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十八哥有约
本文作者何永利(左)和中国当代作家、学者,文化部原部长王蒙合影
何永利:网名天涯牧秋,作家、诗人,原中国书画艺术报评论部主任;河北省文化名人公益联盟常务副主席;河北省海内外名人名企交流协会常务副会长;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长。《中国新闻聚焦》执行主编。
引:
南平望村隶属井陉县威州镇,迄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穿村而过的秦皇古道是昔日山西通往冀中的主要通道。该村不仅文化遗存众多,有古庙宇、古民居、古桥、古阁、古寨等,且文化底蕴深厚,传统武拉花以射箭等武功动作为主,获评省级非遗项目。2015年,村里成立了农民诗社,并连续举办了三届农民诗会,户户有对联,就连学校里的二三年级孩子都能写律绝,是当地有名的文化名村。
南平望的街
”
失去的岁月在石板上斑驳,
就像老人脸上纵横的沟壑。
房顶上的茅草生长着乡音,
我站在街巷细听历史的诉说。
风在穿梭着回顾山村的寂寞,
脚步轻轻生怕惊扰了百年的故事。
避免说话、避免与一些柔软相碰,
因为这古巷,是岁月遗失的角落。
窄巷仿佛使我的身子也消瘦了,
此时,偏偏听见了南平望的心跳。
每一次回首,都充满了希望,
每一幅楹联,都是不灭的宿梦。
一片叶子与一片叶子纠缠,
指引着南平望远离痛苦的纹路......
正如槐树上伸出的一个个手掌,
悬停在一副欲语又止的表情上。
过往的人与事行在风的指尖,
绿意在湿淋淋的心上破土而出,
我甚至希望浓一些直到它蔓延无际,
以铺展成农民小康梦的主色调。
千年万年,无论时光如何流逝,
年轮的印记不会因生老病死褪去。
百姓将鲜活的影像放进过去的日子,
用来掩盖一道道静静闪烁的流光。
享受着山风吹过灵魂的惬意,
内心抑制,因为早搏不敢激动。
也不敢有诗,甚至不敢有思想。
因为,这里只容得下乡愁......
我的思维欲在村落石头上筑个小巢,
它的每一次改变都是因为一曲拉花调。
就像那条从没有进入过村落的绵河,
尽管触不到,也折射着老天赐予的光波。
石头开一朵花垂在噙泪的眼帘,
我仰望的那种眼芒早已被胀痛。
用盈眶去仰慕一个伟大村落时赞道:
南平望,你是我心头一首淋漓的歌.......
南平望的街
老房旧宅
”
一眼望不到村落上空绿的尽头,
望不到的,还有明天的希冀。
想用自己身影去衔接不远的山巅,
我以为,从这里可以回到过去.....
枯了半截的鞅草另外半截,
就像一本被倔强打开的书籍。
塌坍屋角上蜘蛛网纵横交错,
网中居住的,好似来访的猎奇者。
颓废的老宅虚掩着残破的格窗,
它让所有的春,都在这里发芽。
我知道,烟火熏热的百年院落,
山风也会带着历史的沉淀轮回。
老屋味道让我百感交集,我明白
它始终在支撑着村落的脊背。
疼那些屋檐下老人无采的眼神,
他们担忧故土消失在岁月的混沌。
站在西北风雕刻的柿子树旁,
用诗去构思它腹中的软硬红色。
我想,其内心不见得都是软的,
可能有时布满全部的是坚硬深刻。
要知道,每个词语来到世上,
都会有一番自己要说的话。
可我在这里无语,看到它
像是感受一树桃花携带的春风。
想着想着,颓废隙间流出了甜蜜
老屋肋骨裸露着思亮是否该向我诉说。
哦,是它让我知道了:
为什么岁月只能有一个方向。
只是、我每走过的一小步
使渐行渐远的沉重越陷越深
在流光里,它以另一种方式对我呼唤,
我回归了,演绎着一曲古村落的念奴娇。
街中的小路纷纷收紧了拳头,
每逢拐弯时让我心事重重。
踩着千年的影子触摸着山露,
想问哪一颗、才是主人流下的泪滴?
老房旧宅
玉皇阁
”
住在红尘之上的殿阁太高了,
它建在村落的拱形脊梁之上。
太阳刚从云层中长出来,
便与阁内的一炷香缠在了一起。
玉皇阁和善的脸厐充满了慈祥,
古村落连接着脚下这条进出村之路。
满室乱撞的香气按耐不住频频敲窗,
我想,进门烧香的都是玉皇的熟人。
凄风苦雨没打弯方方正正的棂格,
可惜,门窗也被无数传说上了锁。
它爬进过月色,爬出过日光,
最后沿着枕边,爬入南平望人的梦乡。
飘下的云朵将窗子擦了又擦,
阁的眼睛甚至比玻璃窗都要明亮 。
我的眸子不再瞄着按捺,眼瞅着
那三个字的名字坐落在天空之上。
痴情的刀曾经划过玉皇的肉身,
工匠用一则传说为泥胚安放翅膀。
在第一缕春风裁剪下它捧出了火焰,
贡品们也自言自语,同在和谐频率上。
本想和玉皇分享一次浪漫的时光,
还有,南平望悲欢离合的一生。
我发现于生活中捕捉的那些风景,
与恰巧的崇拜一起放射着光芒。
不知是否惊醒了玉皇沉睡的梦,
也不知他千年来渡过多少人间疾苦。
只见一簇山花被握紧手间不肯打开
我开始慈悲,照见了五蕴皆空......
阳光如僧人般披着袈裟从容走过,
那丰富的表情只有自己的心才能读懂。
走出老阁,后似乎感觉到外面的风,
比玉皇阁内,更飘,更神、更重......
玉皇阁
郝家老宅
”
一层层揭开这三进院落的面纱,
四周嵌着与石头一起发源的前世。
很快,老宅将我引进一首诗里,
我便一步步度量着它恒久的耐性。
院落像三张国字型老人的脸庞,
它肢体曲张有度呈显着开放的姿态。
只要后代切开记忆重新定义时间,
郝家的荣耀便会从落日身体里升起。
炊烟在残破的房顶上盘旋着,
它飘忽,去追一只乘云的鸟。
老旧的砖墙怀着一分心安,
枕着岁月竟睡得那么安详。
儒家任风雨袭扰了大门近百年,
还是没让粗人跨进屋里半步。
几片青瓦一而再地努力盖住了,
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得意与难处。
读着孔子在门楹留下的文字,
斑驳的触角数着时光的履历。
是因经年浸泡在论语堆里,
才让三个秀才把它拧出雨水。
驴棚笑着,张开豁牙的口,
枣树驼背,在枝头开出一簇童心。
风从古老的明清而来坐在正屋,
然后撩开帘子扶着我走上了台阶。
一本族谱发芽开出一串花儿来,
我数着那种古老的美让人心疼。
可它对我说出了一句久违的问候,
并句句敲打着读书声震响的窗棂。
我听到先前的太阳在与自己说话,
那起伏的声音陨落了先前的梦。
我还看见了时间已在千里之外
哪怕微微一颤,都是致命的心痛.......
郝家老宅
风景台
”
石板路一旦拐过了隘口,
村落的变化也另起了一段。
迎面高台上紫瓦红柱的长廊,
不知被谁插入了诗句千行。
这廊的一头搭在村民的心坎,
另一头呢,则续写着时光的跫音。
它们用满腔絮语一股脑地交给了池水,
在咀嚼民俗时,便获得了不绝的给养。
旁侧灰褐色的瓦沟长满了茅草,
那裂开的木柱布满了深浅的皱纹。
斑驳的门口缠绕着一双昏花的眼睛,
它那窗户是两只早已失聪的耳朵。
村落六百年的历史锈迹斑斑,
我知道,它在隐忍着一串串泪花。
静下心细听那些长满肌肉的乡音,
燕子在一声声荡气回肠的唱腔中躲闪。
几代人磨砺着每一记雷声与风雨,
早已把戏台敲实成坚定的回音。
有梦的人穿过怡园阁的隧道走出,
站在风景台的对面不用打开门栓。
戏台想放低身段梳理身上纹路,
老年了发现惟自己才有资格坠抵人间。
夹了乡音的腔调是喜怒哀乐的伏笔,
只在恍惚间,感觉匆匆打开了庄门......
阳光在池中轻轻点水,涟便燃烧起来,
一枚黄叶飘落,沉没的恐怕是它的心。
对面百年足迹,让凛冽乡村看到了春天。
是啊,水滴石穿才是南平望不变的初心。
初秋的凉意不经意间掠过了繁华,
水中的云朵在天上不断站起又坐下。
这么多的幸福怎逃出石池的眼睛,
一个个小的它,竟连成了江南水乡。
于莲花旁舞剑,在长廊上读书
时光将一个个身影全泼在水面,
慢慢溶成了一团乡愁,一粒偈语,
最后,疏通了一个古村落的脉管。
乡亲们望着那帮带头打马飞奔的人,
说“再快,生养你的故乡也如影随形。”
镜头中,当池边洗墨的颜色一旦散开,
南平望就像瑶台升起的炊烟与薄雾。
打开书与池水一起读吧,倒影
将两侧的风景拆开,变成
一池的风流,从此廊到彼阁
要用尽一生时间,甚至白头......
风景台
拉花艺术馆
”
门前没有威猛的石狮守护,
只是一所普通的农家小院。
灰瓦砖墙,连刀光也烙进了石头,
只有春天时凡人才能到达这个地方。
看起来好似已经风烛残年了,
且将那担惊受怕的日子靠在脚下。
但它的影子还是一步一舞牵着太阳,
这就是传说中的永不衰败吧。
拉花道具是通往手掌的命运线,
更是一个个舞动生命的过场。
横向、纵向着排列,只要它们乐意,
所有的英姿都可以恣意扩张。
当高潮的焰火从体内抽出捻线,
姑娘小伙便用脚步去丈量民俗。
在尘土飞扬中体验时间的重量,
那凌空之美把贲张的血脉举上了天。
昂扬的高腔踩着高粱尖儿,
在拉花调里肆意投放一尺韵律。
于是,脚步把飞扬舞上了弯眉
最后一抛的,定是那庆太平的高腔。
用舞者精神去传承与融合艺术,
从爷爷的爷爷手中接过的那支曲。
各自攥在手中然后细细遐想,
一不留神就让它成了国家的非遗。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演绎勤劳、敦厚
这心跳,这血浆是苍天授命的理由。
这天空,这原野 为拉花人亮出楚岫
一声声弦鸣,修炼成字正腔圆的火焰
让不曾更改的调式长出了新羽毛,
不规则的彩色被苍山一一认领。
这用身体燃烧释放出的光与热,
让井陉的田野都变成了光的天堂。
南平望一草一木的记忆,
在季节的起伏里沉积。
列祖列宗开垦的舞步,
不再是一支支离破碎的歌谣。
心在这片山乡里扎根生养,
人在这贫穷的舞中成了梅花。
汇成的风像一匹新织的丝绸,
缭绕着村庄,铺满了田野.....
不是为了那次古老的弯弓搭箭,
只是因为一次擦肩的偶然。
风传的英雄和风一样都成了风,
人间也把你,也磨成了永远的箭.......
拉花艺术馆
三官庙
”
一个寺庙在村口静静等待,
翘起的檐角像树枝的姿势,
如此真实地伸向天空,
就像一些民间古老的传说。
默默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天官、地官还有—水官。
觉得赦罪的舜帝、解厄的禹帝,
离我很近,而赐福天官却很远、很远,
云落下来在庙顶睡眠,神明
似醒似睡,在缓缓柔光里。
正悠悠做着自己的千年大寐,
南平望、也在从从容容地成熟。
像个梦游者打开昏沉的门,
红柱正悠闲地舒展肢体。
三具官身端坐于史册的峰头,
正被香火一寸寸地编撰........
像看到他们身上生出的鳞纹,
稍微动弹全身会有颤抖的金光。
苔痕正爬过史书的扉页,脚落
在台上,有一种粉墨的味道。
我心忡忡站在神明的对面,
将随手写下的诗行读给他们听。
一个人来了,一个人走了,
剩下他们,不知在是否感到孤独?
谁是离真相最近的那个人呢?
谁又是依附它的助词或副词?
我在恐惧的重复中忘记了羞愧,
一根白发,落在黝黑的地面。
南平望的秋天睁开荒芜的眼睛,
一声声在追问着十月的行踪。
见不得许愿,我低下头,
看双脚是否将斜坡走成平地.......
三官庙
真武阁
”
天生的与朱雀形成对立面,
如象形文字与简化字的不同排列。
在间隔中各自豪迈着各自的天地,
不约而同系在一根看不见的白发上。
见到神明后心底便开始宽厚,
他面容慈祥,像菩萨的净瓶。
我的眼睛和血液也开始清澈,
瞬间,一种仰慕在体内穿行。
拱门的天上有一块蹲守的香台,
它就像一个守护初秋的哑巴。
仍守着能接近而不能揭示的秘密,
就像这真武阁,浮躁、单薄、疲惫。
在高台上看,仿佛混沌初开了,
我分不清天在哪儿,地在哪儿,
水在哪里,血在哪里?想着
有谁能告诉我,他的真身在哪里?
每一粒俗尘都有一座庙稀解,
每一丝杂念都有一把拂尘掸理。
心灵深处的信仰就像那道庙墙
这站在云中的真武阁,让我已透明
在香火的语言里我慢慢醒来。
想把偷来的阳光一片一片地聚拢。
门被被我轻轻推开时,
那种威严的美被一种震撼感知。
我来了,在阁的蒲团上放一把词汇,
希望它们成为星斗,就像身后的脚步。
把这里所有神秘搬到神秘的故乡
把梦也切开,进入一个人护着的身体
唯有剪影向我努力接近,企图
表达一些虔诚如缄默的安静。唉、
这儿空气中很少有尘世的风云变幻,
只有一条路神秘的通向了彼岸。
离开时,真武的目送显的那么慈悲,
普照之下仿佛大帝能剔透万物的宿命。
或者,能洞悉我的前生来世,
就这样,心被引渡着一步步走回凡尘......
真武阁
我们有约
Happy
every day
《十八哥诗刊》团队
总 编:木子,马小车
主 编:一叶独清,四知堂,隐士公,酒哥哥
副主编:罗敷,青岩、,剑胆琴心,三清贯颍,树江、倩梦
编 委:薛岩峰,九天玄女,壹篮小麦,惟有暗香,闻思莲,岁月,清水河边人,海上明月,叶潇,垍土,大王,李卫顺,夏末,白青林,鱼米栀,呆呆,仰望天空
约 吧:十八哥,华万里,七公,杨墟,老德,垍土,龙洋,王飞,凌子,兰象戎,梅花驿,张金虎,大康,古月,倩梦,隐士公,华阴一凡,子魚,渔郎,酒哥哥,澧有兰,落小七,万德,一默,亭山,杨见,三少,梅儿
微信号|shibageshikan
微信公众号|十八哥诗刊2