那这件事情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还能说什么呢？本以为姚然是他最后的希望，现在看来，希望破灭，是要想好退路了。

不服气，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有关系有门路有背景的人，总是有机会走捷径，人与人生下来就是不同的，有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清贫，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

无论赵晓峰如何努力，无论他的业绩如何的突出，依然注定了无法留下来。

“那我去忙了。”赵晓峰转身要走。

“等一下。”

赵晓峰回过头来，难道姚然还想为他争取一下？

“帮我叫份外卖。”

赵晓峰点点头，出去了。

姚然看着赵晓峰失落的背影，笑了，喃喃道：“傻样！”

加班到半夜，两个人才从律所离开，现在的姚然，已经对赵晓峰无所隐瞒了，连跟客户签的合同，都让赵晓峰看了。

这对于即将当律师的赵晓峰来说，绝对是一种激励。

赵晓峰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姚然那样的律师。

希望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这个周末，破天荒的，姚然没有叫他去加班，因为周一，就要宣布谁留在律所了。

心中忐忑，已经在想着退路了。

以他目前的经济实力，哪怕休息一年半载，也没有问题的。虽然是实习律师，因为接的案子多，收入也是非常不错的。

可对于赵晓峰来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

浪费掉的每一天，都会让那对狗男女逍遥法外快活一天，这是赵晓峰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虽然没有去加班，但是赵晓峰也没有闲着，实习结束，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了，不管将来去哪家律所，他都要独当一面了，也就意味着，以后，他要出庭了。

利用周末，把过去一年所有参与过的案子，都整理了一遍，回想着跟陈凯，还有姚然一起上庭的情景。

这一年，没有虚度，他学到了很多。

赵晓峰也有信心，将来可以胜任这一切。

新的一天到来了，天气晴朗，可赵晓峰的心里，却满是阴霾。

过了今天，他就要离开这家律所了。

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告诉他，明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存在，却无能为力，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左右自己的跟别人的未来和人生。

能领悟到这一点，这一年，也不算虚度。

律所的大会议室里，几个合伙人都到了，他们几个实习律师，也都去了会议室。

赵英杰胜券在握，满脸得意。

姚然朝着赵晓峰点点头，那微笑，不知道是对他的鼓励，还是别有意味。

蒋森逐一点评了一下几个实习律师的工作成绩，说到赵晓峰的时候，用了足足二十分钟。

“赵晓峰是我开律所以来，最为优秀的实习律师之一，业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蒋森赞许的看着赵晓峰。

这样的点评，算是让他走人之前的安慰吗？

“经过我们几个合伙人的商议，决定今年实习律师留任的是赵晓峰。”

赵晓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惊喜的抬起头，看到蒋森站起来，朝着他伸出了手：“恭喜你，赵晓峰律师。”

赵英杰彻底傻眼了，不光是他，连坐在蒋森旁边的姚远航也是一脸惊讶，大概是顾忌到身份，才没有当场发作。

赵晓峰赶忙起身，过去跟蒋森握手。

赵晓峰成了最后的赢家，这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

意料之中是因为赵晓峰的业绩有目共睹，意料之外是大家都以为赵英杰是内定的人选，却没想到，赵晓峰却留了下来，赵英杰出局了。

当场签了合同，赵晓峰从此刻开始，正式成为这家律所的律师了。

赵晓峰朝着姚然看了过去，姚然也正朝着赵晓峰看过来，姚然的嘴角滑过了淡淡的笑容，徒弟出师了，以后就要独立接案子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历尽磨难才有了今天的赵晓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跟她一样优秀的律师。

姚然也相信，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赵晓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的办公桌办公椅，沙发都是新买的，赵英杰把办公室布置的相当气派，只可惜，现在这个办公室属于赵晓峰了，大概黎远航作为律所的合伙人，批这些办公室配套设施的时候，也觉得他的外甥十拿九稳了，只是没想到，为他人做嫁衣了。

赵晓峰在椅子上坐下，真皮的座椅，坐着很舒服，新皮革的味道还没散尽，赵晓峰已经成为了这个办公室的新主人了。

看着手中的律师执照，赵晓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现在终于成了梦寐以求的律师了，等这一天，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赵英杰和其他几个实习律师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年留在律所的名额都要比今年多，至少有一半的实习律师可以留下来，今年可能因为之前就从别的律所过来了几个律师，所以今年实习律师转正以后，只留下了一个。

外面，赵英杰肺都要气炸了，那个精心布置的办公室，现在却坐的是别人。

简直就是在打赵英杰的脸，气愤！

赵英杰不甘心，也不服气，舅舅跟他说的好好的，无论如何也会让他留下来，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会议室里，大门紧闭，黎远航暴跳如雷。

“老蒋，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外甥赵英杰留下来，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老黎，你先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律所考虑。”蒋森拉着黎远航坐下，亲自为黎远航续了茶水。

“是，赵晓峰表现是不错，可是我们律所，比赵晓峰优秀的人多的是，为了一个赵晓峰，就要牺牲我外甥吗？”

“不光是赵晓峰，还有姚然，如果姚然也走了，我们律所的损失可就大了。”

“姚然？跟她有什么关系？不会因为赵晓峰叫了她几声师傅，就当真了吧！简直是笑话！没错，姚然是合伙人，可也只是个小合伙人而已，这家律所，是你跟我当年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你现在这么做，我还有什么颜面。”黎远航愤愤然。

“这样吧！要不让英杰也留下来吧！律所多安排一个律师，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情。”蒋森拍拍黎远航的肩膀。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听到蒋森这么说，黎远航也不好再闹了。

不过，就算赵英杰可以继续留在律所当律师，可黎远航这口气，还是咽不下。

黎远航从会议室里出来，经过赵晓峰办公室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冷哼，来日方长，这笔账，记下了。

赵英杰虽然留下了，但是却被安排在了整个律所里最小的一个办公室里，跟他之前精心布置的办公室，天壤之别。

赵英杰心里那个恨呀！

赵英杰去了黎远航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舅舅，我想要原来那个办公室。”

黎远航看了外甥一眼：“别这么沉不住气，总有一天，失去的一切，都要统统拿回来。”

“舅舅，那个赵晓峰究竟什么来路？”

“我也不清楚，大概。”黎远航猜到了几分，却没有告诉外甥，他这个外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赵英杰说了，保准坏事，“你先好好在律所干，做出点成绩来，我脸上也有光，这样，晚上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到时候给你介绍几个客户。”

“那太好了，谢谢舅舅。”赵英杰大喜。

黎远航无儿无女，这个外甥，就跟他的亲儿子一样，这一点，蒋森是知道的，却为了一个姚然，让他差点下不来台。

答应的好好的事情，都能反悔。

黎远航还是觉得，他在律所实权不够。

要是这个律所，他才是说一不二的大老板，就不用面对今天这个尴尬的局面。

“英杰，赢几场漂亮的官司，我会找机会让你搬回原来的那个办公室，赵晓峰，姚然，我要让你们搞清楚一件事情，这个律所，谁才是说一不二的人。”黎远航阴冷的说道。

“就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赵英杰附和着说道。

蒋森虽然是这个律所最大的合伙人，但是蒋森却很少来律所，律所基本上都是黎远航在管理，找点机会给赵晓峰和姚然小鞋穿，还是很容易的。

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脸，这口气，姚远航咽不下去。

姚远航招招手，赵英杰凑了过去，听姚远航交代完，赵英杰大喜过望：“舅舅，还是您办法多，我这就去办。”

赵英杰出去了，姚远航阴笑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等着看好戏了。”

赵英杰经过赵晓峰办公室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留，前几天，还在夸海口，今天就被打脸了，精心打造的办公室，一点都没用上，就被人鹊巢鸠占了。

赵晓峰，等着吧！看你能得意多久。

赵晓峰坐在办公桌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桌面，黎远航还真是舍得为这个外甥下本钱，这张办公桌，比姚然的办公桌差不了多少。

抬头朝着外面看去，赵英杰正朝着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留下来了，却把这舅甥俩给得罪了。

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姚然倚门而立，满脸的笑容：“这个办公室不错呀！喜欢吗？”

“有独立的办公室，我已经很知足了。”赵晓峰赶忙站了起来，亲手为姚然冲了一杯咖啡，“谢谢你，师傅，没有你，我也留不下来。”

“你别谢我，我也是为了律所考虑，你这样的人才，不留下来，太可惜了。”姚然说的轻松，其实能让找赵晓峰留下来，却没那么容易，差点都跟蒋森翻脸了。

赵晓峰还没有到那种对于律所来说，举足轻重的地步，要不然她以离开律所相逼，蒋森也不会答应让赵晓峰留下来。

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么冲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姚然也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从来不愿意收徒弟，觉得浪费时间，她的时间就是金钱。

也从来不会惦记别人，更加不会出差回来还找借口送人礼物。

姚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都不像她了。

因为同情赵晓峰的遭遇吗？不，她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早就让她心如磐石一般坚硬了。

那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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