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嗜好赶闲集。
这习惯,从与马驰结婚、离婚,现在又改嫁庄文中,一直保持。以前赶的是曹庙集,现在赶的是蔡圩集。当然,有时候也还会去赶曹庙街。尽管蔡圩乡与曹庙镇相距十七八里。 那天,田芳在曹庙街买下物品,骑着电动车刚拐过蔡圩乡的石子路,忽然看见马驰呆呆地立在路边。
“田芳……”马驰喊。声音有些生涩。
“你——”田芳诧异地,“咋在这儿?”
“等你。”马驰搭讪道。眼神躲躲闪闪。
“等我?”田芳看着他那胡子拉碴黑头黑脑地样子,不无讥讽道,“我们还有关系吗?”
“也许你不相信,我……我好想你。”
“你把我当包袱一样给甩了,现在还说等我,有意思吗?”田芳心一酸,眼圈红了。……
和田芳正式离婚后,马驰躺倒了,一连两天水米未沾牙。他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永远不会再回到他的怀抱了。他试图将她忘掉,但是很难。无论黑夜白昼,他的心田和脑海里都充塞着田芳的身影,耳边回响着她的说笑。他甚至徒劳的幻想着离婚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醒来后两人依然像从前一样恩爱,形影不离。
有人说,这个家是他的父母搅散的。是他自己作散的。马驰心里不服,老婆偷人养汉,哪个男人受得了?说人家牙齿耙地,搁自己身上不当回事,那才心大哩。
想当初,在街上相看第一眼,马驰就被田芳的美貌深深吸引了。脸俊美,大长腿;身上有肉,穿衣显瘦。虽没有影视明星的气质,却有别于一般乡村姑娘的土气。他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笑时脸颊上出现的一对迷人小酒窝。他很想跟她说点什么,只是她没有主动接近他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更确切点说,是胆怯。周边有多双眼睛多张嘴。
后来他跟家里人说,田芳太漂亮了,不可能看上他。可能婚姻这个东西确实存在缘分,相看时没与他说过一句话的美貌女子,竟在第二天通过媒人之口转达:她愿意。……
如果他不出去打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马拉松,如果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宽容她,如果不是因没有捉奸在床酒后暴虐田芳,被其父到派出所告下,惨遭派出所暴打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就好像一场戏,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放下自尊在老田家捎话让马家接人的时候来个顺水推舟。愈是这么想,愈是觉得自己的愚蠢。“自尊”有用吗?要脸面有用吗?有田芳在的时候,他家犹如富在深山;跟田芳真正离了,又恰是贫居闹市,门庭忽然冷落而凄凉。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应该是驴日的马拉松吧。他想。你搅散了我的家,我也不能让你活得安生!
这天夜晚,马驰又喝得醉醺醺的,跌跌撞撞地来到村西马拉松家门口,先是扯开嗓子日爹操奶的骂,后又擂门、踹门,搅得四邻不安生。
马拉松在睡梦中惊醒,通身冷战。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马拉松拆散了别人的家庭,算是做了亏心事。自那夜爬梯翻墙与田芳通奸未遂,侥幸逃脱她早有防备的公公婆婆马永东、刘苏芹夫妇捕捉之后,好长时间处于惊魂未定状态,夜晚常梦见马驰举起斧头和菜刀之类的器具,红着眼说要废了他……刚才又恍若梦魇中,老婆苗翠玲猛踹他说:“是马驰在门外闹哩。瞧瞧你干的好事!”才清醒地意识到灾祸不可避免的来临了。
“咋咋咋……咋办呀?!”马拉松害怕极了,问苗翠玲,“你说,他、他会不会把门破开?”
“说不准。”苗翠玲没有把握。
“那就赶紧起来备战。”马拉松强打起精神。
“要冷静。”苗翠玲说,“不管咋说,人家是因你而离婚,搁谁谁都恨。”
“那你说他要是破门而入了,你不跟他拼命,还能任他砍杀啊?”
“也许闹一会没人理就不闹了哩。”苗翠玲这个平时看上去老实而又略显笨拙的女人这一回还真说准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吧,叫骂声和踹门声停止了……
翌日一大早,马拉松夫妇找组长和村长,说了昨夜晚发生的事,要求处理马驰。可组长和村长都说,马驰半夜砸门、骂人虽然影响极坏,但事出有因,你搅散了人家的家庭,人家就是上告都不过分。村长又说,现在秋收秋种结束了,你不如出去打工,暂时回避一下为好。马拉松无奈之下即回家打包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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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袁国奇 湘江 袁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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